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瞒你说。”
“昨晚你跟我说了那些之后,我是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着!”
“你是不知道,我爹盼着我这一天,都已经判了多少年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文泰也有光宗耀祖、让我爹挺直腰杆的那一天啊!”
说到激动的地方,文泰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杨凌无言,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文泰的肩头。
吃饱喝足,二人这才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来到了刑部衙门。
看到司马雄,杨凌走上前去,向对方拱了拱手。
“晚辈杨凌,见过司马大人!”
司马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还有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些憔悴。
见到杨凌与文泰出现,他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看来,渊帝已经将今日之事提前告知与他了。
“驸哦不,杨大人,文大人。”
司马雄一扬下巴,向二人点了点头。
听到司马雄张口叫自己“文大人”,文泰那双小绿豆眼猛然瞪得老大!
“大哥、大哥!”
“你刚才听到了吗!”
“司马大人竟然叫我文大人!”
文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他那激动的架势,杨凌真怕他背过气去。
见司马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与往日里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的模样截然不同,杨凌忍不住开口道。
“司马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司马雄欲言又止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圣上已然下令,将静儿流放岭南。”
“今日,便是大理寺押她出城的日子。”
“我有意等她出了城之后,再协同大理寺一起前去抄家”
原来司马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竟是因为这事!
见他双目通红,仿佛已经熬了几个通宵似的,杨凌忍不住劝道:“司马大人,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圣上才有意饶过司马静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何不去送她一程呢?”
司马雄闻言,默默摇了摇头。
“静儿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实在愧对圣上!”
“我哪里还有颜面,前去送她呢?”
杨凌道:“圣上明知道,今日是大理寺与刑部协同办案的日子,却还是要选在今日流放她。”
“其中的深意,难道司马大人还不明白吗?”
司马雄脸上一顿,怔怔地抬起了头。
眼里,似稍稍恢复了些许神采。
“多谢杨大人了!”
他拱起手来,深深向杨凌作了个揖。
“别别别”
杨凌连忙摆手,“我一个晚辈,哪里受得起司马大人这样的礼!”
“司马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还是速速去大理寺吧!”
看着司马雄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杨凌不禁一阵唏嘘。
平心而论,无论是做官还是为人,司马雄都是刚正不阿的典范。
可像他这样正直的人,却怎么能养育出司马进、司马静这样偏执激进的儿女呢?
实在令人费解!
刑部衙门距离大理寺并不算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刑部的马车便在大理寺外停了下来。
刚一下马车,便看到押送犯人的队伍被差役押着出了大理寺。
司马静手脚上都绑着锁链,低头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一段时间未见,她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几乎快要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曾经光滑垂顺的头发像是杂草一般,胡乱地堆在了头上。
白净可爱的脸蛋,也布满了血迹与污泥。
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先前那可爱、精致的模样。
若不是因为她是队伍里唯一的女囚,杨凌简直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大理寺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司马静一直垂着脑袋,试图避开众人的眼神。
但她抬头的瞬间,还是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父亲。
以及,她早已经恨入骨髓的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