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辞别了孟鹿山后,就回到屋内继续装病。
这个时候……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需得降低存在感!
毕竟,让徐皇后发现,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事情可就麻烦了。
她回来的时候,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照例被送了过来。
不过锦宁,依旧没有喝这药的意思。
病着的时候都没喝,现在这病已经大好了,还喝什么药?
……
转日清晨。
栖凤殿。
徐皇后端坐在镜前,耐心地等着赵嬷嬷梳头。
浣溪从外面进来,徐皇后便随意地问道:“怎么样?”
不等着浣溪回答,徐皇后就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这孩子,还真是命苦,本宫本以为,她可以成为本宫的儿媳呢……”
“罢了,便说本宫听闻裴大姑娘的事情,心情甚是悲痛,请永安侯府,厚葬她吧。”徐皇后继续道。
“娘娘……”浣溪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犹豫了一下,看向徐皇后。
徐皇后看向浣溪。
浣溪这才道:“娘娘,裴大姑娘……还没死。”
徐皇后有些意外地转过头去看浣溪。
她这么一动,发丝就被扯断几根,正给徐皇后梳妆的赵嬷嬷,吓了一跳:“娘娘恕罪!”
徐皇后没理会赵嬷嬷,而是看着浣溪问道:“可按时送药过去?”
徐皇后的神色,晦暗不明。
“娘娘,是不是这药……药效不够?是否需要再……”赵嬷嬷忍不住地说了一句。
徐皇后的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先不必了。”
一次动手不成,徐皇后便不会再用一样的手段,继续动手了。
焉知,她的手段是否已经被人察觉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再继续下去,很容易将把柄送出去。
再寻机会便是。
而且,如今裴锦宁的事情,还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是另外一件事。
徐皇后梳妆打扮后。
便去探望萧熠。
萧熠此时半靠在床上,手中正拿着一卷书,瞧着身体,已经好转了不少。
他虽是在看着书,可却不知道想着什么,直到徐皇后进来了,也没发现。
徐皇后轻声开口了:“陛下。”
萧熠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徐皇后。
徐皇后温声道:“陛下今日觉得,怎么样?”
萧熠微微颔首:“让皇后挂心了,孤好多了。”
徐皇后走到跟前,伸出手来。
萧熠瞥了徐皇后一眼。
徐皇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刚才臣妾进来的时候,听太医说,陛下还没换药呢,便让臣妾来吧。”
在徐皇后的手,触碰到萧熠衣服的一瞬间,萧熠声音平稳地开口了:“不必了。”
徐皇后被拒绝了,并不觉得尴尬,好像是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但……她的脑海之中,却忍不住地浮现出那道,系在萧熠腰上的红色锦带。
给陛下包扎伤口的,会是什么人?
徐皇后看着萧熠,温声道:“臣妾听太医说,幸好陛下受伤后,及时处理了伤口,所以才会好的这样快。”
说到这,徐皇后微微一顿,试探性地问道:“如今陛下已经大好了,是否要对有功之人行赏?”
萧熠看向徐皇后随意地问道:“依着皇后的意思,孤该怎么赏?”
“宸儿救驾,是分内之事,便不必赏了,只是……若是有其他人,救了陛下,还是该赏的。”徐皇后继续道。
萧熠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徐皇后问道:“你说的其他人,是什么人?”
难不成,皇后知道那人是谁?
徐皇后没想到,萧熠会这样问,这会儿神色有些尴尬,她若知道什么人,这个时候还来试探陛下做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陛下依旧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徐皇后这次,还真是错怪萧熠了。
萧熠自己都不知道那日救驾的是锦宁,怎么说名字?
徐皇后道:“是臣妾逾越了,陛下遇险,赏赐什么人,应是陛下说的算。”
萧熠见徐皇后这般模样,便知道,徐皇后并不知情,他的眼神之中,有些许的失望。
徐皇后隔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陛下,您身上有伤,这鹊山行宫冷寒,不若……我们早些回京安养?”
若是回到皇宫。
且看那暗中引诱皇帝的人,要如何逃过她的眼睛!
谁知道,萧熠这会儿,却开口道:“这鹊山行宫很是安静,便再多留一些日子吧。”
徐皇后闻言,微微一愣,诧异地看向萧熠。
陛下这个决定,着实有些不符合常理。
“怎么?皇后对孤的决定,有意见?”萧熠微微蹙眉。
徐皇后连忙道:“臣妾不敢,就依着陛下所言。”
……
此时的锦宁还不知道,她因为谨慎,逃过一劫。
“皇后娘娘差人,请姑娘到栖凤殿去。”海棠进来通传。
锦宁有些意外,皇后应该知道,她病着,这个时候请她去栖凤殿做什么?
不过皇后请了人。
锦宁便不得不去。
锦宁简单梳妆后,便装作病恹恹的样子,出了门。
等着锦宁到栖凤殿的时候,锦宁瞧见了不少贵女,这才明白,原来皇后不是只请了自己……是将整个鹊山行宫的贵女,都请来了。
当然,众贵女之中,打眼看去,最为出色的便是柳真真。
此时的几个女子,围在柳真真的面前,正说着话。
“柳姑娘,要我说……您才是这汴京城第一贵女!”
“话可不能这样说,永安侯府的裴大姑娘,也是样样极其出色的。”
“她?你们是不是还有人不知道啊……她根本就不是永安侯府真正的千金,她的生母,是个丫鬟,而且……我听说,她当丫鬟之前,还在秦淮当过歌姬呢!”
“啧,这种出身,和我们柳姑娘比起来,简直污了柳姑娘的名讳!”
锦宁抬眼看了过去,说话的人,叫孙玉雅。
前世,这位孙玉雅,后来给萧宸当了侧妃。
“嘘,不要让人听了去,她出身是不好,可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呢!”有人忍不住地提醒着。
出身什么的,比起太子妃这个身份来说,便不荣耀了。
孙玉雅还继续说:“有什么好怕的?她能不能当上太子妃,还不一定呢!”
“是吗?”锦宁的声音,忽地从孙玉雅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