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村里人会不会有意见?”陈建邦向来是个老好人,听到陈默的计划,脸上不禁浮起担忧。
“有意见?”陈默轻哼一声,“有意见就让他们去找大队长。再不服,就去县里提!”
他语气一转,像是被这句话提醒了似的:“说到这个,正好,得让鸿民叔用大喇叭宣布包山这件事的时候,把擅自闯我们山地,偷摘东西的后果说得严重一些。”
“就直接说这叫偷盗,严重了可以直接送公安。总之,话怎么重,就怎么说。”
几个年轻人听着还没什么反应,但陈建川和陈建邦这两位长辈却同时面露难色。
“小默啊,”陈建邦犹豫着开口,“都是一个村的,你搞得这么严重不太好吧?”
“二伯,我不是真打算把谁送进去。”陈默放缓语气,耐心解释道,“但丑话必须说在前头。不然今天张三溜进去打点松子,明天李四偷摸摘点蘑菇,那我们花这么多钱包山的意义在哪?我们的钱就不是钱吗?”
他一句一句,把利害关系摊开来讲。
陈建邦沉默了下来。他年纪大了,一辈子生活在陈家村,性情随和,几乎没跟人红过脸,陈默这般强硬的做法,他一时难以适应。
但陈默说并不是真要追究到底,他也稍稍安心。
更何况,陈默这话在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既然包了山,就没有任人随便拿的道理。
陈默见二伯不再反对,父亲也没有做声,知道他们心里转过弯来了,便定了定神,继续往下说。
“长春哥,二狗哥。”陈默看向两人,语气郑重,“你俩的任务要紧,就在村里找相熟的年轻人。现在包产到户了,各家都能挤出些人手。你们去组织,一天给两块钱。凑齐十来个人,就立刻带头上山,先把地丈量完圈起来。”
圈地盘这件事儿迫在眉睫,他钱都交了,必然不能在让人随便进了。
“没问题,包在我俩身上!一会儿,我们就去联系人!”陈长春和陈二狗毫不犹豫,当场应了下来。
陈默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全场,语气诚恳:“今天在这儿的都是自己人,我和我爸的为人,大家也清楚。山是包下来了,但光靠我们父子俩肯定不成,往后还得靠大伙一起出力。只要我们做成了,赚了钱,绝不会亏待任何人。”
他说惯了这种先行激励的话,可村里的人大多朴实,哪听过这样直白的话,一时都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
“都是自家人,帮帮忙是应该的,还谈什么钱不钱的”二伯陈建邦脸上有些发红,率先推辞起来。
“哎,二伯,这话不对。”陈默笑着打断,“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事情一开头就得说清楚,哪有让大伙白辛苦的道理?”
“小默说得对。”这时,陈建川第一次开口了,声音沉稳却极具分量,“不能让大伙白忙。赚了,钱大家一起分;若是亏了,担子我们爷俩来扛。你们放心干。”
他这番话一落地,效果立竿见影。
几个年轻人脸上当即露出了藏不住的喜色。
是啊,过去挣工分,家家都一样,如今不一样了,有了新的奔头,谁不想让自家的日子过得更好呢?
“那就这么定了!”陈默最后拍板,“具体细节,等眼前围山的事落实了,我们再细商量。”
到此,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