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老公贴心地提出aa制,说要让我体验“经济独立”的快乐。
他给我做家务定了kpi,洗衣一小时5元,做饭一小时10元,带孩子无偿。
月底结算,我不仅没赚到钱,还倒欠他2000元“房屋居住损耗费”。
他搂着新来的女实习生,轻佻地对她说:“看见没,这就是不懂经济独立的下场,还得靠男人养。”
我笑了,默默接下隔壁别墅区太太们的家政订单。
后来,当他看到我开着保时捷,载着那群太太去顶级spa时,他彻底疯了。
“那是我教你的家务技能!你的收入应该分我一半!”
1
“林薇,过来开个会。”周浩坐在餐桌主位,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那神情,和他主持公司部门会议时一模一样。
我刚把女儿哄睡,压着火走过去。
“这个月的家庭贡献账单出来了,你看看。”他把笔记本转向我。
屏幕上是一个制作精美的excel表格,标题是“家庭内部价值实现与成本核算表”。
洗衣,5元/小时。
做饭,10元/小时。
打扫,8元/小时。
陪护女儿,0元。
下面还有一行刺目的红字。
“本月kpi未达标,绩效扣除500元。”
我指着那行字,气得发抖。“我上周发烧,躺了两天,这也要扣钱?”
周浩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又疏离。“我们说好的,这是契约。”
“你生病是你的个人问题,不能影响家庭这个项目的整体进程。”
“你违约了,当然要承担后果。”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我辞职,是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让我过上最好的生活。
现在,他却用一套冰冷的kpi来衡量我的一切。
“周浩,我们是夫妻,不是你的员工!”
他十指交叉,身体前倾,用一种pua的语气循循善诱。“薇薇,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我这是在帮你,让你提前适应社会规则。你看,你现在连最基本的契约精神都没有,将来怎么重返职场?”
“这是现代夫妻最高级的相处之道,清晰,公平,还能增进感情。”
我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喂,苏琪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哦,方案有问题?别急,我看看。”
“你真是个努力的好孩子,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周总,还是您思想前卫,您白天在公司跟我们讲的家庭kpi真是标新立异!您太太真幸福,能有您这样尊重女性、帮她实现经济独立的丈夫。”
周浩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他瞥了我一眼,带着炫耀的意味。
挂了电话,他清了清嗓子。“听见没?连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
我冷笑一声。“是啊,她当然崇拜你,毕竟你给她发工资。”
周浩的脸色沉了下来。“林薇,不要无理取闹。”
“这个月你的家务收入是1500元,扣除绩效500元,还剩1000元。”他顿了顿,指向表格的另一栏。“但是,你别忘了,你住在这个房子里,是有成本的。”
“房屋居住损耗费,按照市场价,一个月3000元。”
“所以,你本月不仅没赚到钱,还倒欠我2000元。”
他把一张打印好的账单推到我面前,上面清晰地写着:“负债:2000元。”
我看着那张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周浩,你是不是疯了?!”
2
周浩对我愤怒的质问置若罔闻。
他慢条斯理地合上电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袖口。“这是市场价,林薇。我给你算的还是友情价,没算物业费和水电公摊。”
“你要是不愿意干,多的是保姆愿意,而且她们比你专业。”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上最痛的地方。
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
我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到头来,在他眼里,我竟然连一个保姆都不如。
第二天,我给女儿买感冒药,花了50块钱。
晚上,周浩看到手机上的家庭公共账户支出提醒,立刻把我叫了过去。
他指着那条50元的支出记录,眉头紧锁。“这笔钱,为什么从公共账户走?”
我耐着性子解释:“朵朵感冒了,这是买药的钱。”
“朵朵是你负责照顾的,她的健康是你kpi的一部分。”他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操作起来。“这50块,应该记在你的‘个人支出’账上。我已经从你下个月的预估工资里扣除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浩!朵朵也是你的女儿!”
“当然,”他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你‘看护不力导致家庭成员健康受损’的责任。这要是放在公司,就是一次严重的失职。”
我正想反驳,他公司那个叫苏琪的实习生又打来了电话。
周浩的语气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喂,苏琪,大家辛苦了,想喝点什么?”
“奶茶?没问题,我来请!两千块而已,小钱,记在公司团建账上就行,大家开心最重要。”
挂了电话,他看到我讽刺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振振有词。“这是必要的团队建设,是为了激发员工的积极性,最终会转化为公司的利润。而你给孩子买药,只是一个单纯的消费行为,不产生任何增值。性质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我看着他那张双标的嘴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家,早已不是家,而是他一个人的公司。
我,是那个被压榨到体无完肤,还被洗脑说这是“福报”的免费劳工。
过了几天,婆婆来了。
一进门,就拉着周浩的手,满脸都是骄傲。“我儿子就是有出息,会过日子!”
她瞥了我一眼,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林薇,你真是好福气,能嫁给我们家周浩。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的女人,一辈子围着锅台转,什么价值都没有。”
饭桌上,她看到我做的四菜一汤,又开始指点江山。“这个青菜,你焯水的时间太长了,浪费煤气。我教你怎么‘优化家务流程’,一个月下来,能给周浩省不少钱呢。”
周浩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给我使眼色。“妈说得对,你好好学学。你要是能把家务成本再降低20,我下个月可以给你发100块奖金。”
我看着这对奇葩母子一唱一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把碗扣在他们脸上。
3
我的“负债”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给女儿买绘本,是我的“个人教育投资”。
家里酱油没了,是我“物资管理不善”,要扣钱。
甚至连阳台上的花枯萎了,都是我“未能有效维护家庭环境”,罚款50。
月底结算,我的负债已经从2000变成了3500。
周浩拿着账单,痛心疾首地看着我。“林薇,你这个月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你的消费欲远远超出了你的创收能力。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家很快就会被你拖垮的。”
我麻木地看着他,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有一套歪理在等着我。
直到那天,我的生理期来了,才发现家里的卫生巾用完了。
我没有钱,我所有的银行卡,在辞职后都被周浩以“统一管理家庭资产,实现收益最大化”为由收走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向他开口。“周浩,我我需要钱买点东西。”
他正和苏琪视频通话,讨论着什么“百万级别的项目”,闻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我窘迫得脸颊发烫,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卫生巾。”
“大声点,什么?”
“卫生巾!”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浩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鄙夷和不解的神情。“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规划?你的‘个人物资储备’出了问题,这是严重的失职。又要预支工资?”
视频那头的苏琪发出了一声轻笑,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我还是听到了。
那一刻,我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
周浩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在桌上。“拿去。记住了,这次是预支,要算利息的,月息百分之五。下个月从你的工资里双倍扣除。”
我攥着那张冰冷的一百块,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一个电话拯救了我。
是隔壁别墅区的王太太。
前几天她来串门,正撞见我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检查刚擦过的窗台,她当时就惊了。
“小林,你这比我还强迫症啊!”
王太太是有名的挑剔,洁癖严重,据说一年换了八个保姆。
而我,恰好是个有强迫症级别的收纳整理爱好者。
“小林啊,”电话里王太太的声音很急切,“我那个保姆,受不了我又让她把所有书按颜色重新排一遍,撂挑子不干了!你能不能来帮我个忙?就今天下午,帮我把家里彻底收拾一下,我实在找不到人了,时薪500,你看行吗?”
时薪500?
我愣住了。周浩给我定的打扫kpi,一小时才8块钱。王太太一开口,就是他的60多倍。
巨大的反差让我一瞬间有些恍惚。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答应了。“好的,王太太,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对周浩说:“我回娘家一趟。”
他头也没抬,挥了挥手:“去吧,早点回来做饭。”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冷。
周浩,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亲手把我推出了这个家门。
而门外,是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4
我在王太太家干了四个小时,赚到了两千块钱。
从把她几百双鞋按品牌、颜色、季节、材质分门别类,到把她混乱的衣帽间整理得像奢侈品专柜,王太太看得目瞪口呆。
当我把二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攥在手里时,那种踏实和安心的感觉,是我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
王太太对我的工作赞不绝口。“小林,你这手艺,简直是艺术!比我那个五星级保姆还好!”
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我的心彻底活了过来。
我开始以“回娘家”为借口,频繁地去王太太家兼职。
后来,王太太把我介绍给了她所在的富太圈。
但事情并非一帆风顺。
有个姓张的太太,是做风投的,眼神锐利,对我充满不信任。“王姐,你别是被人骗了。一个家庭主妇,能有多大本事?”
她指着自己满墙的爱马仕包,给我出了个难题:“小林是吧?这里面有一个是高仿,你给我找出来。找对了,我给你一万。找错了,你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混。”
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辞职前在奢侈品电商工作,对这些了如指掌。
我只用了十分钟,就从皮质、走线和五金的细节上,找出了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a货。
张太太彻底服了,当场给我转了一万,还把她家未来一年的整理规划都包给了我。
靠着这种专业能力,我迅速在富太圈站稳了脚跟。
不到一个月,我悄悄攒下了五万块。
拿着这笔钱,我站在商场里,看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它剪裁利落,质感高级,标价五千块。
我犹豫了。
五千块,可以给女儿报一个很好的早教班,可以给她买很多漂亮的裙子。
可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蜡黄的脸,和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我需要这件大衣。
我需要的不是衣服本身,而是要找回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最终,我刷了卡,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我穿着新大衣回到家时,正在客厅和苏琪“讨论工作”的周浩,眼睛都看直了。
他的目光从惊艳,迅速转为审视和怀疑。“你这件衣服,哪来的?”
苏琪也站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她嗲声嗲气地开口:“哇,林薇姐,你这件大衣好漂亮啊,是今年的新款吧?得好几千呢!”
她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伸手想摸一下我的大衣。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苏琪的手落了空,她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手一扬,撞到了旁边的花瓶。
“哐当”一声。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个纪念版的青花瓷花瓶,碎了一地。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我还没来得及悲伤,周浩的咆哮就响了起来。“林薇!你躲什么!”
他冲过去,不是关心我,而是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苏琪立刻挤出几滴眼泪,楚楚可怜地躲到周浩身后。“周总,对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周浩立刻柔声安慰她,然后猛地回头瞪着我,“都怪她!要不是她突然躲开,你怎么会撞到花瓶!”
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这个花瓶,买的时候花了八千,就算折旧,至少也值五千。这笔钱,从你的工资里扣!”
“还有,你这件大衣,说!钱是哪来的!”他转向了真正的主题,“你是不是动用你的租金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那些死钱要用来做理财投资,才能实现资产增值!买这种消费品,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果然知道。
我爸妈留给我三套房和两间商铺,结婚后,他以“家庭资产统一规划”为名,让我把所有收租的银行卡都交给了他。
他看不起那点“死钱”,却又想牢牢控制。
幸好,我留了一手。
我妈当年给我办了两张卡,一张他知道,另一张他从没发现。
我冷冷地看着他:“是我兼职赚的。”
“兼职?就你?”他根本不信,“谁会要你?”
他逼我写下了一张五千块的欠条。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彻底心死的事情。
他从我包里翻出我的钱包,抽走了里面所有的卡。“这些卡,我先帮你保管,免得你乱花钱。”
他把我的卡,随手递给了旁边的苏琪。“苏琪,你先帮我拿着,我信得过你。”
苏琪接过卡,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再看看地上我妈留下的唯一念想,心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跟着那花瓶一起碎裂。
下一秒,我没哭,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