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天黑了。
月光透过窗照在床上,显得无比温柔。
黎悦溪起身,拿起手机开机。
贺知言的十几个未接电话红得刺眼。
她眼神闪烁,抿了抿唇,正要回个电话过去。
门铃响起,她去开门。
贺知言就站在门口,开门的一瞬间她们互相对视上。
他身上还是之前那套衣服,只是衣服下摆有几处褶皱,像是被什么攥紧了又放下留下的痕迹。
他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亮了起来,她清楚地看到了倒映在他瞳孔里的自己的脸。
“我打你电话看你一直没有接,我就直接找过来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澈温柔。
只是声音里少了平时的笃定,多了些小心翼翼。
他自然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发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充满了紧张。
右手递出一个精致的礼袋,他轻声说道,像是怕吓到她:
“一周前看到你喜欢的颜色有货了,我就买了下来。”
黎悦溪看着他飘忽得害怕和自己对视的眼神,一直烦闷的心情悄悄散开。
精致的礼袋打开,是她喜欢但是断货了的渲染丝巾。
“那天”贺知言嘴角一顿,鼻尖慢慢泛红,耳朵也染上了热意:“是我妈知道我出差回来了来看望我手臂的伤口,她是模特,平时在世界各地走秀。”
黎悦溪伸手接过礼袋,把丝巾拿在手上抚摸着,很舒服。
“她是你的谁和我又没关系。”
她毫不在意地开口,只是上扬的声音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等等!她是谁?你的妈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鸡蛋一样大。
嘴巴也控制不住地张开了,杏眼里的眼珠在剧烈的震动,她惊讶道:
“可是,她看起来那么年轻”
“你不是第一个误会我俩关系的人了,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单着的原因吧。”
贺知言自嘲地笑了一下,最后一句话却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得很郑重。
她脸上开始微微发烫,眼睛也低了下去,不太敢和他对视。
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丝巾,沉默开始蔓延。
“悦溪,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前方脚步声渐渐靠近,极其清淡的松木香钻进她的鼻子。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灵魂仿佛被冻住,有什么拉扯着它一直在往下坠。
陆尘州穿着熟悉的灰黑色西装,袖扣泛着冷光,硬朗的轮廓染上些冷冽,眸光和记忆里一样疏离而冷漠。
贺知言看到她有些应激的表情,立马往她面前一站,挡在他们二人之间。
“他是?”
黎悦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更没想到再次见到他是在这种情况下。
见到了又能怎样呢?她也不会回去了。
她重新冷静了下来,僵直的身体变得放松。
她平静地开口:“我是她法律意义上的妹妹。”
“她不是我的妹妹!”
陆尘州紧跟着否定,冷漠的脸色一下布满了狂风骤雨。
他想起了沈清藏起来的改名通知单,还有收到的那张离婚证。
黎悦溪不仅擅自改了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让自己签了离婚协议。
也是,没有离婚,她怎么可能改姓成功。
贺知言后退一步,他相信她。
她总要成长。
陆尘州扫视了一眼贺知言,眼神里满是不屑,他嘴角一扯:“他谁?”
看着他身上略显狼狈的西装,他面无表情,反而叮嘱道:
“这种狂热追求者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放小区吗?”
“我交朋友没有通知你的必要。”
她的声音和陆尘州重叠在一起,他的神色突然变得难看。
贺知言重新半挡住她,温柔的眼神一下冷得像冰块。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寒:“你是谁都没有干涉悦溪交朋友的的权力。”
听着他亲密刺耳的“悦溪”二字,陆尘州神色更加阴沉,风雨欲来。
他走上前就要拽她的手:“走,跟我回家。”
贺知言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死死挡在身后:
“你更没有权力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说完直接了叫了保安把陆尘州拖了出去。
“悦溪,不要任性,我找时间再过来接你。”
陆尘州的执着的声音越来越远,充满了阴鸷感。
黎悦溪手指开始颤抖,眼尾下垂,瞳孔皱缩了一下。
她像是突然失去支撑,往地上倒去。
“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