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某一家酒楼的雅间内。
姜雪霁风卷残云般地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吃得又快又急,好几次都险些噎住。
宁瑶不住地给她拍着背,又心疼地给她递上茶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喝下最后一口汤,姜雪霁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而下一瞬,她脸上就涌上了无尽的悲伤,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
“师姐,爹爹他他死了!”
宁瑶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她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句爹爹他死了。
怎么会?
师父医术通神,怎么会死?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死的?”
姜雪霁哭得更凶了,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是为了那本医书!”
“有人抢走了爹爹的医书,还、还杀了他!”
宁瑶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她伸手擦去姜雪霁脸上的泪痕。
“从今往后,你就安心住在京城。报仇的事,交给师姐。”
姜雪霁用力地点了点头,抽噎着像只受了惊的小兽,紧紧挨着她。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复下来,一双红肿的眼睛好奇地看向一旁的言瑾。
她扯了扯宁瑶的衣袖,小声地问:“师姐,这个人是谁啊?”
宁瑶这才想起还没给两人介绍。
“这是言瑾,我的朋友。”
姜雪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很认真地皱起了小眉头。
她凑到宁瑶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
“他长得好丑,一点都配不上师姐!”
言瑾脸色有变,显然是听到了。
他平日里自诩风流倜傥,还是头一回被人当面说丑。
宁瑶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尴尬地解释:“雪霁她还是个孩子”
“无妨。”言瑾很快恢复如常,摇着折扇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眼下这种情形,他留下也没什么用,宁瑶亲自将他送出门。
姜雪霁低着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师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呀?”她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忍住”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宁瑶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姜雪霁从小就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只不过这里是京城,比不得无拘无束的乡野地方。
宁瑶不放心地交代:“京城不比别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人心叵测。以后说话做事都得小心,否则不定哪天就得罪了权贵,招来杀身之祸。”
姜雪霁似懂非懂地点头。
两人回到仙女巷的住所。
姜雪霁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院落,与她想象中侯府小姐的居所相去甚远。
“师姐,你为什么不住在侯府呀?”
“侯府哪有外边自由自在,我就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小,但有家的感觉。”
对于你宁瑶而言,侯府只是一个埋葬了她前世所有信任的坟墓。
姜雪霁没再多问,在屋子里好奇地走动起来。
很快,她便被一间满是药材味的屋子吸引了。
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罐子,架子上晾晒着许多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