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港码头阴森幽黑,寒风凛冽。
站在岸上等待。
邵禹带着人下去找,几乎将码头翻了过来,但只找到小起随身带的小兔保温杯。
杯子里的水还是满的。
这两个孩子从中午出去玩到被绑架,或许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贺丛舟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怎么会找不到人?”
那是两个孩子,才五岁,一整天在陌生人手里,不知道有没有吃饭,是不是被吓哭了。
贺丛舟推开邵禹,走到为首的警察前,“还是没有线索吗?”
作为孩子父亲。
他着急是自然的。
这种情况警察理解,“根据现场勘查,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绑匪就转移了地方,现在正在调取码头周围的监控。”
天色暗到底,一点月色也没有。
晚风从海上呼啸而来。
吹得每个人骨髓发冷,贺丛舟拿起手机想给梁吟打个电话。
东港的位置她比警察先得到。
说不定知道内情。
号码还没拨出去,另一个手机号先打了进来。
贺丛舟本能接起。
话筒里男声夹杂电流,一字一句。
“贺先生,要是想救孩子就一个人到褚远路上的废弃大楼里来。”
“你是什么人?”
“听好了,你自己来。”
男人兀自说着压根不理会贺丛舟的疑问,随手抓来一个孩子,将刀尖抵在白生生的小脸上。
昭昭哭着喊了声“爸爸”。
“爸爸救我,我害怕。”
这哭声足以让贺丛舟溃不成军,他强忍要杀人的情绪,寒风吹得双眸干涩赤红,“小起呢?还有一个小女孩!”
“你照我说的办她自然平安无事,但要是敢带警察,我会先杀掉小女孩。”
威胁的话说完。
耳畔便只剩忙音敲击心灵。
贺丛舟没有迟疑,从邵禹身上抢走车钥匙便要开车。
“贺总,您去哪儿?”
车门关上,前照灯亮起,照得站在码头上的一众人疑惑看去。
提速了车速,贺丛舟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出于从业多年的敏感度。
为首的警察一下便察觉不对,立刻叫来几人,“小刘你带人继续查监控,小陈跟我走!”
褚远路在郊外,还未被建设开发起来,前几年这片地皮被贺丛舟的叔叔以超低价拿下。
但因为没有提前了解清楚。
大楼建到一半才得知这里原先是化工厂,多年来长期工业生产,导致土地污染严重。
不得已停工。
楼内荒废,楼下光秃秃的,周遭无光无影,贺丛舟车子抵达,两束灯落在水泥堆砌的墙壁上。
听到声音。
赵邵意坐在车里,拖着腮张望,这辆车漆黑,又停在死角,但偏偏视野又好,可以全方位观影。
贺丛舟想进去。
又怕惊动绑匪,只能站在冷风里打电话。
许是外面的动静吵醒了梁吟,她从昏迷中醒来,眼皮才掀开一条缝,就被赵邵意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孔惊得心口突跳。
“醒了?”
他指尖拨开梁吟脸上的碎发,很是心疼她的憔悴。
梁吟坐起来往后退,脊背撞在车门上,下意识就要开门出去。
去找小起和昭昭。
可门上了锁。
空间密闭。
她除了求赵邵意,别无他法。
哆嗦着唇,语言系统在急躁和混乱下竟然失了声,努力着想要挤出声音,下巴又被赵邵意捏住。
他强迫梁吟换了个方向,从车窗看向了外面宽阔的荒地。
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贺丛舟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彼此像是说了句什么,接着对方一拳打在了贺丛舟脸上,然后是第二拳
他没有还手。
为了换回孩子们平安,生生扛了几拳,口腔破裂,牙齿松动,嘴角流出血也一声不吭。
梁吟瞬时涨大瞳孔,拍着车窗,企图发出响声好让那些人停下。
“别动。”
五指被从后扣住,赵邵意贴上来,唇几次从梁吟耳畔擦过,“我这是在给你出气呢,你对他那么好,那么爱他,他竟然敢丢下你和别的女人私奔,真是不识好歹。”
“你说是不是?”
梁吟哭了。
她又为贺丛舟流泪了。
看到他染红了唇角的血,逆着车前灯时摇晃的背影。
又想到被当做人质的孩子。
为人母的情绪从身体里爆发出来,梁吟暴怒,心脏抽搐,转身拽住赵邵意的领子,“马上让他们住手,把孩子还给我,否则我和你同归于尽!”
赵邵意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态,玩味地漠视梁吟发疯。
“你看你,对你好你不领情,贺丛舟对你那么无情,你反而爱到死去活来,他究竟有什么好?”
“我说了,马上停手!”
他啧啧垂眸,“真心痛。”
给了前头司机一个眼神,打开车门,赵邵意拎着梁吟下车,“不就是见孩子吗?我这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