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山是何等的人精,一听这话,他便立刻明白了曹政的意图。
“是!”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掏出账本,算了起来。
“启禀陛下,依照以往出兵的粮饷配比来算,每个士兵一天需要二两银子,每匹战马一天需要”
“行了行了,”
渊帝摆摆手,听的有些心烦。
“你就告诉朕,这些加起来,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郑远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过了半晌,他这才向渊帝低头道:“陛下,若是加上来去二十天的路程,这三万精兵”
“至少需要六万两兵饷。”
此话一出,朝堂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低下头,有的人盯着自己的衣角,有的人看着自己的脚尖。
谁都不敢抬起头来,和渊帝对视。
因为这个时候,整个大殿内最尴尬的人,绝非渊帝莫属!
大殿内安静的可怕,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打破这份安静的人,竟然是曹政。
“咳咳”
“陛下,您不必担心!”
“国库内尚有五万两银子,现在所需要的,不过是再多一万两银子。”
“臣攒了些棺材本,一共还有几百两银子。”
“诸位同僚都想想办法,咱们就先把这六万两军饷给凑出来吧”
曹政这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还不会真要掏空腰包,拿着自己的银子去打仗吧?
若真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国库再缺钱的时候,岂不是还得向外拿?
想到这,所有人的脸色都如同白纸一般难看!
当然,这里面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渊帝本人。
他早就猜到,曹政那个惯会阴阳怪气的老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闹了半天,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呐!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募集朝臣的私款去打仗用?
这成何体统!
此事若真传了出去,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百姓的笑柄!
但!
金口玉言已开,出兵打仗的圣旨,自己刚刚就已经下了。
岂有现在再驳回的道理!
想到这里,渊帝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此事,朕会再继续考虑。”
“至于诸位爱卿的银子,还是都各自好好拿着吧!”
“退朝!”
说完,渊帝心烦气躁,大步流星离开了金銮殿。
“恭送陛下——”
朝臣齐齐跪拜,等渊帝离开之后,这才一一站起身来。
“镇国公,你好手段啊。”
“多日不出现在朝堂,今日一来,竟就带来如此新鲜的大新闻!”
曹政皮笑肉不笑,淡淡拦住了杨北业的去路。
杨北业望了曹政一眼,倒也不怒,呵呵笑了起来。
“丞相大人这是病了多久?”
“北羌骚扰大渊,是最近几年频发之事。”
“难道这也算是什么新鲜之事吗?”
曹政乃是言官出身,青年时,就以言辞犀利、口出惊人著称。
他一辈子没在谁面前词穷过,唯独这个杨北业,总是令他一时无言以对!
“呵呵,镇国公可太会说笑了。”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
“陛下金口一开,是不能再收回成命了。”
“若是军饷不够,还需镇国公多多操心才是!”
说完,曹政便再不理杨北业,自顾自地走了。
这番话一出,杨北业心里并不恼火。
曹政说得没错。
陛下会下定决心出兵,皆是因自己和杨凌那孩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