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明显没有那六名小妾长得貌美年轻。
她约莫四十有五,看上去同郑远山差不多的年纪。
穿着一身素缟,头上还别着一朵硕大的白花。
一看便知,此人正是郑远山的正妻,邹氏。
看到邹氏,董成清清嗓子,向前走了一步。
“圣上批文在此!郑远山多年来贪赃枉法,共计贪墨约二百万两,桩桩件件都有账册为证。”
“本官问你,郑远山贪墨的金银都藏在何处?”
“地窖还是密室?”
“趁早招了,也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邹氏闻言,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没有地窖,也没有密室!”
“什么贪墨的银子我一个妇人家,怎么会知道?!”
“我只想知道,我儿郑克磊如今究竟在何处!”
邹氏本就生得五大三粗,像个母夜叉似的。
此刻她睁圆了眼睛,怒目瞪向董成,更是充满了满满的压迫感!
见邹氏非但不从实招来,反而伸手问自己要儿子的下落,董成瞬间火冒三丈!
“邹氏,本官实话告诉你!”
“郑远山贪墨情况如此严重,你郑家上下全都要被连坐,一个都逃不掉!”
“若是你现在老实交代了,还能免去流放之苦”
董成刚刚看过清点过后的赃款账目。
所有这些赃物加在一起,还远远不到二百万两银子的一半!
很明显,郑远山这府邸别有洞天。
还有一大部分赃物、赃款,都被他提前藏了起来。
一听到“流放”这两个字,那六个小老婆顿时慌作了一团,又开始嚎叫啼哭了起来。
“既然老爷都已经不在了,你就快把实情告诉大人吧!”
“是啊!我还年轻,我可不想被流放到那凄苦寒冷之地”
“都给我闭嘴!”
邹氏眼睛瞪得像铜铃,硬生生把这几个小妾吓得闭上了嘴。
“即便不被流放,也免不了要沦为奴籍,为奴为婢。”
“老爷去了,我也绝不打算独活!”
“只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儿”
“董成,若是你能保证我儿安全无虞,我便立刻告诉你赃款的下落。”
“若是你连我儿的安危都保证不了”
“那我便一头磕死在这里!”
邹氏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董成。
她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为儿子搏一个最后的机会。
但,她不知道的是。
她时刻记挂在心的儿子,早已经先她一步,和他爹团聚去了!
闻言,董成面上一愣,随即面露难色。
若是这个时候告诉她郑克磊已经死了,她怕是更不会说出赃款藏在了哪里!
无奈,董成只好硬着头皮,道:“本官可以答应你!”
“尽快找到郑克磊,并保他平安无虞!”
邹氏冷冷一笑。
“口说无凭!”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你先找到我儿,并且把他带到我面前,让我看到他平平安安的!”
“否则一切免谈!”
看着邹氏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董成面露难色,有些头疼。
郑克磊现在正躺在大理寺冰凉的停尸间里。
自己又不会大变活人,上哪儿再给邹氏找一个平平安安、活蹦乱跳的去?
无奈,董成只好向司马雄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司马雄原本沉默不语,毕竟这郑克磊是他女儿给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