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寅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杯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在死寂的餐厅里,这声音像一道惊雷。
他没有看冯香儿,而是抬起眼,目光越过众人,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还不错。”他回答,声音平稳得像ai,“毕竟,有人帮我把最难的活儿都干了。”
这话模棱两可,既像是在夸冯香儿找到了指纹,又像是在暗示他这个侦探,已经和凶手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草!?他真的被策反了?!】
【什么叫‘把最难的活儿都干了’?是指杀人还是指嫁祸啊!】
【姚公爵这波太冷静了,冷静得不正常!我压他跳反了】
【他肯定是故意这么说,扰乱视听!】
陆伯山“噌”地一下跳起来,指着姚清寅,又指了指自己,满脸悲愤:“不是我!我发誓!我昨晚睡得像头猪!凶手要是找我,我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姚清寅,肯定是你!”
他这一嗓子,成功把所有火力都吸引了过去。
姚清寅终于舍得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了陆伯山涨红的脸上。他非但没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陆园丁,”他慢悠悠地开口,“你这么激动,是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个侦探毫无用处吗?”
“我”陆伯山瞬间噎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我至少正直!”
“正直,不能找出真相。”姚清寅说完,不再理他,重新拿起刀叉,开始优雅地切割盘子里的煎蛋。
仿佛这场关乎阵营和生死的讨论,还不如他面前的早餐重要。
冯香儿眯着眼,像打量一头即将被送进屠宰场的猪,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姚清寅。
不对劲。
这家伙冷静得过分了。昨晚,他还是个会因为被丢证物而闹别扭的傲娇公爵,今天就进化成了不动如山的腹黑老狐狸?
除非
要么,他被策反了。要么,他正在演一出大戏。
“好了,各位。”费吴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大家对侦探的身份如此好奇,不如就用行动来证明吧!第二轮搜证,现在开始!时限四十分钟!”
“本轮搜证,将开放更多区域,包括所有玩家的个人房间。祝各位,好运。”
话音刚落,餐厅里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柳依眉和杨杰书第一时间冲向了姚清寅的房间,显然想从他屋里找出“叛变”的证据。
苏钰和阮思逸对视一眼,选择了去书房,打算重新梳理一遍线索。
陆伯山还在原地纠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心一横,跑向了陈淳熙的房间:“我就不信了!我今天非要找出点东西来证明我的价值!”
陈淳熙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陆侦探,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冯香儿和姚清寅。
姚清寅已经吃完了他的煎蛋,正用纸巾擦拭嘴角。他看着冯香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的房间,随时欢迎夫人大驾光临。”
冯香儿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他。她转身,径直走向了厨房。
【???她又去厨房干嘛?】
【夫人?影帝你别太会!】
【破案哪有干饭重要!我香姐不忘初心!】
【我觉得不对劲,她每次去厨房都有大动作!坐等!】
姚清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闪了闪,没有跟上去。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走向了三楼的阁楼。
厨房里,冯香儿熟门熟路地拉开冰箱,从里面掏出一盒牛奶,又从橱柜里顺了三包小饼干,一股脑塞进自己宽大的睡袍口袋里。
“搜证可是个体力活。”她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解释,“补充能量,很合理。”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在厨房里翻箱倒柜。而是转身走向了二楼。
她没有去任何人的房间,而是来到了走廊尽头,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仆杂物间。
这里是剧本里,陈保姆平时休息和存放清洁工具的地方。
门没锁。
冯香儿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衣柜。
她没有去翻衣柜,而是直接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往床底下一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