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狮王的理智,在看到明曦被那滑腻触手缠住腰肢的瞬间,便已然蒸发。
他魁梧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脚下的水晶地面在他巨力的蹬踏下寸寸龟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吼——!”
那不是咆哮。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伴侣被夺走的,最原始的悲鸣与怒火。
金色的竖瞳被猩红彻底浸染,他无视了那从地缝中喷涌而出的、令人作呕的污染气息,无视了任何防御。
整个人如一颗燃烧的金色流星,悍然撞向那道将明曦拖向深渊的黑色触手。
他巨大的手掌,指甲在瞬间暴涨成骇人的利爪,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湿滑的触手。
“滋啦——”
金色的兽人力量与黑色的污染能量剧烈碰撞,发出类似烤肉的刺耳声响,浓烈的白烟混杂着腥臭味弥漫开来。
莱恩的手掌血肉模糊,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五指如烧红的铁钳,死死嵌进触手的血肉里,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止住了明曦下坠的势头。
“我的雌性!”
他咬碎了牙,每一个字都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血腥味。
也就在这时,伊西斯的脸色变得惨白,那种白色甚至盖过了他肌肤原本的冷玉质感。
他死死盯着那道不断冒出黑雾的地缝,那双纯净的深海蓝色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名为“恐惧”的情绪。
“深渊之口……”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几乎被混乱的能量轰鸣声淹没。
“不可能……先祖的封印怎么会……”
扶风的动作几乎与莱恩同时,他没有选择硬碰,而是手腕一翻,数枚闪烁着幽绿光芒的手术刀脱手而出,目标并非巨大的触手,而是触手与地缝连接的根部。
雷的反应则更加直接,他撞碎墙壁的身体已经完全挤了进来,化作一道黑黄相间的残影,锋利的虎爪撕裂水流,从另一个角度狠狠抓向触手。
“砰!铿!”
手术刀被一层看不见的粘液滑开,虎爪也在触手表面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无法将其斩断。那东西的再生能力强得可怕,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妈妈!”
明施发疯般地冲了上去,小小的身躯一次又一次被能量余波掀飞,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用他稚嫩的牙齿去撕咬任何他能够得到的地方,哪怕只是在触手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齿痕。
混乱。
绝望。
就在这片刻的僵持中,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骤然响彻整个宫殿。
“都住手。”
是明沉。
他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战圈之外,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冷静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莱恩血肉模糊的手掌和那根不断蠕动再生的触手上。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滞。
“你在说什么屁话!”
雷第一个怒吼出声,虎瞳凶狠地瞪着他。
“放开她!你他妈的没看见吗!”
“冷静点,蠢老虎。”
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眼前这足以毁灭一切的危机,只是一盘需要计算的棋局。
“你们的攻击没有用。”
他看向脸色惨白的伊西斯。
“那是什么东西?”
伊西斯嘴唇翕动,似乎不愿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但在明沉逼视的目光下,他还是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太古凶兽,‘深渊之口’……以最纯净的生命能量为食。”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最纯净的生命能量。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被触手高高卷起、泪流满面的明曦身上。
是她。
是她的净化之力吸引了这头怪物。
这个认知,让所有雄性的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们为了争夺这份净化之力,打得你死我活,将她当作战利品。
到头来,却亲手将她推向了更恐怖的深渊,让她成为了一个来自太古的凶兽的“美食”。
巨大的讽刺与悔恨,席卷了每一个雄性的内心。
“不杀了它,我们谁也走不了。”
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他们从悔恨中拉回现实。
“不,我们杀不了它。”
伊西斯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它的本体在地底深处,只要封印的裂缝还在,它的触手就能无限再生。”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莱恩嘶吼着,抓着触手的手臂青筋暴起,金色的力量不要钱似的疯狂输出,却也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让明曦被拖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矫健的灰色身影,带着十几道同样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雷撞出的那个破洞中涌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一头银灰色的短发,眼神如孤狼般锐利,正是追踪而来的明野。
他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
“狼群,切割!”
一声令下,十几头体型巨大的恐狼瞬间散开,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光滑的水晶地面上如履平地,锋利的前爪协同一致,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同时切割向那根巨大的触手。
“唰唰唰!”
十几道伤口同时出现,这一次,触手的再生速度明显慢了一瞬。
有用!
“一个暂时的联盟。”
明沉冰冷的目光扫过莱恩、雷、扶风、伊西斯,甚至刚刚到场的明野。
“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而她……”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会被第一个吞噬。”
没有人反对。
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所有的嫉妒、占有、仇恨,都显得那么可笑。
明沉迅速接管了指挥权,他大脑的运转速度在这一刻快到了极致。
“莱恩,雷,你们两个力量最强,继续正面攻击,吸引它的主要注意力,给它最大的压迫感。”
“明野,你和你的狼群速度最快,负责游走骚扰,不断在它身上制造新的伤口,延缓它的再生速度。”
“扶风。”
他看向那位一直沉默的医师。
“我需要一种能削弱它再生能力的药剂,或者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