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事的得到关怀和心疼,被伤害的成了无理取闹。
连昭昭都将梁吟当成罪魁祸首,“都是你,坏女人脏女人,欺负婉清阿姨。”
他挥起手,将最后一块积木砸过去。
砸到了梁吟的眼睛。
也砸碎了心。
*
回到家,房间里亮着灯。
梁吟不要命地爬上楼梯推开门,狭小的屋子里亮着一盏台灯,小起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画画。
融融暖光照到她脸上。
好在是虚惊一场。
听到门开,小起拿着白天没舍得吃的饼干跑过来塞进妈妈手里,“妈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搂着她的腿。
小起在她身上蹭了蹭下巴,“今天有一个漂亮阿姨说是妈妈的朋友要带我去家里玩,可我不想去,我想回来等妈妈。”
梁吟站着没吭声,眼眶逐渐湿了,小起踮脚去摸她冰凉的脸颊,“妈妈你怎么了?别哭”
小起最见不得妈妈哭。
她知道妈妈很辛苦,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干活,基本没有睡觉的时间,赚来的钱要治病,要付房租,还债,还要给表舅付住院的钱。
身上的衣服永远是旧的。
毛衣洗到纤维变薄起球破洞了也舍不得扔,一年到头连一口肉都舍不得吃。
所以她要尽量乖巧才能让妈妈安心。
看着妈妈的泪,小起也跟着鼻酸,推了推递到手里的饼干,“妈妈吃饼干,甜甜的,吃了就不会不开心了。”
梁吟捏紧了饼干,忽然半蹲下将小起搂在怀里。
嗅着孩子身上的香味。
心也安了下来。
*
看到楼上那抹灯,确认了小起在家,贺丛舟才驾车回去。
升起车窗时看到玻璃上梁吟留下的血污。
她凄楚单薄的,为孩子癫狂的身影还刻在脑海里,有些挥之不去。
还有被昭昭砸到时破碎的眼睛。
贺丛舟不禁咬住了后槽牙。
那个一向开朗坚强的女人,怎么能露出那种表情?
他不能接受。
回到金茂府的家。
叶婉清吃了药平静了下来,从六年前得知贺丛舟一意孤行要和梁吟结婚开始,她便疯狂地伤害自己。
才会失控地用自残来中断他们的婚礼。
她站起来,无措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起在家里吗?”
“在。”
贺丛舟换下鞋子进去。
“对不起,真的,我只是想把小起接过来和昭昭培养感情,毕竟他们是亲兄妹。”
这一场闹剧让贺丛舟有些疲累,解开领带看了眼时间,没有回应叶婉清的歉意,神色淡漠到冰凉,“没关系,你身体状况不好,梁吟可以谅解,早点睡吧。”
走到主卧门口。
叶婉清忽然跟上去,从后搂住了贺丛舟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脊背上,“丛舟,我怕。今晚让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看着腰间那双纤长白皙,保养得当的手。
贺丛舟想到的却是梁吟布满裂口,触目惊心的十指。
拉开叶婉清的手。
贺丛舟背着身,语气凉薄:“婉清,我们可以一直这么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但永远做不成真正的夫妻了。”
“丛舟”
“这点你我早有共识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