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谢怀瑾的学生来家里做客。
一向不爱喝饮料的他特意到超市买了两瓶橙汁。
我打趣：总说喝这些相当于慢性中毒,今天转性啦
他叹口气,无奈道：实验室新来的小姑娘非要喝。
说什么有惊喜,但要用两瓶橙汁解锁。
我没把他口中的惊喜放在心上。
却不想苏橙橙看到橙汁时弯唇一笑,她很快地在谢怀瑾唇上亲一下。
老谢！教师节快乐！
送你一枚爱徒的香吻嘻嘻。
1
空气瞬间凝固。
谢怀瑾也愣住,反应过来这就是她的惊喜。
他后退一步,有些好笑地点点她的额头。
别胡闹,你师娘还在呢。
她后知后觉地看向我。
哎呀师娘,你不会吃醋吧
本来只想亲脸的,老谢长太高没亲到。
这是一种感谢恩师的亲吻礼,你不要多想哦。
我没说话,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
她眨眨眼,躲到谢怀瑾身后,拉住他的衬衫袖口。
其他学生对视一眼,纷纷解围。
师娘,小苏就是缺心眼,她当初刚进实验室就把谢老师培育的南瓜苗炒了。
还喂谢老师吃,他知道菜哪来的瞬间黑脸。
小苏这脑子想一出是一出,您别往心里去。
苏橙橙又羞又气,叉腰愤愤道：都别提了！
我怎么知道那南瓜苗是老谢的,后面不是赔了一个亲亲嘛。
谢怀瑾笑着摇头。
苏教授这么精的人偏偏有你这个笨蛋侄女,难怪要塞进我的实验室。
整天没大没小,老师也不喊。
她哼了声,一蹦一跳地去沙发上坐好,老谢,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到饭桌去,你师娘早就做好油闷大虾,就等你们来。
他说完,搂着我进厨房,在耳边轻声道。
老婆你别生气。
这丫头就是被她小叔惯坏了,对谁都这样。
她只是看着胆子大,你冷脸不说话会吓到她的。
语气无奈又关怀。
我恍惚一下。
为了庆祝谢怀瑾的第一个教师节。
我提前结束工作,从外地赶回来。
一夜未睡,又硬撑着做了八菜一汤。
而谢怀瑾只是去趟超市买虾和橙汁,还全是苏橙橙爱吃的。
喉咙发紧。
我问：谢怀瑾,正常师生会亲嘴吗
他无意识松开搂在我腰间的手,语气中夹杂几分怒气。
林知,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顿了顿,他叹口气。
你当然不知道大学里的师生是怎么相处的。
反正我和她没有超出师生界限。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吃饭吧。
他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报名综艺《教师节这天》。
客厅里数十个摄像头正在直播这段美好师生情。
怀里馨香散去。
他皱眉,很快收敛表情,像什么也没发生端起那盘虾出去。
2
饭桌上,苏橙橙忽然端起自己的橙汁,看向谢怀瑾。
老谢,第一杯敬你南瓜苗被误吃也没把我赶出去,而是让林墨学长退出。
林墨,我表弟。
上次见面苦笑着说姐夫考核严格。
我无奈道：怀瑾一向公私分明。不过他说了,你有问题还是可以找他探讨。
表弟欲言又止。
原来没说出口的话是名额给了那个一来就闯祸的学妹。
第二杯敬你担心我痛经,大半夜到女生宿舍送止痛药。偷偷告诉你,后来我睡得很好。
女孩笑容很甜,说完还俏皮地吐吐舌头。
而她口中的那个晚上,我同样在床上痛得翻来覆去。
谢怀瑾不耐地背过身,语气发冲,你们明知道会痛还喝奶茶。
我以为自己误听一个们,从背后抱住他,闷闷道：不痛了,真的。
他掰开我的手臂,叹口气,我去买药。
最近的24小时药房来回只需要二十分钟,我却在那个晚上等了两个小时。
第三杯敬你陪我一起在胸口纹身！
是个橙子。
可谢怀瑾一向温润克制,怎么会纹身呢
他和我解释：最近培育的橙子生长趋势很不错,纪念一下。
撒谎都不眨眼。
苏橙橙讲完,谢怀瑾将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
敬来敬去的,你少闯些祸我就谢天谢地。
她吃得腮帮子鼓起来,眼睛一亮,师娘好厨艺哇！
老谢,你别光顾着剥给我吃呀,师娘快望眼欲穿了。
谢怀瑾愣一下,手上的虾调转方向进入我的碗中。
金灿灿的虾肉被我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海鲜过敏。
他失笑,是我糊涂了。
苏橙橙眨眨眼,真过敏还是赌气呀。
他瞪她,不会说话就乖乖闭嘴。
女孩嘁一声,开个玩笑都不行,老谢你真偏心。
有人调侃,谢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妻奴。
他和师娘还上过新闻。
才子复读一年考上清大,学费竟是女友打工赚的。
闻言,苏橙橙惊讶地看向我。
师娘你好厉害。
哪个大学毕业的
3
我还没说话。
谢怀瑾表情不太好。
他用虾肉堵住苏橙橙的嘴。
一天到晚问题这么多。
我平静道：没上过大学。
高考那年,谢怀瑾发挥失常。
我没填报志愿,选择打工给他赚复读的学费。
他说宿舍环境不好,我就在附近租下一个房子。
压力最大的时候,他在那间出租房紧紧抱住我,哭得泣不成声。
发誓爱我一辈子。
被清大录取后,还用暑假工资给我买个金戒指。
我一戴就是十年。
此刻却勒得发疼。
苏橙橙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
我还以为在座的都是大学生。
难怪你不怎么说话,原来是插不上嘴。
老谢你也真是的,聊什么实验室,应该聊这盘油闷大虾的做法才对。
一片哄笑。
谢怀瑾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多的是人没上过大学。
苏橙橙撇嘴,他们可找不到清大博士当对象。
他迟疑一下,微不可察地点头。
兀自感慨,当初太年轻,本科毕业就和你们师娘结婚。
毛头小子一个,连爱情和友情都分不清。学历差距过大,现在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每个字都像石头重重砸在心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没察觉,视线扫过一众学生。
你们确定婚姻大事前一定要想清楚,尤其是橙橙,至少要找一个比老师对你还好的。
你痛经,月中开始不能吃凉的。洗完头要立刻吹干,不然第二天会头痛。睡觉经常被雷声吓醒,这个时候一定要被人抱进怀里......
他越说越多,事无巨细,到最后深深叹口气。
苏橙橙垂眸,眼圈有些红。
老谢,我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
他敲敲她的头。
胡说八道,我是你老师。
谁说老师和学生不能在一起！
她蓦地扑到谢怀瑾身上,吻住他的唇。
绵长的、细腻的吻。
我听见叹息、惊呼,总归不是我的。
因为我异常平静地看着谢怀瑾下意识伸手托住她的腰。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是我后来去买的同款。
金色的光刺痛我的眼。
良久。
女孩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你明明有感觉。
谢怀瑾呆滞片刻。
唇上还残留苏橙橙刚吃过的油闷大虾的汁水。
一向洁癖的他却舔干净,眼神意味不明。
你年纪小,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过。
以后不可以这样。
苏橙橙又气又急,指向我：凭什么她一个没文化的黄脸婆可以和你在一起！
他的脸瞬间黑下来。
苏橙橙,她是你师娘。
见她被吓到,他语气稍缓一些。
虽然林知没读什么书、年纪也大了,但你这么说还是很没礼貌。
听话,给师娘道个歉。
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认识身边这个男人。
他读大学会因为室友说我穷酸,将人打进医院。
自己鼻青脸肿还安慰我,知知是世界上最聪明漂亮的女孩。
现在表面维护,嘴上说的却是没读过书、年纪大。
苏橙橙委屈地吸吸鼻子。
我才不道歉,我又没说错话。
谢怀瑾揉揉她的头,眼里划过心疼。
橙橙,以后不要这样说了。
好在你师娘心软,不会生你的气。
数十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都在等那句没关系。
但我笑一下,说：谢怀瑾,你们不像师生,像恋人。
4
和谢怀瑾在一起十年。
他温润有礼、自视甚高,最讲究体面两个字。
如今被没上过大学的妻子当众拆台,笑容有些僵住。
好半晌才开口,林知,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玷污我们的师生情。
橙橙不懂事,你身为师娘应该包容、体谅,而不是言语攻击。
空气中出现长达三分钟的冷寂。
有人打圆场。
其实不止橙橙,谢老师平时也经常关心我们。
师娘也是第一次见关系这么好的师生,想多也没关系,大家说开就好。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
谢老师再怎么样都是清大博士,肯娶你已经是祖上烧高香,有什么好作的。
一句话让全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谢怀瑾揉揉眉心,是烦躁的表现。
林知,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橙橙没什么坏心思,你几十岁的人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我最后说一遍,我和她是普通师生情,没有任何越界。
你不要因为嫉妒她年轻漂亮学历高,就给她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
谢怀瑾字里行间都在维护苏橙橙。
但她脑子笨,只听到普通师生情,眼眶立刻溢满泪水。
抽抽噎噎道：老谢,我喜欢你。
你的心是木头做的吗
要不是为了你,谁会进全是臭男人的实验室,谁会想方设法送你亲亲。
她说完,眼泪啪嗒往下落,而后起身跑出去。
谢怀瑾的理智瞬间崩塌,想也不想往外追。
阿怀。
我喊一声他的小名。
从前相爱的时候他总是求着我喊,说特别好听。
只要听到,不管在做什么,一定来到我身边。
可是这次,他的身体只顿一下,头都不回。
我没继续喊。
心里清楚那是最后一次。
学生们面面相觑。
有人带头说：师娘,感谢招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礼貌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直播结束。
桌面上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有我的、有谢怀瑾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段绝美师生情已经被推送到各大热门。
我坐在沙发上,将它们关机,瞬间清净。
不急不徐拿出烟和打火机。
五分钟后他一个人回来,刚好见我把抽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下意识皱眉,但没说什么,越过我往前走。
片刻后又倒回来。
拿过我手上的第二根烟摁灭。
吸烟对肺不好,不是早就戒了吗
这就相当于慢性中毒。
现在看不出危害,等以后身体老了,就会出现各种毛病。
他絮絮叨叨。
好像又回到我当初因为压力大染上烟瘾的时候。
但这次不同,我没撒娇耍赖。
而是温声道：谢怀瑾,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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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顿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愣愣地看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赫然是离婚协议。
他接过,沉默地看完。
好半晌,声音又干又涩地开口：因为苏橙橙
我重新燃起一根烟,对。
我说了只是把她当学生看。
林知,你理智一点行吗
我淡淡道：我很理智。
这份离婚协议是一个月前拟的。
平静得像和他讨论明天吃什么。
他哑然,攥着纸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不同意。
那我诉讼离婚。
他皱眉,有些急道：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明明这么多年都熬过来——
我打断他,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才可悲地看着你从爱到不爱。
谢怀瑾,你还记得之前说会陪我一辈子不吃虾吗
他有些仓皇地避开眼神对视。
今天是意外。
而且我买回来的时候,你什么也没说。
我直言：想看你什么时候能想起。
事实证明,他完全忘了。
或者刻意忽略。
他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你为什么变得喜欢纠结这些小事。
我每天忙着做研究写论文,哪来的精力方方面面照顾到你
我摇摇头,失笑,但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你送止痛药的那个晚上,我去看了她的朋友圈。
终于知道喝奶茶痛经的不止我一个,你真正担心的也不是我。
回家后看见我睡着一定松口气吧,毕竟你连顺手买盒药应付我都忘了。
他顿时僵住,喃喃,你竟然没睡。
我哪里睡得着啊,谢怀瑾。
签字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一直以来的清高不允许自己再挽留。
......好。
片刻后又柔声说：知知,不管怎样,我心中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你是冲动离婚,过不了几天就会后悔。
乖,气够了再找我。
他料定我放不下。
就算离婚也逃不过每次分手不出半个月必复合的规律。
刚签完让他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门就被剧烈敲响。
是苏橙橙去而复返。
她惊慌失措地握住谢怀瑾的手。
我们被直播了！
6
我没见过他这么精彩的表情。
从震惊到慌乱,后面彻底黑脸。
看向我时眼神像淬了毒。
林知,你故意的
我耸耸肩,无辜道：只是想宣传一下你的师德。
怎么,没人夸谢老师对学生好吗
他将手机扔进我怀里。
接吻那段切片已经百万点赞。
弹幕清一色的【恶心。】
【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渣男老师VS绿茶学生,诡秘你磕的邪教cp来了。】
【今天还是教师节,谢出生这边建议您找个楼跳。】
【原配快碎了,天呐,这简直是霸凌。】
比我想象中热度还高。
谢怀瑾气急,林知,你疯了吗
就算你委屈,再怎么样也有十年感情,怎么能这样害我！
我冷冷看他一眼。
谢怀瑾,你不是声称自己和苏橙橙只是普通师生吗现在怕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怪我
难道我按着你的头让你和她亲嘴,还是我操控你的身体让你奋不顾身追她。
为了给你过第一个教师节,我加班加点工作,连夜回来,眼睛都没闭又做了八菜一汤,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害你。
他哑口无言,叹口气。
我只是太着急,没有怪你的意思。
苏橙橙摇晃他的手,哽咽道：老谢,现在怎么办。
出这样的事,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他轻轻擦拭她的眼泪,随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知知,你帮忙澄清一下吧,就说这一切是剧本。
稿子我待会写好,你背下来就行。别紧张,我和你一起出镜。
对了,你得化个妆,现在的样子很憔悴。
他条理清晰地安排好。
我有些好笑地反问。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配合
他愣一下,眉头微拧。
知知,别闹脾气了。这件事不处理好,我的前途会毁掉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谢怀瑾,我们离婚了呀。
他一向运筹帷幄,知道被直播后都只是生气,此刻眼里却多出几分慌乱。
我们花那么多心血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你甚至为了给我攒学费出去发传单热到中暑、做手工把食指磨得全是血。
我们还在那个出租房说好一起赚大钱,然后环游世界。
你......要放弃我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好像有些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但我还是点头。
对,我放弃你了。
无名指上的金戒指被我取下来扔进垃圾桶。
烟灰落在上面,盖住它一半的光。
他控制不住地看着那枚戒指,觉得自己喉咙发紧。
心脏迟缓地开始痛。
听见我的回答,苏橙橙泪眼朦胧地扯住他的衣摆。
老谢,她不澄清我们就完了。
不如趁现在没别人,我们一起拍点她的把柄,让这个黄脸婆没办法拒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真以为我傻,放任两个居心叵测的人待在家里。
只要我喊一声,门口守着的人就会立刻破门而入。
谢怀瑾掰开她的手,不行。
苏橙橙咬牙切齿,你清醒一点！不这样做就没机会了！
她要是不出面,这将是我们一辈子的污点！
他凝眉,烦躁道：大不了我辞职你退学！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好,你不拍我拍！我现在就去扒光她的衣服,让她也没脸见人！
谢怀瑾下意识挡在我面前,将发疯的苏橙橙强行拽走。
7
室内瞬间安静。
我把戒指捡起来擦干净,打算明天拿去卖。
守在门口的人进来。
亲爱的,我在楼道蹲了半天,你领居差点以为我是变态。
我好说歹说她才没报警,而是要了一个微信号。
路霄穿一身花衬衫,十分自然地坐到我身边。
今天的直播爆了,热度快赶上我前两个季度的top。
难怪你忽然报名拍摄,原来给我准备了惊喜。
他倒两杯橙汁,塞一杯在我手里。
来,干一个。
我弯唇,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
网友们很快扒出当年我给谢怀瑾赚学费的新闻。
【林知实惨,养了一个白眼狼。】
【果然,出租房文学的结局都是苦尽三来。】
【谢怀瑾怎么好意思说出学历差距太大,没有共同话题。要不是林知,他怎么可能有钱复读。】
【这个采访里谢怀瑾说对林知是生死不离的爱,十年后就变成分不清爱情和友情了,呕。】
又有人扒出我靠自己创建了一个美妆品牌。
【姐姐好厉害,喜欢谢不如喜欢我TVT】
【该说不说她家粉底液超好用。】
【今天上新这款还打折,姐妹们快冲！】
如我所料,一夜之间销量暴涨。
第二天我一边联系工厂紧急出货一边录制后采,忙得脚不沾地。
后采间,我红着眼,叹口气。
唉,我当时还和表弟解释,他姐夫公私分明。
哪里想到他把名额给了苏同学。
工作人员递来一张纸。
我擦擦眼角的泪。
对,那个晚上我等了他好久。
真是没想到他在给女学生送药。
他纹的是个橙子,还对我撒谎说是为了纪念橙子长势好。
不过大家放心,我对他彻底失望,已经离婚。
最后希望大家理性消费,买自己真正需要的！
录制完成,路霄递给我一瓶水,辛苦。
我接过,谢谢。
休息室里,他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坐在对面看我补妆。
亲爱的,你怎么确定谢怀瑾会和女学生这样那样。
我动作没停。
苏橙橙胆子大,平时在实验室就会当众亲他,怎么可能放过刺激我的机会。
当然,没有炸裂的就给大家看一段夫妻和睦、互相扶持的纯爱直播。
再炒炒十年前的新闻。
热度虽然不会像现在这么高,也能给我的新品带来一波宣传。
路霄听完,抬手鼓掌。
好计谋。
难怪能忍这么久,原来在等这场泼天的富贵。
我照着镜子,看自己完美的妆面,十分满意。
他忽然惊呼。
我靠,你前夫发了条微博。
8
大家好,我是谢怀瑾。
视频里,他苍白着脸,对镜头深深鞠躬。
首先,我要和林知女士说声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摇摆、不坚定,让你在这段婚姻中受尽伤害。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十年感情、对不起曾经相互依偎的彼此。
同时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我原本灰暗无光的生活出现缕缕温暖。
除此之外,我深刻意识到自己和苏同学的相处模式并不恰当,将辞去在a大的工作,进行反思与检讨。并保证不再参与任何形式教学工作。
最后,感谢你看完这个视频。
亲爱的知知,愿你铮铮。
说不清此刻的感受。
其实苏橙橙出现在他的实验室第一天,我就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
不过并未多心。
谢怀瑾爱我,有一次看见花瓶砸过来,他下意识挡在我面前。
还紧张地抓住我的双臂问：知知你怎么样。
自己后脑勺的血一汩汩往下流也没察觉。
所以我坚信,他爱我。
可是有一天,他回家关门的声音特别大。
晚饭时,很生气地说：苏橙橙把我精心培育163个小时47分钟的南瓜苗炒了。
要不是看在苏教授的面子上,我当场把她赶出去。
我顿住。
他什么时候开始看别人面子了
本科时他揍的室友可是院长孙子。
谢怀瑾有问题。
果然,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苏橙橙用亲亲当赔偿。
我联系表弟林墨,建议他申请谢怀瑾的实验室锻炼自己。
往后的时间有意无意地打听那个女孩。
表弟总是欲言又止。
半个月的试用期结束,谢怀瑾留下了苏橙橙。
和专业第一的表弟说：再巩固一下教材知识。
那天,我开始准备离婚协议。
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我十分清楚利益至上。
在听说他打算教师节邀请学生来家里聚餐后,我联系多年好友路霄,报名《教师节这天》。
9
想什么呢。
路霄在我面前摆手。
思绪回笼,我把手机还给他,走吧,还有一个采访。
他挑眉,勾住我的肩膀,就喜欢你这种干脆利落的性格。
我毫不留情甩开他的手。
讨厌你这种勾肩搭背的行为。
他低骂一声。
靠,林知知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
路霄非要和我喝酒,美名其曰庆祝单身。
最后他不省人事,连家门口密码都输不对。
我扶额,有钥匙吗。
他嘿嘿一笑,有。
在哪
在家。
我深吸一口气,又把他扶回车上。
代驾吓一跳。
我揉揉太阳穴,走吧。
反正我的房子还有客卧。
喝成这个样子真怕他死在外面。
没想到谢怀瑾等在家门口。
他看着我身边的路霄愣了一下,知知,他是
你路哥不认识了
路霄啧了声,就是高中球赛把你打懵那个。
想起来没,你的脸当时被砸得跟猪头一样肿。
谢怀瑾皱眉,表情有些不太好。
知知,你把这种混混带回家
语气像在质问。
我笑出声,这是我的房子,想带谁带谁。
你呢,凭什么出现在我们小区
他被问住。
良久,低声道：我来和你道歉。
我边开门边说：不用了,我们以后没有关系。
路霄被推进去,我回头,最后看谢怀瑾一眼。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你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我会叫保安。
他还是不太习惯林知说话夹枪带棒。
毕竟她总对自己轻声细语。
高考成绩出来时,她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去复读吧。
他后来才知道,她自己没填志愿。
喉咙像被哽住。
她云淡风轻,反正去不了想读的大学。
不如投资一下我们阿怀,说不定明年能考个清大呢。
于是他拼命学。
宿舍晚上十一点半熄灯,他就开手电筒学到凌晨一点。
她知道后在附近租了个房子。
知知......
林知用食指比了个嘘。
她眨眨眼睛,叫我天使投资人。
他失笑,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被清大录取后,他兴奋地抱住她。
悄悄在她无名指套上一个金戒指。
她很喜欢。
来来回回看好多遍。
第二天趁他睡着又往他手上戴了个同款。
他其实醒了,但还是过了好久才假装醒来,然后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
10
谢怀瑾在小区楼下的长椅坐下。
他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让林知受委屈。
苏橙橙进实验室的第一天他没什么感觉。
但这个小姑娘很自来熟,一口一个老谢,真是没大没小。
算了,林知说当老师不能摆架子。
后来,苏橙橙把他的南瓜苗炒了。
他气急,恨不得立刻把她丢出去。
可她眼圈红红的,眼泪欲落不落。
还猛地踮脚在他脸上亲一下。
赔你一个亲亲。
他那天洗了半个小时脸,却没把她赶走。
就破例一次。
没想到后来,他破例两次、三次,甚至数不清了。
他开始不怎么和林知讲话。
还在她痛经的时候凶她。
林知却用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他。
他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当即起身要给她买药。
只是刚出药房就接到苏橙橙的电话。
唉,再怎样都是自己学生。
他这样想着,就驱车到学校。
......
我靠,谢怀瑾在你楼下坐了一个晚上。
路霄忽然喊。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
只见到谢怀瑾直直坐在长椅上的背影。
身边的人小声问：你不会后悔吧
我收回目光,斩钉截铁。
不后悔。
他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今天还有采访,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
那场直播的热度还在持续。
苏橙橙高考两百五十分被扒出来。
连带出苏教授以及招生办的问题。
有人被退学、有人被撤职、有人被起诉。
都和我没关系。
新品成交了千万订单。
我亲自到工厂督工,确保给顾客最好的品质。
这就是林知十八岁填报的第一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