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出院了。
家里空荡了许多。
梁牧言的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份离婚协议书安静地躺在茶几上,他已经签了名字。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音讯。
后来,我是从黄萱那里断断续续听到的消息。
原来那天实验室外的混乱,被路过的学生用手机拍下了一段。
视频里徐甜的尖叫、我的倒地、以及地上的血迹足够拼凑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那些学生抽丝拔茧一般,找出来梁牧言出轨徐甜的证据,然后一并发到校园论坛上。
师生恋、出轨、原配被推搡致流产每一个词条都极具爆炸性。
视频和帖子迅速在校园论坛和本地社交媒体上发酵,骂声铺天盖地。
学校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最终做出了处理:梁牧言被辞退,徐甜被勒令退学。
很奇怪,我听到这些信息,没有欣喜也没有悲伤
我想我大抵是放下了吧。
我身体完全恢复后,将全部精力投入了沈氏集团的工作。
会议、报表、谈判、项目跟进时间被密密麻麻的行程填满,这种纯粹的、可控的忙碌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踏实。它像一道坚固的堤坝,挡住了那些试图漫上来的杂乱情绪。
周末回家吃饭时,父亲特意开了一瓶好酒。
他给我斟了小半杯,目光中有欣慰,也有不易察觉的心疼。
“清清,”他声音沉稳,“这件事,你处理得比爸爸想象的还要果断、干脆。很好。”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举起杯,轻轻和我碰了一下:“能及时从一段坏掉的关系里抽身,是一种了不起的勇气和智慧。沈氏交到你手里,我越来越放心了。”
“爸,”我摇摇头,“我还在学。”
“都是在学。”他看着我,眼神笃定,“但你这股说断就断的狠劲,很像年轻时的我。情场如战场,有时候犹豫就是最大的破绽。你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我相信,甩掉了不必要的负累,你一定能带着沈氏,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嗯。”我点头,迎上他的目光,“我会的。”
杯中酒液微漾,映着头顶温暖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过后,是回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