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阚庭州走出房间,正撞见安安抱着枕头,赤着脚站在走廊里。
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孤单,他低着头,怯生生的,不敢看他。
看着安安那张神似乔芸汐的脸,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阚庭州的心脏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安安。”他蹲下身。
安安身体一僵,抬起头,看到父亲眼中的慈爱,防备瞬间瓦解。
“爸爸,”他抽泣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想妈妈梁阿姨把妈妈给我的电话手表摔坏了,安安找不到妈妈了”
“什么?”
梁楚妍那个妒妇,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他心疼地伸出手,想把安安抱进怀里。
“爸爸抱。”
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可就在阚庭州的手臂碰到安安胳膊的瞬间,孩子却“嘶”地一声,疼得缩了一下。
阚庭州动作一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撩开安安的睡衣,只见孩子白嫩的腰上,赫然是几块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掐痕!
怒火从阚庭州胸腔直冲头顶,烧得他双目赤红。
“梁楚妍!”
一声惊天怒吼,震得整栋别墅都仿佛晃了晃。
闻声,梁楚妍和阚母连忙从走廊尽头赶来。
“庭州,你和楚妍新婚伊始,闹腾个什么劲!”阚母皱着眉,不满地呵斥。
阚庭州抱着安安,缓缓站起身,他将孩子受伤的胳膊和腰腹展示在她们面前,眼神如利剑般扎向梁楚妍。
“这是你干的?”
梁楚妍看到那些伤痕,丝毫不慌开始狡辩:“不是我!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庭州,你不能什么都赖在我身上!肯定是乔芸汐那个贱人教他这么说的,她就是想栽赃我,让我们夫妻离心!”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梁楚妍尖叫起来,“就是她!她嫉妒我能嫁给你,嫉妒我能当阚家的女主人!安安就是她用来对付我的棋子!”
“够了!”
阚母上前一步,将梁楚妍护在身后,对着阚庭州怒道:“楚妍说的没错!那个乔芸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又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大人之间的激烈争吵,那些恶毒的词汇,像一根刺扎进安安幼小的心里。
惊恐之下,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安安!”阚庭州大惊失色,立刻抱起昏迷的儿子,疯了一样冲向楼下。
医院里,急诊室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阚庭州抱着头蹲在走廊上,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快要将他吞噬。
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个被他拉进黑名单的号码,点了恢复。
他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她连手机号都换了。
是多想跟他撇清关系,多想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他忽然想起了付砚池,心情复杂地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才终于被接通。
“喂?”付砚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乔芸汐呢?”阚庭州压抑着心头的狂躁,开门见山,“安安发高烧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她这个当妈的就这么狠心,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吗?”
“阚庭州,芸汐她已经不在了。”
阚庭州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我说,乔芸汐死了,在你和梁楚妍举办婚礼的那一天,她就不行了你也别再打电话来问了。”
说完,付砚池就掐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