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不知道陆景深是怎么“处理”赵杰的。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拿着那些情书,回到沈家时,沈家正在上演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
客厅里,爸爸请来了全市最好的血液科专家,正在为苏念会诊。
妈妈林兰则坐在一旁,握着苏念的手,满脸担忧。
“医生,我女儿的病,真的只有骨髓移植这一条路吗?”
“沈太太,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的。而且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配型。”
“配型”林兰的目光,状似无意地,飘向了刚进门的我。
那眼神里的算计和理所当然,让我觉得恶心。
“不用找了。”
我走过去,将那个牛皮纸袋,扔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医生,你可以走了。这里,没有你的病人了。”
医生愣住了,不解地看向爸爸。
爸爸的脸色很难看。
“苏晚!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拉开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再决定谁是疯子。”
林兰看着那个熟悉的牛皮纸袋,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蛰了一样,伸手就要去抢。
我一脚踩住纸袋。
“别急啊,妈妈。”
我弯下腰,从里面抽出一封信,慢悠悠地展开。
“让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您年轻时的文采。”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朗读起来。
“‘我亲爱的阿斌,我每多看那个小杂种一眼,就多恶心一分。她那张酷似沈鸿源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嫁了一个多么无能又无趣的男人’”
“你闭嘴!”林兰尖叫着扑过来,想捂住我的嘴。
爸爸已经僵在了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兰,又看看我手里的信,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你放心,我已经跟你说好了,只要我们处理掉她,沈家的一切,就都是我们儿子的’”
我继续念着。
苏念也听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够了!”
爸爸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然后,一封接一封。
他看得越久,手抖得越厉害,脸色也越苍白。
当他看到最后一封,看到那个让他“处理掉小杂种”的计划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着林兰,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鸿源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
林兰慌了,她想去拉爸爸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甩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林兰脸上。
“毒妇!”
爸爸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沈鸿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这么对我的女儿!”
他指的,当然是我。
林兰被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终于崩溃大哭。
“我没有!我没有想杀她!是赵斌!是他自作主张!他说只要放火吓唬一下,你就会把她送走!我不知道火会烧那么大!我不知道!”
她还在狡辩。
我冷冷地看着她。
“是吗?”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里面,是赵杰跪地求饶时,毫无保留的供述。
“我爸说,是林兰答应给他钱,让他处理掉那个‘小杂种’”
录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将林兰最后的伪装,砸得粉碎。
爸爸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他爱了二十年的女人,不仅给他戴了绿帽子,生了野种,还企图买凶,杀害他的亲生女儿。
这是何等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