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自然,没有半分勉强。
“地上凉,被子让给你吧!”
宁瑶扯了一把,把被子丢他怀里,随后翻身上床,动作快得像怕太返回似的。
裴延无奈的笑了一下。
夜深人静,屋外只有虫鸣。
宁瑶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又不好翻来覆去闹出动静。
她索性坐起身,漏进来的月光照出床前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动了一下,应该也没睡着。
“你觉得,这位大嫂的丈夫当真只是因为伤心才离开的吗?”
“不像。”
裴延顿了顿,讲起一桩旧事。
“军中曾有一位百夫长,只因发妻不同意他纳妾,便伙同外边的女人,将妻子和孩子都杀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宁瑶却听得心头发冷。
为了自己的私欲,竟能对朝夕相处的妻儿下此毒手,人心之恶,可见一斑。
这世上,多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的兄长宁修竹便是其中之一。
“从方才那首情诗来看,我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裴延道。
宁瑶眼睛发亮。
“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这一点上,他们竟是不谋而合。
“只是可怜了那个女人,丈夫狠心害死孩子,她却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一直活在自责里。”
“回去之后,我会派人来查明此事,还她一个公道。”
裴延承诺道。宁瑶如释重负,他贵为皇子,调查这件事轻而易举,真相大白之后,女子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再次想起他飞身下崖的情形,宁瑶由衷地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好人。”
他做这些,可不只是因为人好。
裴延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里五味杂陈,索性闭上眼,不再言语。
次日天光大亮,鸟鸣清脆。
宁瑶揉着眼睛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棉被,窗前站着个高大的身影,裴延早就醒了。
女子煮了些红薯招待他们。
宁瑶见她气血亏败,便替她诊了脉,写下一张滋补身体的药方。
临走前,她取出裴延捡回来的珠花簪子,塞到女子手中,全当是昨夜的谢礼。
裴延的人在村外找到了他们,一群人抵达仙女巷。
宁瑶推开院门,回到房间,发现密室已经被人翻个底朝天。
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可金条和毒药都还在,一样没少。
“是姜雪霁吗?”
裴延一边询问一边让去搜查家里其他人地方,找出蛛丝马迹。
宁瑶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看到遗落在地的平安符却改了想法。
宁瑶伸手捡起它,心中慌得厉害。
这是师父当年在庙里求的,姜雪霁宝贝得不行,从不离身。
她不可能自己弄丢。
唯一的可能,是她被人抓走了,这是挣扎间掉下来的。
宁修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她否了。
他以为她早就死了,没必要多此一举,而且他不会对满室的黄金视而不见。
不是他,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