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千年,昔日爱宠已经修成仙子模样,芳心暗许仙尊,预备成亲。
却在某日忽然捏碎了传信符,求我为她讨回公道。
之后,便彻底失去音讯,生死未卜。
我急得嘴角燎泡、坟头长草,连忙把自己从土里刨了出来。
却恰好遇上百年难见的封仙盛典。
琼花台上,貌美的仙女眸若琉璃,灵气四溢。
“这就是青玉仙尊爱惜的师妹、岁华帝君最宠爱的小徒弟?好生俏丽!”
“云锦仙子可比青云台上的贱种漂亮厉害多了!那个下贱的劣种猫妖,还真当自己是上古神裔了?真是无脑蠢货,死了也活该!”
我恼得七窍生烟,急火攻心。
那明明是崽崽的眼睛,也是崽崽的灵力!
盛怒之下,我一把掀翻了整座琼花台。
千年未见,他们真是忘了,这里曾经是谁的地盘!
从土里爬出来的第一件事,我去劫了灵狐一家。
蠢货既遂的徒子徒孙,在我的庙宇里捉鸟打窝,坏事干尽,好不可气。
拎起一只灵狐小崽,我逼问它的亲娘:“昔日琼花台上,灵兽腓腓何在?”
灵兽腓腓是千年前,我尚在人世时的爱宠兼坐骑。
数十年前,这只笨崽崽终于承了天灵机缘,修成人形,是个十足漂亮的女孩,如千年前一般活泼好动。
不过不是我看见的,被埋土中,我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是这只臭美的崽崽自己将自己夸得天花乱坠。
我听着,觉得十分欣慰且欢喜。
我的崽崽长大了。
她尚且记得我的葬身之处,按上界的的历法,便是每月都会来为我上一柱清香,从不缺席。
可自从拜入上界仙人,她来得便不是很准时了。
这月来,下月便缺。
女大不能留,我也猜到缘故。
崽崽告诉我,她和一个男子两情相悦,已然走到计划结契大婚的地步了。
我细细算着时间,生怕错过她的良辰吉日。
在土里埋了这么些年,我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可还没等我从土里爬出来,崽崽忽然在某日,捏碎了千年前我赠予她的传信符。
符中她像承受了重刑一般忍不住嚎啕大哭,求我去救她。
之后,符碎成灰,崽崽也彻底失去音信。
回过神来,灵狐母亲已经跪地痛哭:“仙人,小的是真不晓得灵兽腓腓在哪,倒是那个经常来您这里的猫妖,她许是去了琼花台。”
“今日是云锦仙子的封仙盛典,那只猫妖必然是要去的。”
此时的我,并不明白灵狐的话中之意。
只是觉得好笑。
千年过去,竟没有一个人识得上古神兽腓腓的模样。
不过,一群村野妖精罢了,也不必计较。
我乘风来到琼花台下。
看着这一如旧时模样的高台,我眯了眯眼,竟生出些许怀念。
此时盛典已然开始,台下人山人海,喧闹非凡。
我混在他们中间,倒也没多少人关注。
抬眼,云雾缭绕的台上,传说中的云锦仙子一袭绒羽华衣,脸蛋确如他人所言俏丽非凡。
可我只看一眼,便觉如遭雷劈。
耳边,围观散仙仍旧在喟叹不已:“这就是青玉仙尊爱惜的师妹、岁华帝君最宠爱的小徒弟?好生俏丽!”
一人连连附和:“云锦仙子可比青云台上的贱种漂亮厉害多了!那只下贱的劣种猫妖,还真当自己是上古神裔了?真是无脑蠢货,死了也活该!”
我被恼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山中野怪不识天家神兽,你们这些自诩见多识广的仙人难道也不认识吗?!
腓腓和猫妖怎可相提并论?
再看向台上,我更是气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那只混账野猫,怎敢就这样站在台上?
她那双琉璃净眸,分明是崽崽的。
身上四溢的灵气天赋,也是我曾赐予崽崽的!
怎么会被她夺去?!
耳边,散仙依旧在窃窃私语。
“猫妖不愧是乡下来的蠢猪,自以为身形与腓腓有几分相似便自诩神裔,殊不知这世间唯一一只神兽腓腓便是云锦仙子,真真是贻笑大方啊”
我愣住了。
撤去我的破幻之眼,再往台上看去,那猫妖的原身,赫然是同崽崽一模一样的腓腓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