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喝光了最后一口粥。
人活着,想挺直腰杆子,想让人正眼瞧你,给你几分尊重,光嘴上说得好听没用。
你得有真东西,得有本事。
这才是立身之本,到什么时候都一样。
陈默今天跟着老爹陈建川、堂哥陈二狗,还有二伯陈建邦一起上了山。
陈家村后面这座山很大,连绵起伏,听说还是长白山的余脉。
本地人也懒得给它起什么正经名字,村里人都管它叫“后山”。
林子里最多的就是北方常见的油松,这些树结的松子,又小又涩,根本不能吃。
盛夏的山林里,绿意盎然,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山坡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黄的、紫的、白的,特别好看。
“小雨那丫头要是在这儿,准得喜欢疯了。”陈默心里琢磨着。
他今天跟着进山,可不是来凑热闹采黄精的。
这满山遍野都是采黄精的人,都撅着屁股在草丛中石缝里寻摸着呢。
一斤黄精他才赚三毛五,累死累活一天也就能搞出来十来斤,他才不挨这个累呢。
他是冲着松子来的。
毕竟前世后来养尊处优惯了,对这上山打松子的事儿,记忆早就模糊了。
这回全当来体验生活了,顺便抢收一下。
松塔熟了也就这几天的事,顶多到十月底就没了。
但眼下,陈默有点后悔了。
两条腿像是灌了铅,走了快两个钟头了!
山风是凉的,可汗珠子却顺着后脖颈往下淌。
他努力在记忆里搜寻,那片标志性的红松树林子呢?
印象中好像没多远啊?合着这路是靠小时候的短腿量的?!
“不是,爸,二伯,”陈默喘着粗气,汗衫都贴后背上了,“还有还有多远啊?”
陈建川扭头看陈默那副狼狈样儿,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
“瞅你这点出息样儿!我跟你二伯多大岁数了?我们喊累了吗?你再看看人家二狗!”
走在前头的陈二狗一听,立刻兴冲冲回过头。
他头上也带着些汗,但是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劲儿。
瞧见陈默那样儿,噗嗤乐了:“小默,你最近不是天天搁村里跑步么?合着是白练啦?你这也不行啊,这才哪到哪儿啊!”
哈!陈默心里那个憋屈。
继自家媳妇之后,这已经是第二个明晃晃说他“不行”的人了!还是个男的,他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这能一样吗?
爬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坑坑洼洼,比绕着平坦的陈家村跑十个来回都累人!
“所以到底还有多远啊?”
陈默问的有气无力。
“快了,小默,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陈默不说话了,只是机械的跟着走。
他突然觉得给二伯跟狗子哥的那10块钱有点少。
这活,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