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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父欲言又止,凝着裴霁川。
看着裴霁川沉重的表情,他以为裴霁川已经知晓,便没再开口。
手机里,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裴总,有人说看到小姐登上了去宁城的航班。”
配图,林惜雾登机的照片。
清晰明了。
裴霁川眼里迸射出狂热的兴奋,他捏紧拳头,当即买下最早去宁城的机票。
只是他没注意到,裴父欲言又止时表情的凝重。
与此同时,宁城。
原本林惜雾在安宁病房住了一天,可突如其来的危重病人把她的病房从院长那里高价买了去。
更巧的是,那个人居然和她名字一样。
在她出院的那天,裴父安排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面前的男人面容清隽,明明一身深色西装禁欲非常,可那双眼睛却给他平添了一丝妖冶。
“我是裴叔叔安排过来接你的,我叫秦岑放。”
林惜雾疲惫点头,强挤出一抹笑。
“林惜雾。”
车上,秦岑放给林惜雾递来一瓶水,表情严肃。
“林小姐,路途有些长,如果有不舒服你告诉我,我们停下来休息。”
林惜雾闻言微微错愕,木木点点头。
她侧靠着车窗,思绪渐渐飘远。
梦里,裴霁川是少有的温柔,那时候他还是她的知心叔叔,仿佛能洞察她心里一切的想法。
只要林惜雾心里有想要的东西,第二天那个东西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可突然,随着沈棠梨的出现,裴霁川面色冷了下来。
倏地,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冷漠狞笑指着一处语气威压。
“惜雾,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妈妈从楼上推下去!”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妈妈被绑到二十五楼的天台上。
“啊!”
林惜雾猛地惊醒,表情惊悚害怕。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秦岑放此时正坐在她身侧,表情严肃。
“做噩梦了?”
林惜雾恍惚点点头,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她坐正,难为情道:“不好意思秦先生,耽误时间了,继续上路吧。”
秦岑放没理,只是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旋即一脸认真在她手臂按了按,做完一切,秦岑放拿出一瓶水扭开放到林惜雾面前。
“喝点水。”
微甜的水下肚,林惜雾的心慌好了大半,她惊喜看向秦岑放,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秦岑放已经重新坐回驾驶座。
随后的路程,林惜雾心情都不错。
看着秦岑放认真的侧脸,在看到他耳侧的两颗小痣时,林惜雾有一瞬间的熟悉。
可只有一瞬间,林惜雾以为是错觉便收回了视线。
来到裴父介绍的地方,林惜雾有一瞬的拘谨。
秦岑放带她到了一个小院,院里坐着几个面容肃穆的老头。
看到来人,几人都是一愣,旋即像是意识到什么纷纷站了起来。
“你就是惜雾?”
林惜雾乖巧点点头,眼皮突然沉重。
她猛地向后倒去,可意想中的痛没有来临,她倒进秦岑放的怀里。
在意识混沌的前一秒,她听到秦岑放说了句。
“雾雾。”
与此同时,裴霁川的航班落地宁城。
宁城不如京城,刚落地,面前荒芜落寞的景象就让裴霁川心头一阵沉闷。
他无奈揉揉眉心,心里一阵烦闷。
不知是林惜雾离开太久让他心情变差还是别的,总之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刚走出机场,裴霁川就不知所措了。
宁城虽然荒芜,但占地面积不小。
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林惜雾,可谓是比登天还难。
他微微皱皱眉,忽地想到林惜雾提起的安宁病房。
一阵欣喜涌上他的心头,他连忙打开地图搜索起来。
最近的安宁病房仅在四公里外,他毫不犹豫赶了过去。
可还没走进这所医院,他就没由头的心慌意乱起来。
只因为这所医院太过于死气沉沉,处处都是人,可每个人脸上都是惨白颓废,连同着陪着他们的人也是如此。
仿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地狱。
裴霁川握紧拳头,怀着沉重忐忑的心朝着院长办公室走去。
在得知这里没有林惜雾后,他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的院长无奈叹气道:“小伙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安宁病房找人的,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找了。”
裴霁川愣了愣,不明所以。
可旋即他脑海里就浮现故意挑拨离间他和林惜雾关系的沈棠梨。
如果不是沈棠梨次次挑拨离间,让他误会林惜雾,让林惜雾对他心灰意冷,他们又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这次,他以为院长也是一样的人。
刚准备发作,院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进了安宁病房的人活不过一个星期。”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打在裴霁川身上。
他木讷转了转眼眸,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什么叫,进了安宁病房的人活不过一个星期?
可沈棠梨不是说过,安宁病房是养生的地方吗?怎么可能
他心里生起丝丝缕缕的烦躁,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别怪我不客气!”
院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裴霁川是真的不知道。
他无奈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安宁病房就是绝症患者安宁病房,又称安宁疗护病房或临终关怀病房,是医院中专门为生命末期患者提供全面照护的特殊区域。”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裴霁川这才后知后觉,巨大的悲伤如同一张大手笼罩下来。
眼前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湿意。
离开医院,医生的话还盘旋在他的脑海。
原来这才是安宁病房的最终含义吗?
他苦笑,可旋即他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角开始生出冷汗。
只因为,林惜雾已经离开四天了。
巨大的恐慌在他心头蔓延,荡开一片涟漪。
“咚”的一声,手机传来响声,他打开手机,陷入眼帘的是助理的消息。
“裴总,有人找到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