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替他系好衣带，轻声道：“已经劝回去了，只是”
“去，把宁瑶叫来。”靖王爷没让她说下去，“本王要亲自问问她，杨文昭的事，究竟与她有没有干系。”
靖王妃的动作一顿。
她对宁瑶印象不错，她是个有主意有本事的姑娘，不像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可她也了解自己的丈夫，他决定的事，无人能够更改。
“是，妾身这就去安排。”
宁瑶彼时正与言瑾一道盘查炼制离魂散的人，一筹莫展之际，靖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跟前。
来人是靖王妃身边的陈嬷嬷，态度恭敬，言辞却不容拒绝。
“宁小姐，王妃有请。”
言瑾摇着折扇，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杨家背后是靖王爷，这个时候找你，十有八九是为了杨文昭的事。”
宁瑶点了点头，心里已有了准备。
这一趟，是躲不过的。
靖王府内，气氛凝重。
穿过回廊，进入前厅，靖王爷端坐于主位之上，不怒自威。
宁瑶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靖王爷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开门见山：“杨文昭的事，可是你做的？”
“回王爷，民女并未陷害杨公子。”宁瑶心中坦荡，“只因此事与民女有关，民女这才去了三皇子府上。”
靖王妃见状，连忙开口打着圆场：“王爷，宁小姐说的有理。”
她实在不愿看丈夫为了一个外人，去为难这个她颇为欣赏的姑娘。
“杨文昭完全是咎由自取，如今是太后要处置他，王爷又何必为了他这种人费心。”
“当年在战场上，若不是杨老将军舍命相救，本王这条命早就没了！”
靖王爷霍然起身，情绪激动。
“如今他唯一的儿子蒙冤入狱，本王怎能坐视不理！”
他越说越激动，本就蜡黄的脸色涨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衣襟。
“王爷！”
靖王妃瞬间乱了方寸，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快！快传太医！”
宁瑶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王妃，让我来！”
她扣住靖王爷的手腕，指尖搭上他的脉搏，脸色沉下来。
脉象虚浮，气若游丝，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风寒入骨加上旧伤反复感染，导致现在毒气攻心，他这病远比表面看着要严重得多。
就在此时，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难为情。
“王爷，王妃，不好了！”
“杨老将军又在府门前跪下了！”
凄厉的哭喊声再次隔着重重院墙传了进来——
“王爷！求王爷救救小儿啊！”
“太后下令午时斩首，眼下只有王爷能救小儿性命了！”
靖王府内，药气与檀香交织，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靖王爷靠在榻上，脸色灰败，一口气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