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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噩耗如同尖刀,瞬间刺穿阚庭州的耳膜,扎进他最脆弱的心脏狠狠搅动,将所有的心绪都绞得粉碎。
“怎么会”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呜咽,似乎落入十八层地狱。
芸汐怎么会死?她怎么舍得放下安安离开?
她那么坚韧,又怎么会留下一纸冰冷的死亡证明堪堪离开人世?
这中间一定是出来什么差错!
他要去加州,他要亲眼看到她!
阚庭州立马飙上了车,回到家,他胡乱地将护照和钱包塞进兜里,转身就要离开。
“庭州,你要去哪?”
梁楚妍见他拿着行李箱要往外走,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阚庭州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向门口。
“你不能走!”梁楚妍慌了,快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庭州,我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
这个消息让他疯狂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梁楚妍,眼神里的寒意,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滚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不!”梁楚妍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庭州,那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们母子!”
阚庭州周身散发出的暴戾气息让梁楚妍惊恐后退。
“梁楚妍!想拿孩子来拴住我?你做梦!”
阚母闻声赶来,一把将吓得腿软的梁楚妍护在身后,怒视着自己的儿子。
“庭州!楚妍怀着我们阚家的骨肉,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为了那个不三
不四的女人,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吗?!”
阚庭州自嘲似的狂笑起来,“妈,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一个杀人凶手,一个虐待你亲孙子的恶毒女人?”
他面向脸色煞白的阚母,指着梁楚妍,“五年前,就是因为她开车故意撞向我和芸汐,我才失了忆!这些年,你和这个贱人蒙骗我,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心安理得地给我设下圈套!害得芸汐带着安安吃尽苦头!妈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吗?”
“庭州!你在胡说什么!”
阚母不敢置信地看向梁楚妍,她不信当年肇事逃逸的司机就是梁楚妍。
阚庭州扔下一叠照片和调查资料,阚母扫了几眼,面如死灰。
梁楚妍还在演戏,扑上来试图给阚母解释。
阚庭州别开眼,再也不看那两个虚伪的女人,转身就要离开。
“不!庭州,你别走!”梁楚妍不顾一切地再次冲上来,从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腰,“求你了,别走好吗?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滚!”阚庭州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他厌恶地用力一挣。
梁楚妍被他甩开,脚下不稳,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啊!”她凄厉的惨叫,一股鲜血,从她的腿间迅速蔓延开来。
“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梁楚妍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
吟着。
阚母吓得魂飞魄散,“楚妍!快叫救护车!快!”
整个别墅乱成一团。
而阚庭州只是冷漠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滩刺目的血红,没有半分停留,踏上了飞往加州的航班。
到了加州,他找遍了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医院,但得到的回答,都和助理查到的一样。
阚庭州不死心,他疯了一样地砸钱,铺天盖地地找她的下落。
因此,他带着安安,也一直留在这个陌生的国度。
一年过去了。
加州,公园的草坪上,安安正在追逐着一群鸽子。
阚庭州坐在长椅上,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儿子小小的身影,那张和芸汐酷似的脸,是他如今唯一的慰藉。
突然,安安停下了脚步,他定定地看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一顶宽檐编织草帽的女人。
那个背影,和记忆深处妈妈的影子,缓缓重合。
“妈妈!”
安安他迈开小短腿,奋力地朝那个身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女人的腿。
“妈妈!我好想你!安安终于找到你了!”
然而,女人只是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男孩,脸上满是困惑的温柔。
她轻轻地拍了拍安安的背,柔声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看着不远处的情景,阚庭州的心脏被攥着。
那张脸,分明就是他日思夜想,刻骨铭心的容颜!
她还活着!
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他光速冲了过去。
“芸汐,我终于找到你了!”
乔芸汐抬起头,看向冲到面前,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的阚庭州,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全然是礼貌的疏离。
“先生,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