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你还是认为朕应该给他们提供吃食、养着他们么?”
郑远山敏锐地抬起头来,飞快地瞄了渊帝一眼。
官场沉浮数十载,渊帝的喜怒爱好,他几乎都能了如指掌。
圣上这样说,明显是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拼命地给郑克磊使眼色,要是儿子识相点赶紧闭嘴,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然而郑克磊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中,哪里能意识到他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回陛下!草民以为,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命数。”
“被北羌蛮子伤害的百姓固然可怜,但北羌所愿,不过只是吃食物资而已。”
“草民提议,往后每年秋冬,陛下都施舍北羌食物、衣物,让他们过冬。”
“这样一来,既能保护边境百姓的安全,又能在北羌面前扬我大渊国威,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还不快快闭嘴!”
郑远山脸都吓白了,也顾不得什么殿前失仪,厉声打断了郑克磊。
郑克磊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郑远山,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渊帝。
只见渊帝面色阴沉,眉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的怒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显然已是龙颜大怒!
郑克磊身体一颤,吓得浑身瘫软,如若无骨爬虫一般瘫倒在地上。
“是是草民失言!”
“草民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息怒啊!”
“混账!”
啪!
渊帝气急,一掌拍在书案上,将那书桌震得嗡嗡作响。
“你让朕舍弃整个大渊的尊严,按年给北羌物资,还美其名曰是扬我大渊国威”
“这和上贡有什么区别?!”
“你究竟是何居心!”
郑克磊的大脑一片空白!
“草民草民”
渊帝冷冷瞪着郑克磊,继续道:“驸马虽有陋习,但杨家满门忠烈,皆是一心为大渊。”
“只能说是知大义而不顾小节,瑕不掩瑜。”
“可你自诩学富五车,却根本不顾百姓安危,空有满嘴仁义道德!”
“这分明是不忠不义!”
“郑远山,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郑远山吓得肝胆俱裂,伏在地上哐哐磕头。
“陛下息怒啊!”
“竖子无知,并非有意而为之!”
“还请圣上宽宏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朕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计较。”
渊帝冰冷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郑远山、郑克磊父子的耳膜,“但是”
“他罔顾人命,丝毫不将北境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
“朕可以原谅他无知,但那些惨死的百姓不会原谅,大渊所受到的屈辱不会原谅!”
“就打他十个板子,小惩大戒,让他长长记性吧!”
嗡——
郑克磊眼前一黑,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四肢也都软的像面条!
早听说过宫中的廷杖又粗又长,打在身上根本就受不了,有些体弱的太监宫女挨上二三十个板子,也就一命呜呼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板子竟然有天会打在自己的身上!
他想要向渊帝求饶,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一样。
丝毫就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