宋时归躺倒在床上，后背伤口传来痛意，恍惚中，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爸也真是的，还真能下得去手，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宋时归伸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眼角余光有什么东西闪过，宋时归忍着疼起身。
他伸手，从角落里拉出一张张碎片，上面是他和楚瑜穿着婚纱，笑得幸福的模样。
氧气如潮水般褪去，宋时归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他抖着手，捡起散落的一张张碎片，把它们一点点拼凑在一起。
只是，不管他怎么拼凑，照片上的笑容都裂了一条条细小的缝，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
心底不安像水纹，一圈圈漾开，随后，更大的愤怒包裹了他。
楚瑜这次真的过分了！
宋时归摩梭着戒指，脸色沉沉。
宋洪涛的话在脑海里浮现，宋时归捏捏鼻梁。
算了，还是先把人弄回来，剩下的再慢慢算账。
他摸出手机，找到楚瑜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嘟
宋时归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气笑了。
楚瑜现在竟然还学会挂他电话了，从她离家出走开始，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到底是谁，教坏了小瑜！
宋时归指尖轻点，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明天上午十点，墨石峡谷，我把离婚协议给你。】
发送完消息，宋时归关上了手机。
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楚楠楠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她走到宋时归面前蹲下，仔细替他脱去衣服。
宋时归倒也配合，乖乖在床上趴好，看着手里的照片发呆。
忽然，后背上落下一滴滴水珠，宋时归皱眉，他坐起身体，看向楚楠楠。
楚楠楠微微偏头，擦掉眼角泪花。
宋时归皱眉，食指和拇指掐住楚楠楠下巴，把她头转了过来。
他伸手擦掉楚楠楠脸上泪痕，语声轻柔：“怎么哭了？”
楚楠楠咬住下唇，眼泪断线一般往下掉，却依然倔强道：“人家才没哭呢！”
宋时归声音更加轻柔，伸手沾了楚楠楠脸上眼泪，“那这是什么？”
楚楠楠终于绷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人家只是心疼你！爸怎么忍心，下得去那么重的手？！”
眼前的人和楚瑜的脸渐渐重合，宋时归低头，替楚楠楠一一吻去眼泪：“别哭，我不疼。”
楚楠楠又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拿上颠、碘伏，开始替宋时归处理后背上的伤。
楚楠楠一边上药，一边闲聊，“时归，我最近心里总是心慌，眼皮也跳个不停，总觉得还要再出什么事儿。”
宋时归伸手，握住楚楠楠的手，宽慰：“你想多了，能出什么事儿？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楚楠楠面色一冷，抽出自己的手。
她从床上下来，蹲在宋时归面前，托起他的头，一脸认真严肃：“时归，从上次庆功宴开始，你真的觉得我们一切都好好的吗？”
最近的桩桩件件在脑海中走马观灯般重现了一遍。
宋时归沉默了下来。
楚楠楠斟酌道：“我这次想去找道士，好好求求。我们两个大人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我们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