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与成星海已经熟门熟路了,但是陈二狗还是第一次来黑市。
纯属于土老帽进城,看什么都新奇。
陈默和成星海在这里现在算是熟面孔了,两人一进去,沿路的摊主都主动跟二人打着招呼。
“小陈来了啊!”
“海子,今儿又来卖松子啊?”
陈默和成星海也笑着应和,嘴里“张哥”、“王姐”、“婶子”地叫着。
摆好摊子,这次没用陈默,成星海就主动吆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摊位前就来了几个老顾客。
“哎哟,我说你们俩,可算露面了!”一个老主顾略带埋怨地开口,“这都多少天没来了,跟你们说,前些日子还有人学着你们卖那甜味儿咸味儿的松子呢!”
旁边一个老大娘立刻接上话茬:“可别提了!我跟你说小伙子,可没有你们讲究,都不让先尝后买,结果啊!那买回去的一尝,一点味道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汉子懊恼地一拍大腿,“我那天贪嘴,就买了半斤,可后悔死我了。”
最早开口的老主顾惊讶地问:“那你没去找他们退钱?那天可热闹了,不少人围住他们吵吵着要退呢!”
汉子一脸晦气地摇头:“我倒是想!第二天专门来堵人,可人家不来了啊,能咋办?自认倒霉呗!”
平心而论,也难怪大家伙儿想着退钱。
这个年头,2块钱5毛钱一斤的松子可不便宜。
这谁觉得自己上当了能不上火。能不找他们退钱?
估计是怕来找退钱的人越来越多,陈二憨他们直接不来了。
说到底,是陈默这个头开的太高了,在物质匮乏的年头,是真的舍得用料。
陈默在摊子后头不声不响地观察了一阵。
有陈二狗打把手,成星海卖松子游刃有余的,根本不需要他干啥。
见状,陈默悄没声息地退开人群,双手插兜,在那偌大的旧厂区里慢悠悠逛了起来。
他在各式各样的摊位间穿行,最后停在了一个守着半筐土鸡蛋的老汉跟前。
陈默轻车熟路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递了过去。
他事先打听过,这老汉好像就是红旗公社的人。
旧厂房这地界儿,在彭县算是最安全可靠的黑市,四里八乡,附近几个公社的人都爱来这儿买卖点东西。
想打听点啥消息,没有比这儿更对路的地方了。
老汉显然有点意外,愣愣地瞅着陈默,但动作却比脑子快,下意识就接过了那根递到眼前的烟。
陈默凑近些,掏出打火机,先给老汉点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随后,他像是拉家常似的,顺势在老汉旁边的水泥地上蹲了下来,吐了个烟圈,脸上挂着笑,开口问道:“叔,听说您老是红旗公社过来的?”
“是啊,小伙子找我有事儿?”老汉嘬了口烟,看向陈默。
陈默也没绕弯子,直接询问道:“叔,跟您打听个人。你们红旗公社,是不是有个叫张红兵的?”
老汉捏着烟卷的手顿了顿,眼神明显带着些警惕,“你打听他干啥?”
陈默敏锐地捕捉到老汉神色的变化,心头更有数了,这老头看样子还真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