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一甩袖子,“求我饶恕有何用?你们冲撞的又不是本官。”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在宋文启面前,哀求道,“耆户长,求求您饶恕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不该受奸人蒙蔽,犯下如此错事。”
宋文启微微摇头,他知道镇长所言不用参与科举,乃是恐惧他们的话。
一镇之长,真的一口气让那么多学生不参与考试,那么他今年在教育上的工作就相当于白做,这对于地方官来说,无异于自废武功。
当下说道,“我且信你们是被蒙蔽的,但无缘无故登门闹事,便是读书人也说不过去,我且看在你们是读书人的身份上,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人写一份悔过书,陈述好事情的缘由,经过,以及悔过之心,签字画押便可以离去。”
“将来谁在闹事,我就将你们的悔过书,贴到县衙大门口,让世人看看。”
大家一脸的震惊,这东西写得轻了,宋文启多半不会饶恕自己,写得重了,便相当于将一份把柄交到了宋文启手里。
以后宋文启要是不乐意了,随时可以拿捏自己。
可如今形势如此,不写肯定走不了,无奈之下,几乎所有人恨透了宋文彬,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旋即回马车写了悔过书。
宋文启也不刁难,只要写得差不多,写明缘由和悔过,便放行离开。
看着宋文启恩威并施、拿捏得恰到好处地处置完学子,镇长眼底精光一闪,心中那点因贺家而起的忐忑瞬间被熨帖取代——此子不仅心善有能,更难得的是这份洞悉人心、绵里藏针的手段!
自己这步棋,果然没下错。难怪连眼高于顶的县令大人都一眼相中了此子。
站在不远处的宋老太最初是震惊,宋文启竟然得到了镇长的赏赐,他还想着等老二科举有了功名,将土地全都霸占过来。
这事儿还没谋划明白,就亲耳听到,县令大人竟然任命宋文启这畜生为耆户长。
她顿时就慌了。
这耆户长在乡亲们看来,可是比镇长和县令还恐怖的存在。
镇长和县令毕竟高高在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但耆户长不一样,耆户长是真的领着一帮人上门收税,而且动辄便烧屋拆家的。
这还吓得哆嗦着呢,就听到镇长说,让那些参与闹事的读书人,悉数不能参加科举。
更要命的是,宋文启还让他们签字画押,让他们写悔过书,看他们的眼神,自己的老二在读书人圈子,是彻底名声臭了。
要是传到贵人耳朵里去,人家在撤销了担保,老二的科举之路可就断了。
宋老太太当即就要站出来说话,却被宋老头给死死地按住了。
宋老太反应过来,镇长还在这里,而且明显是向着宋文启的,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反而牵连老二。
“不愧是本官看中的人,做事情就是妥当。”镇长道,“这些读书人的事情,你且放心,我会亲自盯着,谁敢造次,我就招县令大人,夺了他们的功名。”
这群被吓破胆的读书人,纷纷又给镇长跪下,“镇长大人,我们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