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的悸动
从美国回来的第一年,沉寂了很久的大学同学群突然热闹了起来。他们一开始发红包,连着好几天大的红包接龙,到后来的几个人约饭,到最后在群里呼吁所有人,除夕的前一天在酒店聚餐。
我看着消息,挺热闹的。便凑了个热闹,在报人数的时候报了个+1
没有一秒,我看见曾远也报了一个+1
看见他的消息,我的思绪停顿了一秒。
据我观察,他不是群里的活跃分子。这突如其来的报名,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有对象,换做以前的我一定还会误会他是因为喜欢我。还好……他从来不知道我喜欢他。
大学的时候我常常坐在他的身后,我应该长得不算丑,在学校也算是数一数二好看的存在。可是那时的我比较安静,很少有同学敢主动跟我搭话。
我喜欢曾远,从第一天开学开始。他的长相从第一天就长进了我的心里。
我没有说,也不敢说。我害怕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时想着,就这样坐在他的身后每天都能看到他,偶尔能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后来,从没有在一起就失去,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是我活该！
后来的我依然喜欢着他,喜欢他很久很久,可我也清楚的明白我们没有可能。所以,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从不敢逾越。一直到毕业,他始终不知道我喜欢他。
毕业后也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同学会上,当我到的时候,已经坐了快一圈的人。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比以前胖了,黑了不少。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家都看着我,从进来到坐下,所有人都不说话。
我感到奇怪,笑了,问：怎么大家都不说话,是我进来丑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
所有人都连连摇头。
没等我问,已经有人开口说：李诗乐,你真的是李诗乐吗你现在比大学更漂亮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加自信了！
如假包换！怎么,才三年就不认识我了吗哈哈……谢谢你的夸奖,你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就靠你这张嘴,我相信你轻轻松松就能凑齐十二星座。
没有没有。
他何止是十二星座,他早就凑够十二生肖了！
哇哦~我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
桌上再一次热闹起来。
有人突然问我：你男朋友没来吗
我抿唇,礼貌的回答：我还没有对象。
你看我行吗
什么我笑着问,一时间没有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旁边的人听他说这话,拦了他一下,说：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问了,自取其辱！
我：……
我不自觉的看向了曾远,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了一个标准答案：我喜欢幽默的。
我挺幽默的,我特别会逗女孩子开心……
我也挺会逗女孩子的,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现场再一次热闹起来,我只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很快,话题被转移到了其他方向。
吃完饭,很多人都喝多了。
我站在路边,正准备打车。
曾远突然开着车过来,摇下车窗,面对我问：你回哪里
我：回下元。
他说：顺路。
他说顺路的那一瞬我愣了一下,他应该不知道,我知道他家在哪里。他家跟下元可是反方向。但是我没有问,想着,也许现在他在下元附近也有房子了吧。
我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副驾驶。
副驾驶上,有一只很漂亮的口红。看到口红的那一刻,我的心被针扎了一般的疼了一下。
我笑着,若无其事的说：真不好意思,坐了你女朋友的位置。其实你没必要送我的,我打车也很方便的。你早些回去,也好陪陪你女朋友。
曾元却认真,简单,头也不回的解释：我没有女朋友.
明明短短几个字,却叫我的心如同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
哦。我将脸别向窗外,不敢看他,也不敢问口红的事。他说没有就没有吧。
即便没有,也不可能就是喜欢我呀！
送我到小区楼下,他又问：你住在哪里
我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了他：我住在3栋,301A,你有空可以来做客啊！
摆摆手,礼貌的送别他。我并不相信下一次我们还会再见。
2
隔壁的意外
可是,很快就打脸了。第二天他就住到了我的隔壁。
隔壁原本住的是一对合租的小情侣,最近俩人看起来并不愉快,曾元搬进来说明小情侣分手,搬家了。可惜了！
中午点外卖,刚出门拿外卖就看见曾元拧着箱子从电梯里走出来,往我对面的房间走。
好巧！我从地上拿过外卖,跟他打招呼。
他看见我袋子里两层大盒小龙虾,毫不客气的问：我能吃一点吗我还没有吃午饭。
我没有拒绝,笑着说了一句：可以。
心里暗骂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应该是放下行李箱就过来了,我刚放下小龙虾他就来敲门了。
打开门,招呼了他坐下。
他自来熟一般开始拆我的外卖,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站在冰箱门口正准备拿饮料,他却吩咐我：拿点酒出来吧！
我愣了一下,随后答应了声：好！
我记得,他是不会喝酒的。上次聚餐也没有见他喝酒。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呢是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之后吧
小男生,年轻的时候受点伤,总要学点不良嗜好。
我们喝酒,吃龙虾,看剧,期间不怎么说话。是我并不想跟他说些什么。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这样下次他就不会来了。
才喝两杯,他就醉了。斜躺在沙发上撑了一会儿,红着脸,眯着眼,最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剩下一大半的小龙虾,我一边吃一边继续看剧喝酒,直到吃饱喝足收拾好残局。
弄完卫生,我从房间里拿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偷偷的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却没注意,声音开了外放,按快门的时候有很大的声音。
我慌张的看向他,好在他已经沉沉的睡去,并没有醒来。
第二天醒来,我睡到了大中午。穿着睡衣出门,打算做点吃的,在客厅却碰到了曾远。
我有点惊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正在厨房煮面,听见动静回头看我,表情平静,就像预料到我会来一般问：我的厨房还没有清理出来,能借用一下你的厨房吗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打着哈欠,说道：随便,我不介意。
他问我：要吃点吗
我说：好啊！
很快,他的面就做好了,坐在我的对面。
一个桌子的距离,好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坐在一起,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整个人呼吸开始小心翼翼的,身体微微有些热,有些发软。我害怕一会儿离得太近了,桌子另一头,他会通过桌子听见我心跳的声音,我害怕一会儿我会不受控制的脸红,我害怕,一会儿一切的未知。我起身端碗,在端碗的时候我有看到我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用劲捧起它,故作轻松的解释：我进去看剧吃,谢谢款待喽,你的厨艺一看就很棒！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哈！
走之前,我听见他不深不浅的叹息声。
关上门,我靠在门上缓缓的坐到地上。
内心不住泛起一阵委屈。
不是我不愿靠近他,也不是我不喜欢他,而是我害怕又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而不敢去喜欢。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做出了这一系列行为呢没有哪一个动作,哪一个行为完完全全时可以证明他就是喜欢我的啊！李诗乐,别自恋了！
大学的时候,我跟曾元曾关系也很要好,那时的我还不太会说话,属于安静的存在。他很照顾我,我也曾一直以为我是他特别的存在。直到他的女朋友找到了学校,看着他们打闹,看着他对她那样宠溺,我才知道,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好在,我从没对他说出过那句：我喜欢你！
大学的时候,晚上我会经常坐在篮球场看他打篮球。
我一般是带着一堆零食去的,常常吃着看着身边就会围着一群人一起看他打篮球。
刚开始去的时候准备的不充分,忘了带水,吃薯片,太干,噎到了,一直咳。
我咳嗽吸引力他的注意,他拿了一瓶水递给我。
抬头看见给我送水的是他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温意。
他说：水是我喝过的,不介意的话喝点。
我咳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连忙摇头再接过来他给我的水,喝掉。
一直到看他打完篮球,我也将他的水喝光了。
临走的时候,听见其他同学说：欸！曾元,那小姑凉把你的水喝完了,打完球你现在喝什么
只听见曾元悠悠的回了一句：没事。
然后又听见他们说：那小姑凉挺能吃啊！砸门打了多久她就吃了多久,带来的一袋子零食,全吃完了才走。
哈哈哈……几个人一起笑着。
后来,我会每次少带一点零食,多带两瓶水。
曾元显然发现了,后来他也不带水了,每次都是直接伸手找我要水。甚至零食……
而我每次都会等他找我要水,直到有一天……
夕阳挂在天边,我带着一袋子零食往篮球场走。
很远我便听见有女孩子的欢笑声,嘻嘻哈哈的笑声布满了整个篮球场。
听这笑声我也被感染得很开心,直到我走到曾元打篮球得地方。我看见一个女孩在跟曾元在抢夺曾元手里的篮球,而曾元则高高的举起篮球不让她拿到,女孩拿不够,最后抱着他撒娇。曾元一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然后将篮球给了她。
曾元突然回头,对上了我的视线。我像个被抓包的小三,快步转身就走。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篮球场,没敢去看曾元打的一场篮球。
只是偶尔会碰到跟曾元一起打篮球的同学,他们会好奇的问我：怎么最近不见你去看我们打篮球了
我只能抱歉的解释：最近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英语不太好,在恶补英语,没有时间了。
哦哦……恭喜恭喜哈！
你走了,曾元怎么办我不确定当时我听见的是不是这一句,但,当我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他们都低着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
3
心动的试探
直到听见清晰的关门声,我才从卧室里出来。
看见空荡荡的房间,不自觉有些失落感。他没离开前,躲在房间里,希望他离开,又不希望他离开,这种矛盾的心理。
晚上妈妈发来消息让回家一趟。
第二天出门,带着行李,碰到刚好出门的曾元。
他看见我拉着行李,眼里满是惊讶和不舍：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又是因为躲……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哽在了喉咙里。也许他以为我讨厌他这两天频繁找我,纠缠我吧
其实并没有,我并不讨厌他。
我要回一趟老家,我妈让我回去,相亲……虽然妈妈并没有这么说,但是按照她一直以来的想法,这件事肯定是少不了的。
能带我回去吗他脱口而出。
说完,两个人都尴尬了。手中的行李不自觉的脱了手。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不好意思的绕绕头,想了想,说：最近计划着出去玩,但不知道去哪里,也没有一个伴。你能带上我吗带我去你们老家玩一下！
我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好。
可实际上,我不应该带上他的。已经明确说了是相亲,还怎么带着他到处玩呢
他眼里全是兴奋,语气却很淡然,不急不慢的说：稍等我一下,我去带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不急不慢的推开门,进了屋。
一路上他在不停的找各种话题,整个人异常活跃,完全不似曾经高冷的姿态。
而我也不似曾经安静的样子,配合他说说笑笑。
路上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我离开之后在大学的事情。
他说,突然有一天他就看不到我了,还以为我转学了,挺失落的。后来听说我去了国外读书,更加难过了。他说,我离开之后有很多女孩子追过他,他都没有答应。他说,后来学校举办了一个线上校花比赛,有人把我的照片放到了网上,得了第一名。可惜那个时候我已经走了……
我说：当时出国是家里的决定,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也很仓促,没告诉几个人。那个时候看你有对象,也没好意思打扰。我说：你应该谈一场恋爱的,这样才能得到一份不错的经历。我说,在学校的时候就没人追我,说我评上校花,我才不信,你说这些肯定诗为了逗我开心！
……
虽然我们好像聊得很开心,实际上我知道我们永远都只能是朋友。跟他说话的我不是真的我,是带上一张社交面具的我。真实的我还是那个自卑,安静,又敏感的女孩儿。
曾元应该谈一场恋爱的,这样就不至于像我现在这样不敢喜欢任何人。也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只懂得怎么逃。因为害怕受感情大的伤害,所以一直在逃,不敢跟任何人开始。
我的老家在市里,最近这两年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的特别多。
刚回到家,妈妈就告诉我让我跟她明天分头行动,分别去两家参加宴会。
看见我带了一个陌生男人回来,妈妈并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难过。只是简单的看了曾元一眼,然后请曾元进屋了。
曾元看着妈妈从容不迫的样子很是好奇。待妈妈走远后问我：为什么你妈见到我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撒谎逗他,说：大概是我妈觉得跟我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条件更优秀吧你这上赶着跟过来,我妈误会也只会误会你是吃软饭,上门的。
曾元信了,一个人抱着胸,靠在沙发上,低着头郁闷了好久。
其实不然,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给我妈介绍我的各种女性朋友,并一直给我妈洗脑我喜欢女的。大概是我演的太真了,我妈信了。但我妈并不放弃,偶尔还是会介绍她认为很好的男孩子给我。可惜我一直对他们不感冒。
第二天,参加宴席出门前,妈妈交代多打包点菜回来喂狗。
来到婚礼现场,当我跟曾元到的时候,新娘正焦头烂额的跟她老公在语速飞快的讨论着些什么。
当我看到我们时,两人又一起噤声了。
我们没有在意出现的异常,绕过他们俩,交完礼金准备落座的时候,新郎突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怎么了我问。
是这样的,我们原本邀请的伴娘来不了了,请问你可以帮帮忙,当一次伴娘！有酬金！拜托了！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很诚恳。
我看了眼曾元,他点头说：你去吧,我会给阿黄打包的。
我去了,化妆师帮我画了一个很漂亮的妆容。他们给了我一套伴娘服,衣服稍微有点暴露,好在我穿了打底,其实也还好。
新娘倒是个爽快的,刚换完衣服就将酬金给我了。还承诺衣服送我了。我将酬金和换下的衣服交给了曾远保管。
一切流程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抛完撒花后我一直都不曾吃过饭。不仅没有吃饭,我还被要求给新娘挡酒。
一连帮新娘挡了几桌,本就不胜酒力的我已经扛不住了。刚好走到曾远那一桌,我拉了拉曾远的衣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带我回去,我快不行了。
我还没有听见曾远的回答,就被新郎拽走了。
我晃晃悠悠的往前跟着他们走,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我倒在了一张床上昏睡过去。
迷糊之间,我听见一阵吵闹。恍恍惚惚,我看见有人背着我站在路边,车辆一阵阵从面前穿过,风有点冷。
醒来,感到一阵疲惫。脑袋疼,看来还是喝多了。
走出房间,妈妈在厨房做饭,曾远躺在沙发上睡觉。
妈！我喊了一声。
妈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人家结婚,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到最后还是曾远背你回来的。
哦……我解释：他们说他们没有伴娘,让我当伴娘,还让我给新娘挡酒。一不注意我就喝多了。我,想走来着,但是没走掉。
听到这里,我妈猛然回头,转身快步朝我走过来,对我上下一顿检查。
我感到奇怪,问：妈！怎么了
见我没事,妈妈这才解释：他们那里婚闹的厉害,一般没有小姑娘愿意当伴娘。他们应该看你是生面孔,猜到你不懂,所以才让你当伴娘的。我就说曾远回来的时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不会是为了帮你跟别人打架了吧
听完妈妈的话,我小声嘀咕着：不,不可能,吧……一边蹲下去检查曾远的脸。
他的脸上确实有些许明显的淤青,一块一块的。
此时恰巧曾远醒了,他睁开眼,看见是我,于是就那样看着我,没说话。
我慌忙回头看我妈,我妈已经背对着我继续在做饭。
你醒了我随口寒暄到。
嗯。他仅仅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我,从左边看到右边,再从右边看到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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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似乎有些暧昧的成分在空气中流淌。
我站起来,下意识准备逃。随口留下一句：准备一下,一会儿要吃饭了。
好。他依旧是温柔的回答。
躲回房间,偶然间发现桌上的密码本被打开了。我记得我很少打开它！
密码是曾远的生日,里面是大学时写的日记,少不了述说对曾远的喜欢。
我慌忙冲过去,然而一切都晚了,在摊开的笔记本缝隙里,我发现了一根极短的头发。那明显是男生的头发。
完了！天塌了！
曾远肯定看了！瞒不住了。
4
秘密的曝光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烧了！真丢人啊……
吃饭的时候,我问妈妈具体喊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妈说：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帅小伙,家里条件都还不错。虽然我了解你,但是你爸和我还是希望你能嫁个好男人,将来有个相互之间有个依靠,相互扶持……
我妈的意思是,虽然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但是女人始终不是依靠。
饭桌上的曾远惊呆了,来了两三天,阿姨完全没有觉得自己会是他们家女婿！还当着他的面给李诗乐介绍相亲对象这得是有多看不上自己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试探的问到：阿,阿姨。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是真没有想到曾远会如此主动的直接跟我妈说这个。
一瞬间,我的心又开始荡漾了。他,真的喜欢我吗这下不是我的错觉了吧
然而,我妈瞥了一他一眼,叹了口气,接着无奈的说到：阿姨知道你们是朋友,不用帮着她骗我,我都知道的。你好好吃饭吧,啊！
噗！我笑了。
晚上,我去火锅店见相亲对象。
我妈拽着曾远不让他跟着,曾远不依不饶非得要跟着,最后我把大门一关,将他锁在了家里。并承诺：等我相完亲,明天带你出去玩啊！
坐在火锅店,男人迟到了。我并不在乎他是否来,自顾自的将菜点了,也没有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来。不来是最好的,我也懒得演戏,最后还得找理由拒绝。
菜已下锅,我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男人来了。
见我在吃了,他驺了一下眉,随即又笑脸相迎的坐下,坐在我的对面开始跟我道歉：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迟到了。
我礼貌的笑笑,说：没事,先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打听我的事情,让我很不舒服。
他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之前谈过不少对象吧
我一边咀嚼嘴里的肉,一边回应：嗯。至少出门在外,我是不会承认自己行情差的！
那你跟别人同过居吗
我：嗯。吃肉,嚼嚼嚼……
他有些不高兴了,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跟别人同过居！
我沉默的吃东西,不说话。
他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大发慈悲般的说：虽然你跟别人同过居,但是我是一个好男人,我不介意你的过往。只要你今后跟我一起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盯着涮菜。我只感慨,他说的话真不少！都没有吃上两口。
按照他的意思,他的想法,此刻我是否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了呢
你以后在家孝顺公婆就好了,我挣得钱不少,你就不需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到时候给我们家生个一儿半女,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大半了。
我没有接茬,嫌他话多。提醒他到：吃呀！再不吃肉都化了。
他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又夸了我一句：看得出来,你挺贤惠的。我相信你将来会是一个好妻子。
我抬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他穿的西装,挺正式的。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
他设想的未来并非不好,他这个人也并不是不好,只是看着他,我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突然的,我想到了曾远。想到了他今天早上躺在沙发上深深看我的眼神,想到今天他在饭桌上被我妈说到怀疑自我的样子,不自觉的又笑出了声。
呵呵！
然而,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却被我的笑声弄得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男人问我。
我尴尬的笑笑,解释到：我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能遇见你！你这人太好了,我感觉我都配不上你。我想我今天遇见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男人很受用,身体都坐得更加直了些。
那没有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继续涮肉。
吃完饭,男人提议要送我回去,我连忙拒绝。
这个时候,曾远珊珊来迟。他骑着电动车,火急火燎得往这边赶。看见他赶来的那一刻,心里莫名觉得好笑又温暖。
我对相亲男说：不好意思,我的同居对象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
相亲男一脸惊讶！
在他惊讶得目光中,我坐上了曾远的电动车。
曾远准备下车的动作被我死死按住,并偷偷掐了他的腰一把,在他耳边小声说：开车！
曾远没有问为什么,我都没有坐稳,他的车就迫不及待的开动了。
我故意演戏给相亲男看,伸手缓缓搂住了曾远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感觉到曾远整个人身体抖了一下。
久久,他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我觉得我们已经走远了。我放开了圈住曾远的胳膊。然而,下一秒,我的手就被曾远抓住,又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上。
我笑着问：你干嘛
曾远憋了半天说不出来一个理由。
我强硬的想要挣脱,他终于找了个理由说：靠我背上,抱着我,这样,安全。
我沉默了,他这话说的像告白似的。但,不得不说,这不像理由的理由对我很受用。
我抱紧了他,将头缓缓的靠在他的背上。
他的身上很好闻,我很喜欢。
晚上,我突然觉得口渴,到客厅打水。
我没有开灯,就着微弱的光出来,看见曾远躺趴在沙发上正在跟别人发消息,他没有注意到我。我看见他消息中,那个叫宝宝的备注,那个备注看起来如此刺眼。
我装作没有看见,绕过他去厨房打水。倒水的动静有点大,他发现了我。
他有些慌张,连忙关闭手机,问：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说：什么也没有看到。继而调侃到：不过……你的花裤衩挺好看的。
他庆幸的舒了一口气,黑色的夜幕将我淹没。我靠在灶台边,喝着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说不在意是假的,看到宝宝这个备注的时候,心还是莫名的感觉像是被揪了一下。
他是有爱人的,这些天的暧昧,我差点又当真了。他可真是……撩妹高手啊。三年归来,李诗乐,你还真是个菜鸡呢！差一点又上当了！
李诗乐。他突然温柔的喊出我的名字,看着我的方向,一脸严肃的模样,吓得我呛了口水。
咳咳！我故作镇定的问：什么事
心理却有种预感,他要搞事情。
他果然站了起来,突然走进,深深的看着我的双眼,半晌,突然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语到：我好累啊！
我猜……这又是他撩妹的手段。
可我还是按照他的剧本继续往下演。放下水杯,紧紧的回抱住了他,摸摸他的头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可是第二天我就不告而别,给他留下一个短信：闺蜜住院了,我得去照顾她几天。你在这边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不好意思！
5
暧昧的界限
发完消息我就将手机关机了,我害怕再看到他的任何消息。
闺蜜生孩子了,我去医院道喜。包了一个红包。
小孩子很小,很爱哭！
闺蜜虽然嫁的不是特别富有的家庭,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真的非常好!
说真的,我挺羡慕的。看着男孩儿对她照顾有加,看着男孩儿细心且熟练的照顾宝宝换尿片,一瞬间,我好像又相信爱情了。一瞬间,我也好想找个人嫁了。
脑海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曾远……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昨晚那个微信备注为：宝宝的微信头像以及当时曾远开心的翘脚跟宝宝聊天的画面,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李诗乐,清醒一点吧！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嫁。曾远他,不行。
我拍了一张小宝宝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感慨发文：好想要一个这样的宝宝！
刚发完朋友圈,曾远就发来消息问：在哪
我没有回,直接关掉了手机。
晚上,带了一堆烧烤,买了一些啤酒回自己的房子。
今天心情不好,我打算喝点酒一觉睡到明天下午。
然而,走到房间门口,却看见曾远蹲在门口蜷缩的抱着自己,头埋进膝盖里像是睡着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有些心疼。
将他推醒,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朦胧的看着我,待看清是我,眼神瞬间亮了。他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不知道你会去哪里,只能想到在这里等你。
我笑着问：等我,做什么
他被问蒙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等我做什么。
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他：饿不饿一起进去吃点烧烤吧我扬了扬手里的烧烤。
他高兴的点点头,跟我进了屋。
我们吃着吃着,我突然想起他微信里那个叫宝宝的备注,好奇的旁敲侧击：我读大学的时候有天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你们没有谈过吗
他说：你说的哪一个
我：……
我也不知道。看来,有很多女孩子都跟他走得很近嘛
他的视线从电视上挪开,看向我,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问：是不是那天下午在篮球场的那个
我点头。
他说：那是他兄弟的亲妹妹,来学校玩,明明篮球打的菜的一批还非要打,就逗他玩了一下。
一下子,多年的心结好像一下子就解开了。
感觉这些年好像错过了些什么似的,突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我不问了,过了半晌,他突然问我：我今天看你朋友圈……
怎么了我问。
你说你想要个孩子。
我看了一眼有些胆怯害羞的他,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回答：是啊！
你打算找谁他问,目光恳切。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还没有想好,可能到时候随便找个模子哥吧。
为什么要去找模子他有些着急,看起来像在为我担心。
模子哥帅啊！我说得理所当然。
他突然将我拽过去,几乎脸贴脸的问我：难道我不帅吗
说真的,我的身体又开始发软,开始颤抖了。他距离我太近了,此刻的我就像被施了法术一般,根本无力逃走。
他当然帅啊！他可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啊！
我却故意别过脸,一脸冷漠的说：也就一般般吧。
他伤心了,难过了。
我又故意补了一句扎他心的话：模子哥技术好啊！
这句话显然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按住我的脑袋将我一顿猛亲,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亲得我嘴巴生疼。
完了,他还问我：我的技术不好吗
我如实回答：模子哥可不会按着我的脑袋亲,你按得我脑袋疼。
他有些不高兴,问：难道你真的点过模子
我扬了扬下巴,高傲的表示：当然,我也是见过市面的好吗
那模子是怎么亲的
我撒有其是的说：别人都是捧着我的脸亲的。
刚说完,曾远就将我的脸捧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靠近,心跳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他的唇很凉,还一股烧烤味。吻技仍然很差。
此时此刻,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特别提醒的声音。我们两人同时看向了手机,手机上显示是微信备注宝宝的人发来的,发了两个字：在吗
看到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宝宝和跳出的消息,我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从方才暧昧迷离的氛围中抽离出来。心脏从狂跳骤变为沉入谷底的冷寂。
我猛地推开曾远,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我扯出一个看似轻松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意乱情迷的人不是我。
哟,你的‘宝宝’查岗了我语气轻快,甚至眨了眨眼,看来跟你家宝贝练习得不够啊,这技术…真有待提高。我故意舔了下被他亲得有点麻的嘴唇,做出一个品评的姿态,模子哥的服务可比这到位多了。
曾远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想抓住我的手解释：诗乐,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我没给他机会。我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轻盈地转身,避开他的触碰,语气依旧轻松自然：行啦行啦,快回你的消息吧,让人家等急了可不好。我也累了,明天还得去看我闺蜜呢。
我说着,脚步不停地走向自己的卧室,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酒后的一个小插曲,无足轻重。
晚安喽,曾同学。我背对着他挥挥手,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甚至带着点困倦的慵懒。
然后,不等他再有任何反应,我迅速闪进卧室,咔哒一声轻响,利落地反锁了房门。
门一关上,我脸上所有强装出来的轻松和不在意瞬间崩塌。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看吧,李诗乐,你差点又重蹈覆辙。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你却在这里因为他一个生涩的吻心猿意马。你真是……没出息到了极点。我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
门外一片寂静。他没有来敲门,没有解释,也许正忙着回那个宝宝的消息吧。这份寂静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却又诡异地让我感到一丝安全——看,他果然不在意。我的判断没有错,我的回避是明智的。只要不开始,就不会受伤。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耳朵竖着,捕捉着门外的一切细微声响。我听见他在客厅里踱步,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最后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离开了。
我的心随着那声关门响,空了一块,却又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看,结束了,危险警报解除。
6
错过的真相
自那晚不欢而散后,李诗乐刻意调整了作息,完美错开可能与曾远碰面的时间。她将精力投入工作,甚至主动接了个需要短期出差的项目,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几天。
回来后,她刻意营造的平静被对楼邻居苏蔓敲开。
诗乐,你回来啦正好！苏蔓笑容灿烂,手里拿着一份精美的宣传册,我们社区和隔壁科技园区搞个联谊读书分享会,要求最好是双人报名,凑个对子讨论。我在这边还没什么朋友,你周末有空吗陪我去玩玩呗
李诗乐对读书会本身有点兴趣,但双人、联谊这些字眼让她下意识想拒绝。她正斟酌着如何委婉推脱,苏蔓又补充道：好像还有挺多好吃的甜点和咖啡无限供应哦！
想到一个人待着也是胡思乱想,加上那份甜点的诱惑,李诗乐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啊,周末正好没事。
周末,李诗乐稍微打扮了一下,得体又不算太刻意,和苏蔓一同到了社区活动中心。现场布置得温馨雅致,果然有不少甜点。她暗自松了口气,打算找个角落安静地吃东西、听别人分享就好。
然而,她刚拿起一块抹茶蛋糕,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人——曾远。
他正站在不远处,和活动组织者说着什么,侧脸线条清晰。他怎么会来这种社区活动李诗乐瞬间就想躲。
可惜,苏蔓已经兴奋地挥起了手：曾远哥！这边！你也来啦
曾远闻声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李诗乐,随即走了过来,对苏蔓笑了笑：嗯,被朋友拉来凑数的。他的朋友,正是那个组织者。
李诗乐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迅速挂起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礼貌：好巧啊,曾同学。
她刻意用了疏远的称呼。
是很巧。曾远看着她,眼神深邃。
苏蔓看看曾远,又看看李诗乐,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我还以为曾远哥上次是客气呢！那正好,我们三个可以一组！
读书分享会开始了,流程是自由组队阅读指定片段,然后讨论分享心得。他们三人自然成了一组。选定的是一篇关于勇气与怯懦的短篇小说。
讨论时,苏蔓很活跃,侃侃而谈。李诗乐则尽量缩减少发言,只偶尔附和几句,目光多数时间落在书本上,避免与曾远对视。
轮到曾远分享感受时,他没有立刻点评文章,而是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李诗乐耳中：
我觉得文中最有意思的,不是主角最后的成功,而是他每一次的犹豫和退缩。那种害怕失望、害怕搞砸、害怕自己会错意而不敢上前一步的心情…其实比横冲直撞更需要被理解。那不是纯粹的怯懦,而是…一种过于谨慎的自我保全。
他说这话时,目光平静地看着文本,仿佛只是在就事论事。
李诗乐的心却被猛地揪紧了。他是在说文本,还是在说她她感觉脸颊有些发热,下意识地捏紧了书页。
苏蔓没心没肺地点头：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想太多就是内耗,喜欢就冲嘛！怕啥！
李诗乐勉强笑了笑,试图将话题拉回安全的领域：文学作品嘛,总是放大这种矛盾心理。我们还是聊聊它的象征手法吧…
分享会结束后,大家自由交流。李诗乐想找借口溜走,曾远却先一步被他的组织者朋友叫去帮忙搬东西。苏蔓也被另一个邻居拉去聊天。
李诗乐松了口气,独自走到露台透气。晚风吹来,稍微抚平了她内心的躁动不安。
在躲我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诗乐身体一僵,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处的灯火,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没有啊,你想多了。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需要特意聊的。
曾远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站着,保持着一个不算亲近但也无法忽视的距离。
李诗乐,他叫她的全名,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却又有些无奈,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用‘同学’、‘想多了’、‘没必要’这样的话挡回来
李诗乐的心跳又开始加速,那种被看穿、被逼近的感觉让她恐慌。她强迫自己转过头,脸上堆起惯有的、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曾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大学那点懵懵懂懂的好感,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大家各自都有生活,真的没必要再纠结那些模糊不清的事情了。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巧妙地将他的靠近定义为纠结过去和造成困扰,把自己放在了理智、成熟且被冒犯的位置上。
曾远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完美却虚假的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挫败和痛色。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了下去：困扰吗我知道了。
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抱歉,是我冒昧了。
说完,他转身先离开了露台。
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诗乐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垮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拧了一下,酸涩得厉害。
她成功了,她用最圆滑的方式赶走了他,保护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被嘲笑的话柄。
可为什么…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像是…弄丢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她抱了抱手臂,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那层厚厚的保护壳,在隔绝了可能伤害的同时,似乎也把真正想要靠近的温暖,彻底地推开了。
这次,他好像真的放弃了。
7
迟来的醒悟
闺蜜的宝宝办百日宴,李诗乐精心为干闺女挑选了一份小巧精致的金锁,心情轻松地前往闺蜜为孩子举办的百日宴。宴设在一家温馨的花园餐厅,到处点缀着气球和鲜花,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她到得不算早,笑着和闺蜜夫妇道贺,送上礼物,又逗弄了一下今天的小主角。正当她准备找个熟悉的女同学那桌坐下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的一群男宾,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秒——曾远竟然也在。
他正背对着她,和几个大学时的男同学站着聊天,身姿挺拔。李诗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来。一种下意识的慌乱涌上心头,她迅速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快步走到小姐妹那桌,找了个背对他的方向坐下。
整个宴席期间,李诗乐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和旁边的同学聊天,努力笑得自然,但注意力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方向。她注意到,曾远似乎也看到她了。有一次她不经意回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但他只是极其短暂地、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嘴角甚至没有牵起一个完整的微笑,便迅速转回头继续和身边的人交谈,再无任何表示。
这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比之前任何一次直接的靠近都让李诗乐感到无措。他不再试图创造机会和她说话,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关注,就像对待一个仅仅认识但并不熟悉的普通同学。
李诗乐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想,或许是她之前一次又一次的躲避和疏离终于让他明白了她的拒绝,他决定不再打扰,彻底退回到安全线之后。这明明是她一直想要的清净,可胸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甚至泛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失落和后悔。
宴席过半,宝宝被抱去休息,气氛更加放松。李诗乐想去取些甜品,绕过长桌时,不经意听到廊柱旁传来熟悉的嗓音。是曾远和当年宿舍里关系最铁的老大。老大似乎喝得有点高了,嗓门比平时大不少。
……说真的,远哥,当年我们都以为你俩肯定能成。老大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感慨,你小子藏得够深啊,喜欢人家李诗乐从大一闷到毕业,要不是毕业散伙饭你喝高了抱着瓶子嚎,说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哥几个还蒙在鼓里呢！
李诗乐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嗡地一声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让她手脚冰凉。她听到了什么曾远…从大一就…喜欢她毕业散伙饭…他…
她猛地朝那边望去,只见曾远侧对着她,眉头微蹙,伸手扶了扶有些摇晃的老大,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制止,声音压得低低的：陈年旧事,喝多了就胡扯,别说了。
怎么不能提哎,可惜了…老大浑然不觉,还在絮叨,那时候看你俩,一个闷骚一个害羞,明明互相有意思,真是急死个人…后来听说她真出国了,你小子那阵子跟丢了魂似的…
曾远似乎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语气加重了些：行了！都过去了。那边好像叫你,快过去吧。他几乎是半强制地把老大推向了另一边热闹的人群。
李诗乐像被定身法定住,躲在巨大的装饰盆栽后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震碎胸腔。她捂着嘴,难以置信地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
他喜欢她从大学就开始了毕业时他…那样过所以…那些她反复琢磨、最终归结为自作多情的瞬间,那些她因为害怕而拼命压下的悸动,可能…都是真的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席卷了她。她下意识地偷偷望出去,曾远打发走了老大后,并没有立刻回到人群里。他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微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酒杯杯脚,侧影在热闹的背景下显得有些疏离和…落寞。他始终没有朝她的方向看过一眼。
李诗乐的心从最初的狂跳渐渐变得酸涩难当,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所以,他现在这般刻意保持距离,是因为终于看清了她的退缩和回避,决定彻底放下那段从未开始过的过去了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后悔和复杂的情绪淹没了她。仿佛她曾经拥有过一张无比珍贵的彩票,却因为不敢相信它的真实性而从未去看清上面的号码,直到它彻底过期作废后,才从别人口中偶然得知了自己曾与巨奖擦肩而过。
她失去了什么她甚至无法确切知道那奖赏究竟是什么模样。可那种清晰的、巨大的失落感和追悔感,却实实在在啃噬着她的心,比任何一次想象中的尴尬和嘲笑都要来得真切和沉重。
百日宴的欢笑声、祝福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李诗乐站在原地,手里空空的,只觉得满口苦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那一身用于自我保护、看似圆滑无害的盔甲,或许真的让她避免了许多她所恐惧的瞬间,却也让她永远地、彻底地错过了某些东西。
而那个东西,在别人醉后的唏嘘感慨里,得到了迟来的、却已然失效的证实。她看着曾远最终平静地融入人群,和别人正常谈笑,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她的心里空荡荡的,又沉甸甸的,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怅惘。
好的,这是接下来的续写：
百日宴的喧嚣像潮水般褪去,留下李诗乐独自站在寂静的小路上,耳边只剩下内心轰鸣的回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闺蜜道别,又是怎么离开那家餐厅的。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大学校门外。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校园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球类撞击桌面的声音,更衬得这份宁静有些空旷。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沿着走了无数遍的林荫路,绕过教学楼,那个熟悉的露天篮球场赫然出现在眼前。
和她预料的不一样,球场今天空无一人。铁质的篮筐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水泥地面被晒得发白,只有几片落叶被风轻轻卷过。
这里,曾经充斥着他的身影,他的汗水,同伴的呼喊,还有她怦然的心跳。如今,只剩下一片被时光冲刷过的寂静。
李诗乐走到她曾经最常坐的那个座位,位置没变,只是木质边缘多了些风雨侵蚀的痕迹。她缓缓坐下,膝盖并拢,双手无意识地放在膝上,像个认真听课却走了神的学生。
午后的风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梢,却吹不散心头那沉甸甸的、冰冷的重量。
喜欢人家李诗乐从大一闷到毕业……
毕业散伙饭你喝高了抱着瓶子嚎,说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她出国了,你小子那阵子跟丢了魂似的……
老大带着醉意的话语,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在她自以为坚固的心防上,裂缝蔓延。
原来是真的。那些她小心翼翼藏在日记本里的悸动,那些她反复揣测又最终否定的眼神交汇,那些她以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另一端,真的连着另一颗同样不平静的心。
她仿佛看到那个少年曾远,在散伙饭的喧嚣里,借着酒意,终于泄露了深藏心底的秘密,那该是怎样的无助和难过而她呢她在哪里她或许正沉浸在即将出国的忙碌和对他恋情的酸涩里,浑然不知。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跌落在她的手背上,溅开一小朵水花。李诗乐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眼泪无声地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擦,任由视线变得模糊,任由那些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迅速洇开、消失。
她想起无数个黄昏,她坐在这里,看着他奔跑、跳跃、投篮,汗水在夕阳下闪着光。她记得他偶尔投来的目光,那时她觉得只是无意间的扫视,现在想来,那里面是否也藏着和她一样,想靠近又不敢的犹豫
她想起他自然地接过她递过去的水,指尖偶尔的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半天。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意
她想起那个抢夺篮球的女孩出现时,她瞬间的慌乱和退缩,甚至没有勇气上前问一句,就给自己判了死刑,仓皇逃离。如果当时……如果当时她勇敢一点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了。
他都放下了。他今天看她的眼神,礼貌、疏离,没有任何波澜。他收起了所有可能让她不适的靠近,彻底退回了同学的位置。
是她,用一次又一次的躲避和冷漠,亲手将他推开了。是她,因为害怕受伤、害怕误会、害怕丢脸,而错过了所有可能。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却像是在一场大戏落幕、观众散尽后,才匆匆赶到后台,看到了被丢弃的、写着精彩结局的剧本。
巨大的悔恨和悲伤像潮水一样淹没她。她终于不再压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压抑的、低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逸出,破碎在空旷无人的篮球场上。
阳光依旧温暖,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温柔地陪伴着这个终于肯卸下所有伪装,为自己错过的时光和胆怯的爱情,默默哭泣的女孩。
她哭的不是失去了曾远,而是那个因为恐惧而从未真正勇敢过的自己,以及那份从未开始便已然逝去的、属于青春时代的纯粹喜欢。那份喜欢,原来并非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却终究,成了她一个人的遗憾。
8
壁咚的瞬间
从篮球场回来,路上下了小雨,李诗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楼下。细雨不知何时变得绵密,将她从头到脚都淋得有些湿透,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而红肿的双眼,以及那种仿佛世界崩塌后的茫然。她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叮——电梯到达。她低着头走出去,脚步有些虚浮。走到自己门口,她低着头在手包里慌乱地翻找钥匙,指尖因为寒冷和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对门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曾远拎着一袋垃圾正要出来,看到门口浑身湿透、状态明显不对的李诗乐,脚步顿住。
李诗乐他唤了一声,眉头下意识地拧起。
李诗乐闻声猛地抬头,看到是他,眼里瞬间闪过巨大的慌乱和一种想要隐藏什么的窘迫,像只受惊的兔子。她迅速别开脸,手下更加慌乱地翻找,声音沙哑而急促：没事…刚回来,淋了点雨。
她的钥匙串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手指却不听使唤,捡了几次都没捡起来。
曾远快步走过去,没有先捡钥匙,而是目光沉静却锐利地落在她脸上。楼道的光线足够明亮,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眶,那绝不是雨水能造成的效果。她的眼神躲闪,里面盛满了来不及掩饰的悲伤和一丝狼狈。
一瞬间,大学时的某个画面撞进曾远脑海——也是类似这样,她被人误解受了委屈,却什么都不说,一个人躲在图书馆角落偷偷擦眼泪,被他无意间撞见时,也是这般惊慌失措地低下头,眼眶红得让人心疼。
他的心猛地一沉,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紧绷：你哭过了谁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近乎肯定的担忧,带着一种不容她搪塞的急切。
没有！你看错了！李诗乐像是被踩到尾巴,猛地抬高声音否认,伸手想去够地上的钥匙,企图用急躁掩盖心虚,就是雨水进眼睛了！把钥匙给我！
她越是这样反常地否认,曾远就越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知道她这个人,看着圆滑随和,其实骨子里倔得很,有什么委屈难过总习惯自己扛着,默默消化。
他先她一步捡起了钥匙,却没有递还给她,目光紧紧锁着她,试图从她闪避的眼神里找到答案：李诗乐,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不能就这样放她一个人躲起来哭。
我说了我没事！不用你管！李诗乐的情绪几乎有些失控,伸手就去夺他手里的钥匙,把钥匙还我！
她的指尖冰凉,碰到他的手背,那冰冷的温度让曾远心里一紧。再看她湿透的衣衫和微微发抖的身体,担忧瞬间压过了一切顾忌。
他不再犹豫,用另一只手迅速准确地从钥匙串里找出大门钥匙,不由分说地插进锁孔,拧开了门。
曾远！你干什么！李诗乐惊愕地看着他强行推开门,下意识地想阻拦。
你需要换衣服,需要喝点热的。曾远的声音低沉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侧身挤进门内,同时也将她轻轻但坚定地拉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楼道和可能的窥探。
你出去！这是我家！我不需要你管！李诗乐又气又急,还有一种被强行看穿狼狈的羞恼,伸手就去推搡曾远的胸膛,想把他推出门去。
曾远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后背轻轻撞在了刚关上的门板上。但他并没有顺势出去,反而被她这带着哭腔的抗拒和手上无力的推搡激起了更深的担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抓住她再次推过来的手腕,力道并不重,却足以制止她的动作。他的目光在昏暗光线下紧紧锁着她苍白挂泪的脸,声音低沉而坚持：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放开！我的事不用你管！李诗乐挣扎着想抽回手,眼泪掉得更凶,情绪几乎崩溃。
两人在门厅处无声地角力了几下。李诗乐的推拒对于曾远来说几乎构不成威胁,反而因为距离的拉近和身体的接触,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危险的暧昧。
忽然,曾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握着她的手腕,就着她推拒的力道,一个巧妙的转身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他将她轻轻一带,让她背靠在了冰凉的门板上,而他自己则向前一步,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了他和门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经典的壁咚姿势。
所有的推搡和挣扎在这一刻骤然停止。
李诗乐完全愣住了,大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曾远。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温热的氣息拂过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固执,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极具侵略性的东西。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室外雨汽的味道。两人身体虽然没有紧贴,但距离极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
她原本抵在他胸膛准备推开他的手,还僵硬地放在那里,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忘了下一步动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这种过于亲密的禁锢姿势,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让她浑身发软、头脑空白的极致暧昧和紧张。
曾远自己也愣住了。他刚才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只是不想让她再激动地推拒伤害到自己,也不想让她逃离这场追问。但当她真的安静下来,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惊愕和茫然的眼睛望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逾矩,气氛变得有多么不同。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她通红的眼睛,滑到她微微翕动的鼻翼,最后落在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她的嘴唇看起来柔软而脆弱,仿佛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委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门外世界的雨声变得遥远,只剩下两人之间急促的呼吸声和疯狂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
在这令人窒息的对视和暧昧到极点的氛围里,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曾远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一种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冲动猛地攫住了他。
他缓缓地、像是被某种魔力牵引着,低下头。
李诗乐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他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思考和行为能力,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个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容错辨的珍惜,轻轻覆上了她的嘴唇。
那个吻,起初只是轻柔的碰触,带着一种极致的克制和询问的意味。但仅仅是这蜻蜓点水般的接触,却仿佛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李诗乐所有的防御和麻木。
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在了门板上。
他……吻了她
在这样一个暧昧到极致的姿势下,在她刚刚崩溃大哭之后……曾远……吻了她！
那个轻柔的吻,如同蝴蝶停留般短暂,却足以在两人之间引爆无声的惊雷。
曾远缓缓退开些许,但手臂依然撑在门板上,将李诗乐困在他的气息范围内。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耳根泛着不易察觉的红,眼神里交织着未褪的情动、一丝懊恼,以及更深的忐忑。他看着她瞪大的、充满了极致震惊的眼睛,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擂鼓般敲响。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尴尬迅速弥漫开来。
曾远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要命的沉默。大脑一片空白,那句之前被她调侃过的话,几乎是未经思考地、带着一种试图掩饰紧张和试探意味的,脱口而出：
这次…技术有没有好一点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境下,再次提起这个梗。
李诗乐的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被他这句话猛地拉回了现实。极致的震惊迅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羞恼、窘迫、还有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慌乱。他…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看着他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掩饰不住的紧张,一种倔强的、不想被他看穿自己刚刚确实有片刻沉溺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一种带着明显赌气和不甘示弱的语气,飞快地、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没有！
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和紧张还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坚决,甚至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还刻意蹙了一下眉,补充了一句,仿佛真的在客观评价：一点进步都没有！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脸上瞬间爆红。天啊,她在说什么！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像是在跟他讨论什么似的！
曾远也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看着她强装镇定却连耳尖都红透了的模样,看着她那双因为哭过和此刻的羞愤而格外水润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冲散了些许尴尬和忐忑。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因为她的否定而沮丧,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有趣的回应。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靠近了一点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近乎诱哄的语气：
哦哪里不好你说说看…我下次好改进。
他的气息再次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
李诗乐被他这近乎无赖的反应和逼近弄得彻底慌了神,大脑再次宕机,刚才那点强撑起来的倔强瞬间土崩瓦解。
你…你…她你了半天,脸涨得通红,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变得危险而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