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收银台前站着的人,“欢迎光临”堵在嘴边,说不出去了。
“对不起梁吟。”叶婉清温柔婉约,楚楚动人地站着,像是特意为了道歉而来,可这样不请自来,天然地就是会引起反感。
梁吟淡绯色的唇紧抿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一直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但是不知道你的电话住址,拜托了丛舟好几天才打听到你在这家店上班。”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用示弱来进攻,让反击者成为罪人。
“我那天真的是好心想接小起去家里玩,她和哥哥从没见过面,所以我”
叶婉清垂眸哽咽了下,娇艳的面孔上是自责流露,“我没想到她不想去大房子非要回家,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你能原谅我,还有那天在餐厅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
“说完了吗?”
她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密密麻麻是歉意,可仔细听,还是略带暗嘲。
嘲她在这种店打工,嘲她带小起住的差,嘲她让兄妹分离。
梁吟怎样都无所谓,但把注意打到小起身上就是不行,“叶小姐,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也不用来挑衅我,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贺丛舟很爱你。”
手上的冻疮又在隐隐作痛了,还很痒。
梁吟很想抓,但必须忍住,连续多日的工作让她的表情在这种状况下看去很不美观,甚至有几分张牙舞爪,“和我结婚那一年里,除了有小起昭昭那次,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我相信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你说要他就会去摘。”
“所以,可以不要再打扰我和小起平静的生活了吗?我真的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
这一番话是为小起说的。
如果不是怕叶婉清继续将主意打在小起身上,梁吟根本不想理会她。
叶婉清在原地站了很久,脸上表情变幻丰富,像是诧异,又像是释然。
“不好意思,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
这一句是真的。
走出便利店,她又回头看了好几次,梁吟回到监控死角吃饭,吃完了若无其事起身工作,没被影响丝毫。
也是。
在被生活压垮脊梁后,她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呢?
驾车回到家里。
昭昭刚被贺丛舟哄去睡了,他换下了正装,穿着居家的毛衣开衫,浅灰色的,将人衬得线条柔和温情。
“还没睡?”
叶婉清换下鞋子,笑容爬上脸颊,快步过去,茶几上还堆放着昭昭的画,是一家三口,妈妈的形象是照着她画的。
不是梁吟,也不可能是梁吟。
“昭昭闹着要陪他画画,刚玩够。”贺丛舟随手收起了那些画,声嗓温凉,“你呢,去哪儿了?”
“去和梁吟道歉了。”
整理画纸的手停了顷刻,贺丛舟转瞬即逝的停滞还是落进了叶婉清眼底。
她唇边的笑登时停住,一个细微的动作而已,却又勾起她的不确定性,试探的心思跟着地浮上来,“我和她道歉,但她好像误会了还说什么她保证你很爱很爱我,还为我守身如玉,真的假的啊?”
“守身如玉?”
这个词并不贴切,贺丛舟也过了二十岁时少年心性会哄女孩儿的年纪,对他而言,现在追求的是现实。
迎上叶婉清期待的眼神,他笑得自嘲。
“孩子都有两个了,守哪门子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