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沉重。
“即便已经到了国外,祁家的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他,一次次地派人追杀他,势必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缓缓揭开祁煜洲那段封尘的过往,话语里满是怜悯。
“那会儿,老祁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无所有,只能到处东躲西藏,躲避那些人的追杀。在一次逃亡中,他误打误撞闯进了一个当地的地下组织。”
说到此处,秦墨辰的话音微微一顿,目光缓缓转向姜妤,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
“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一下下敲击着姜妤的心。
姜妤紧抿着嘴唇,心情愈发的沉重。
“老祁可以说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秦墨辰缓缓接道,“他被那个地下组织的头目看中,经历了各种残酷血腥的训练,最后成了给权贵们打黑拳的打手。”
“他一路摸爬滚打,靠着不要命的拳风,成了那个圈子里最厉害的打手。也正因如此,他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屡遭追杀。”
说着,他语调里多了一丝轻侃:“不过,老祁也是命大,每次都能死里逃生,顽强地活过来。”
然而,最后那句话落入姜妤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虽然秦墨辰没有细说,但她也能够想象到,当时的祁煜洲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出生后不久,他就失去了父母,还被冠上‘克死自己父母’的罪名。
祁家众人都嫌他晦气,说他是不祥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善待他,甚至在他开始展露锋芒时,故意栽赃陷害,让他被祁老爷子狠心扔出国。
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里,饥寒交迫,每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为了能够活下去,十几岁被训练成打手,靠着打黑拳挣钱。
人人都说祁煜洲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行事乖张,手段狠厉,却没人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背后有多少的辛酸。
姜妤的眼眶瞬间红了一片,越想就越是心痛,痛得让她感觉到窒息。
前世,他的一生都被痛苦的阴霾所笼罩。
前半生在痛苦中挣扎,后半生在痛苦中煎熬。
而后半生的痛苦,全都源于她,是她亲手将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从他出生开始,就未曾得到过丝毫的关心和爱护,就连她,也没有给过他半分温暖,最后还成了害死他的刽子手。
感受到姜妤有情绪上的波动,秦墨辰心里涌起了一丝慰藉。
幸好,她还有心,还知道心疼祁煜洲。
这么看来,她也不是无药可救。
秦墨辰低声开口,直言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多心疼心疼他,多给他一点爱。这些年,他真的过得很不容易。”
“虽然我不理解他为什么对你那么执着,非你不可。我只是听他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早在十五年前,他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是为了你,才努力活到了今天。”
“姜妤,如果你还有心的话,那就对他好一点。”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哀求,“最起码,别再为了祁铭风伤害他。”
姜妤轻咬了咬下唇,声音略显哽咽,“他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他是在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秦墨辰仔细想了想,然后答道:“没有,他没有跟我们提起过。”
“好,我知道了。”
而此刻的擂台上,贺霈也举手投降了。
他斜倚着护栏,气息略显急促,向祁煜洲求饶:“煜哥,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实在是打不动。”
祁煜洲虽然出了一身汗,但气息极为平稳,神色自若,仿佛刚刚只是热了个身而已。
“你现在退步了。”他目光揶揄,口吻带着明显的嫌弃,“多长时间没锻炼了?”
闻言,贺霈轻轻一笑,辩驳道:“煜哥,我天天在予洲集团给你打工,集团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日理万机,我哪还有时间去健身房锻炼。”
听到他这么说,祁煜洲也没有再为难他。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话音落下,贺霈顿时松了口气。
“谢谢煜哥的不杀之恩。”他认真的语气里又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祁煜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解开拳套,缓缓走下擂台,径直朝姜妤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刚想开口问她,自己表现得怎么样,却在走近后发现,她眼眶红红的,眸里还泛着细微的泪光。
他的眉头瞬间皱紧,目光如寒冰般冷冷地扫过一旁的秦墨辰。
“你跟她说什么了?”
秦墨辰一下慌了神,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有些底气不足地回:“我我什么都没说。”
祁煜洲明显不相信,眸色深沉地盯着他,再次向他发出质问。
“那她为什么眼睛红了?”
“我”
秦墨辰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