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皇甫香玲意料的,周川白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无法被解读的复杂:
“不,查六年前到十年前,沂桥市内所有尚未破获的遗留案件。”
“不要只拘泥于人命案件,经济犯罪之类的也关注一下。”
皇甫香玲眸光一顿,虽然没把情绪写在脸上,但似乎也有些不开心了:
“如果只是人命案件,四年时间遗留下来的可能还不多,但要是加上其他的,比如盗窃、抢劫、经济犯罪这些,数量可就太多了。”
这么多活全都交给她,她得忙到什么时候去啊!?
难道林彦在组里的时候,也被当成了生产队的驴?
有这么使唤人的吗!!
还是说其实周川白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才会故意给她派这么多的活,让她没空继续找林彦的麻烦?
就在皇甫香玲近视镜后的双眸里已经开始浮现不悦色彩时,周川白的轻笑声悠悠响起:
“我说过,我怀疑余远山杀妻。”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余远山,你为什么要连杀两任妻子?”
“现在婚姻自由,能成为结发夫妻的人,互相之间必然是有感情的。”
“尤其是他的第一任妻子赵芳瑜,是陪他走过艰难的创业道路、还给他提供了初始资金支持的人。”
“所以他会残忍地做出这种事儿,只有两种可能。”
周川白看了眼同样竖起耳朵看过来的裴皓辰,随意地转了转手里的黑色水笔:
“第一,他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厌倦了妻子,想要重归单身。”
“如果只是这样,他大可以起诉离婚,一个能把余氏地产发展成这样的商人,不可能不在结婚初期留下防备。”
“当时的赵芳瑜还有点可能,但就方若薇这个段位,根本分不走他多少财产。”
“因此,如果是第一种,他不会因为舍不得一点儿小钱,就沾上人命官司。”
“那第二种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赵芳瑜和方若薇,撞见了他的隐秘。”
“一个只有枕边亲近之人才能发现的、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甚至锒铛入狱的隐秘。”
听到这里,裴皓辰也点了点头,对周川白之前交给皇甫香玲的任务表示认可:
“如果是这样的话,彻查那段时间记录在案的案件,确实可能是个揭开余远山真面目的突破口。”
但皇甫香玲却皱着眉,对自己的巨额任务量表示不满:
“方若薇的死不管从哪看都是意外,就算六年前赵芳瑜的事儿有问题,也未必就真的和当时的案件有关系吧?”
周川白微微勾唇,似乎就在这儿等着她呢,音调一转,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我不保证我的推测和猜疑一定是正确的,甚至赵芳瑜和方若薇,还有可能都是余远山的对家杀的呢。”
“但我们治安体系里,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
“大家都不是福尔摩斯,谁都有推测错误、白忙活一通的时候,我们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甚至在之后的工作中,这样的事儿会是家常便饭。”
“皇甫小姐,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可以回到安全局里,继续当你的技术安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