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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海市。
渣男博士的账本还挂在热搜词条上,苏晴连论文造假的事也被扒出。
原来她父亲也在学校当教授,而她的论文跟她父亲手下一个博士生的极度相似。
众网友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连学校官方微博下面都骂了几百条。
顾年在昨天晚上就把社交软件里发的东西全部清空。
可苏晴倒是很有魄力,她直接发了动态:【没出轨,没当小三,正常交往,谢谢。】
顾年凌晨三点给我转了第一笔还款,20万。
足够我在京市先安顿下来。
关掉手机前,我删掉了顾年的上百个未接来电。
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
一下飞机,在京市开工作室的沈燃举着写了我名字的彩色牌子等在出口处。
他把牌子画得花里胡哨的,像是在搞什么艺术创作。
跟我的名字实在是不搭得厉害。
我低着头快速地靠近他,把牌子拉下来。
小声地说:“我就是刘淑芬。”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很爽朗,“刘淑芬啊!你好你好!早就在网上看过你的美甲作品。”
又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很有创意!我很喜欢!你很厉害!”
第一次面对这么直接的夸奖,我一下子就红了脸。
“谢谢你的喜欢,我可能没你想得这么厉害。”
沈燃突然很认真地盯着我,“谁说的!你超级棒,不然我不会花高薪请你过来我的工作室,咱也不是做慈善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迎着他的目光,挺直腰杆点了点头。
从出口处走到上车点十分钟,沈燃说完了我一个小时的话。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善谈的人。
坐到车上时,沈燃开始介绍京市的美食,周边的景点,说有空要带我去。
翻着他朋友圈里的咧着大白牙的好友,说要介绍给我认识。
直到他终于说累了,沉沉地睡过去。
我才仔仔细细地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
沈燃实在混搭得厉害。
头发烫成了小羊毛卷,裤子上拴着波希米亚风的丝巾,漂亮的指节处又纹着柯基的小屁股。
脸瘦瘦的,嘴唇又厚厚的,笑起来很有异域风情。
这样的人,他的世界一定很开阔吧。
沈燃突然察觉了我的目光,倏地把眼睁开。
我急忙把目光挪开,他就像把我看穿了一样,“你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
果然像他说的那样。
由于我是少数民族人,在美甲的风格上总是加入一些少数民族特色的图腾和文化。
我的巧思被很多人赞赏,很快就在京市有了口耳相传的口碑和名气。
社交软件也渐渐多了一些粉丝,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我做美甲。
在比海市花销更大的京市,我甚至可以轻松地租下两室一厅。
那些没有工作预约的日子里,就像沈燃答应好的那样。
他带我吃遍了小吃,逛遍了周边景点。
他的朋友们也像他这样,自由开阔。
我们参加酒吧的酒鬼挑战,去咖啡厅参加电影放映活动,体验周末徒步20公里。
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生可以有那么多不同。
这几个月里,顾年也陆陆续续给我转了几万块。
我倒是不急,等着他慢慢还。
从我离开海市没几天,我的社交账号里就多了一个每一条都点赞的粉丝。
前几天,对方私聊我预约做美甲,可是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自己想要的款式,只说随便。
我做美甲的价格早就不便宜,这样的人还是头一个。
可直到看到顾年等在工作室门口的那一刻,我承认我是有些震惊。
这些日子,我几乎快要忘记他的存在。
就算连夜注销了账号,他也在网上被骂了整整一个月。
可网络的热度终究会过去,我跟顾年没有共友,我没有特意去搜他的现状。
能看出来,那些日子应该不好受,他在现实生活里应该也被骂得很惨,不敢抬头见人才会连身形都佝偻。
调整了起伏的心情,我走向了他。
“做美甲?”
他呆呆地望着我,随即点了点头。
我带着他进了我个人的工作室,明亮的落地窗前,放了一个置物架。
摆满了我喜欢的动漫角色手办,喜欢的漫画书,还有乱七八糟的画。
而顾年以前不让我碰这些东西,他说一个人生前景这么渺茫的人,没有前途怎么能谈爱好。
在他眼里,我连爱好都不配拥有。
“你染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