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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若不是他蠢,好操控,我可能还不会嫁给他。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蠢成这样,因为魏王一句话,便把威远侯府都搭了进去。
我挣脱他的手,淡淡道:“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一验便知,太医还在府中,来人,叫太医,滴血验亲。”
太医端着清水过来,侍卫按着傅行风扎了手指取了血滴进碗,而赵莹儿也被取了血滴进碗里。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两滴血慢慢地融在一起。
我指着傅行风:“若是赵莹儿是你的骨肉,威远侯府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到时候诛连九族,整个傅家会因为你而万劫不复。”
傅家抄家,早已是定局,可我不能让明珠顶着父族谋逆的名声。
既然柳霜然和赵莹儿自己送上门来,我便笑纳了。
傅行风两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脸色灰败,“不,不是这样的,公主,棠儿,你听我解释啊。”傅行风一把将碗打翻,死死抓着我的裙摆。
“我是冤枉的,是柳霜然害我,她不想远嫁,想嫁进侯府,可是我当时心仪你,不肯娶她,临嫁前她便在我酒里下了药,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棠儿,我们夫妻一场,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们也曾有过许多夫妻恩爱的日子”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纳妾,不会有通房侍妾,我马上把她们母女送走,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她们!”
柳霜然尖叫起来:“你胡说,明明是你,你明明喜欢我,哄了我委身于你,却又迷恋权势,要娶公主平步青云。”
“你成功尚主,便逼着家里人将我远嫁,你这个负心人,明明是你的错,为何要推到我的头上!”
“我进府时,你说公主与皇上有了嫌隙,魏王上位指日可待,就算她回来了,也不敢忤逆你,如果没有你的允肯,我们怎么敢在府里欺辱公主的嫡女?”
柳霜然是个聪明人,“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请公主明鉴,民妇该死,但是这都是傅行风允许的,没有他的允可,民妇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是他给了我做平妻的承诺,又给了莹儿嫡女身份,如今事情败露又推到我们母女头上。”
我看着他们俩互相推诿谩骂,冷笑一声,未发一言。
柳霜然发疯一样跳了起来:“傅行风,你想把罪过推给我?你做梦。”
她跪在我脚下:“公主殿下,我要告傅行风杀我夫君,他与你成亲后想与我重归旧好,想将我养在外面,但是我夫君不愿意和离,他便派人在我夫君行商的途中扮了劫匪将人推下山崖杀害了。”
“是他杀死了我的夫君,逼我做他的外室,又找了借口骗您我被夫家亲戚欺负,将我接进府来。”
事到如今,傅行风再没有任何狡辩的理由,如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我看着门内微服私访,出宫看望明珠的皇帝,肃穆道:
“威远侯傅行风,欺君犯上,骗婚公主,欺辱皇族,教唆杀人,夺人妻室,还请皇上定夺。”
皇帝虽然只有十几岁,威严却很足,背着手,看向傅行风。
“押入天牢,让大理寺去审,务必要吐得干干净净。”
“柳霜然与赵莹儿,竟敢欺辱朕的外甥女,一同押去天牢候审。”
长公主回京封为镇国长公主,驸马爷威远侯却被抓入天牢的消息一下传遍了京城。
我与皇上一同守在明珠的床前,看着她与我十分相似的眉眼,皇上红了眼眶。
“长姐,是我的错,我早该把她接进宫。”
“你不在京城,我该好好照顾她的,没想到傅行风胆子这么大,竟敢欺瞒我,说明珠身子不适,不能出行宫宴”
看着少年单薄的背,我敛着眉:“陛下,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宫中全是魏王的眼线,你能自保,已经实属不易。如今江南盐务查清,逆党也都已经伏诛,下一步,就是魏王了。”
“他挑唆傅行风,便是试探,我在京中,只怕他不敢行事。”
“我想等明珠好些,便带她南下,一是疏散心肠,二是南安王府,终究要我亲自查探一番。”
“南方春光和煦,正好利于明珠养伤。”
“她已经受了大罪,不能再因为婚事而受委屈了。”
皇上愧疚不已,虽然舍不得我刚回京又南下,但南安王顾氏,手握二十万大军,如果不是我亲自去走访一趟,他也不能安心。
“皇姐说的是,明珠的婚事不能再草率了,一切都交由皇姐做主。”
很快,傅行风因欺君之罪,判斩立决,傅家抄家流放,柳霜然母女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傅行风被斩首那日,我正带着明珠出发至江南。
坐在船上,明珠脸上带着笑意,高兴地看着窗外的春光,“母亲,江南漂亮吗?”
说完,似乎很怕再与我分开,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问道:“您带着我去江南,是要给我议亲吗?”
我摸着她的头:“江南很漂亮,最适合明珠养身体了。”
“明珠不用担心,母亲是有公务在身,从今以后,母亲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明珠若不想嫁人,便一辈子待在母亲身边。”
她这才微笑着,靠在我的怀里:“明珠要一辈子与母亲在一起。”
明珠,我的女儿,母亲这辈子都会守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