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
梁吟继续扫着购物篮底部的物品,滴滴滴声从贺丛舟耳边掠过,如同一颗颗碎石投入湖面,激起重叠的波澜。
“你是不是疯了?”
这话在贺丛舟听来无异于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小起你都养不好,把昭昭给你,你养得活吗?何况当初我们说不是说好了,孩子一人抚养一个,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要问叶小姐了。”
“什么?”
将最后一样物品扫完,梁吟轻描淡写,“要袋子吗?”
“我问你什么意思?”
梁吟没答。
贺丛舟攥紧拳头,“要!”
抽出袋子,梁吟将物品放进去,边放边解释,“这就是叶小姐和我说的原话,她来向我要小起,我骂了她无耻,这是全部过程。”
迅速将物品塞了两大袋。
迎着贺丛舟怀疑的目光,梁吟将东西推到他面前,“一共八百五十八块七毛三。”
“她想要小起是看不得孩子和你一起过苦日子,你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梁吟举着扫码的手,不禁一阵讽刺,“我没钱,所以不配养孩子是吗?”
细听。
她喉咙里是酸的,紧的,有着微不可察地哽咽。
贺丛舟心脏一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对婉清温和一点,她生了病,和普通人不一样。”
“那就应该回医院里。”
“你说什么?”
五年前贺丛舟就说过同样的话。
梁吟听够了,“贺先生,不是谁自杀就有理的,她如果继续来骚扰我和我的女儿,我真的会报警。”
抬高了手臂要扫码。
在贺丛舟铁青的脸色里,她冷血地重复,“扫码还是现金?”
“梁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贺丛舟简直要被气笑,身体里的怒意因为梁吟毫无半点同理心的态度迸发,“如果今天婉清只是街上的一个陌生人,你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吗?”
倏然拉住她拿着扫码枪的手。
贺丛舟用了很大的力气,紧得她骨头发疼,“说白了你就是嫉妒她,明知道她有病还刺激她,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针对她,这次救过来了,下次呢?”
季淮书赶来时便看到贺丛舟紧拉梁吟手腕不放,一副要寻仇的样子。
顾不得那么多。
他猛地推开贺丛舟,“你在干什么?”
贺丛舟始料未及,被推得后退几步撞到货架,身后恰好摆放着几瓶特价的酒水,货架摇晃,瓶子摔烂在地,酒精混杂着玻璃碎片弄脏了地板。
梁吟瞳孔一紧就要过去打扫,季淮书拉着她上下检查,“还好吗?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没事。”
贺丛舟冷眼看着他们互相关怀。
结婚时他就知道季淮书对梁吟有好感,好几次暗示要他对妻子好一点,他们离了婚,他默默守护这么多年,倒真像个大情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