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搀着萧熠,往远处走了一段距离后,指着前面说道:“陛下,民女刚才在前方寻到了一个山洞,可以避一避风雪。”
萧熠人已经昏沉了,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嗯。”
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萧熠彻底倒下去之前,锦宁终于艰难的,将萧熠拖入山洞。
等着萧熠从昏迷之中,睁开眼睛的时候。
就瞧见眼前的姑娘,已经生起了篝火,先是一点微弱的火苗,然后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篝火彻底燃起,将整个山洞点亮。
“许是之前有猎户,在这逗留过,此处竟存了不少干柴。”锦宁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就不错。
前世,萧熠没冻死在这暴雪天,除却有山洞的庇护,更多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一堆干柴。
萧熠将目光从篝火上,挪到了锦宁的身上。
绯红衣裙的少女,脸颊已经被冻红,好似染上了胭脂一样,瞧着格外的美丽。
她此时,就坐在火堆的对面,伸出手来烤火。
那一双纤细的手,也被冻得有些红肿了。
锦宁将手暖了暖,便走到萧熠的跟前,伸手去扯萧熠身上大黑色大氅。
萧熠没想到,锦宁会有这样的动作,本能的摁住了自己的大氅,然后冷声道:“放肆。”
萧熠这话,也让锦宁想起了那日的风雪。
她的脸一红,但此时气势不输:“民女放肆不放肆,陛下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只是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
萧熠:“……”
萧熠沉声道:“行了,不要一口一个民女,鹊山行宫之中有宫妃、宫婢、臣女,就是没有什么民女。”
萧熠本能地觉得,锦宁不会是宫婢。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次随行伴驾之人的家眷。
锦宁知道,萧熠是在试探。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烤火。
现在她和萧熠之前的火候还不够……这会儿坦白身份,锦宁也没什么把握,萧熠接下来会如何做。
于是锦宁一边去扯萧熠的大氅,一边说道:“陛下,让奴婢给你处置伤口吧。”
从民女,到奴婢,转换得相当轻松。
但萧熠轻嗤了一声:“你这小姑娘,倒是嘴硬!”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眼前这姑娘,应该是某位臣子的女儿。
锦宁伸手扯萧熠衣裙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小了……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更何况,她还多当了三年鬼。
锦宁将大氅扯开后,便去解萧熠的衣服。
萧熠见锦宁动作大胆,微微蹙眉:“你待别的男子,也如此吗?”
锦宁哪里有什么机会和别的男子如此接触!
前世她和萧宸定下婚约,偶有往来,也是遵规守礼,绝对不敢逾矩半步。
然后就死了。
至于动作大胆?实则是,在她下定决心不要贞洁要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打算当循规蹈矩的女德典范了。
锦宁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就红着眼睛,看向了萧熠,似十分委屈地开口了:“陛下,您竟是这样想的吗?奴婢……”
锦宁微微一顿:“奴婢是担心陛下的伤,情急之下,才……才冒犯了陛下。”
萧熠没想到,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姑娘,这会儿便委屈得直掉眼泪了。
他揉了揉额角,开口道:“继续吧。”
锦宁低着头,手脚麻利的,掀开了萧熠的衣服。
最里面的一层,是白色素锦里衣,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紧紧地贴在伤口上。
掀开这里衣,就漏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锦宁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忘记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为孤包扎伤口吗?”萧熠冷肃的声音传来。
锦宁回过神来,连忙拿出帕子,覆在萧熠的伤口上,接着,用力一扯,伴随着裂锦的声音,锦宁从自己绯红的衣裙上,扯下来一些绯红色的锦缎。
接着,便是给萧熠包扎了。
锦宁俯身下来的时候,萧熠的呼吸之中,都染了几分淡雅的芍药香。
那纤细柔软,又带着几分冰冷的手指,轻轻地落在萧熠的窄腰上,然后从萧熠的身前绕到身后……
此时,锦宁整个几乎都贴在了萧熠的身上,双手更像是环抱住眼前男子的腰一样。
萧熠敛眉看向锦宁,眸光之中,染着几分暗色。
只听他冷声道:“退下吧。”
锦宁诧异地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满是茫然:“啊?”
“孤不喜人近身,自己来便是。”萧熠说着,往外推了锦宁一下。
这样一来,他口鼻之中,那种扰人心神的幽香,就淡了几分。
锦宁本是蹲在那,垫着脚给萧熠包扎伤口,被萧熠这样一推。
锦宁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萧熠看也没看锦宁的,此时快速将那红锦在自己的身前系了一个结儿,接着,拢上衣服,又闭目养神。
锦宁撇唇。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再引这位帝王动欲……
虽说如今这情况,自然不可能做什么,但只要帝王对她起了觊觎之心,改日她顺利入宫并且得宠的胜算,就大一些。
若是从前,锦宁断然不可能,做出主动引诱帝王的事情。
但如今……
这种事情。
锦宁已经做过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
本就筹谋入宫,这个时候要是还放不下身段,拿捏着从前那世家女熟读的女贞女德女训当行事准则。
那才叫愚蠢!
萧熠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浮现出的,却是那日织雪殿之中,少女红着眼尾,轻声啜泣求饶的样子。
萧熠一向清心寡欲。
后宫之中,妃嫔不多,鲜少踏足后宫。
尤其是最近几年,萧熠连选秀都不选了。
今日……他却被一个年轻姑娘,勾起了心火,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萧熠素来自持,这种超出他掌控的事情,让他心中又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燥意。
所以才推开锦宁。
锦宁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那闭目不看自己的帝王,心中猜想着,是自己何处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