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撕碎姨妈家的保护色 > 第一章

从小到大,妈妈都跪舔资产过亿的姨妈。
我鄙视她的行为,觉得她没有骨气。
她却说我不识好歹,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直到一份匿名邮件揭露姨妈家族的黑暗史。
我才明白,妈妈的卑微不是软弱,而是我们唯一的保护色。
01
清晨七点,手机的震动像是贴着我头骨的电钻,嗡嗡作响。
我烦躁地摸索着,接通了电话。
是妈妈陈芳。
小清啊,醒了没快起来,你姨妈家的司机马上就到了!
妈妈的声音里裹着一层兴奋的蜜糖,甜得发腻,也腻得我反胃。
什么司机我睡意朦胧,脑子还没转过来。
哎呀,你这孩子!就是你姨妈淘汰下来的那套进口沙发啊!米色的,皮的!你姨妈说放在家里占地方,就送给我们了,这得省多少钱啊!
淘汰两个字像根刺,瞬间扎破了我的睡意。
我猛地坐起身,心底涌起一股熟悉的、混杂着厌恶与耻辱的酸液。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姨妈陈梅家那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客厅大得能开运动会,而我们母女俩,却蜗居在这个连阳光都要挤着墙角溜进来的老破小里。
我不要。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电话那头,妈妈的兴奋瞬间凝固了。
李清!你说什么浑话!你姨妈的好意,你怎么能不要
她的好意就是把她家不要的垃圾扔给我们吗
那不是垃圾!那是进口的!你懂什么!
我懒得再跟她争辩,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可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我走到阳台,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停在老旧的单元楼门口,像一只误入贫民窟的黑天鹅,与周围灰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工服的搬运工,态度敷衍地打开后备箱,拖出一套看起来确实不小的沙发。
米色的皮质上,有几处明显的磨损,扶手的一角甚至还有一块暗色的污渍,像是咖啡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洒在上面没擦干净。
妈妈已经飞奔下楼,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家居服,脸上却挂着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
她对着司机点头哈腰,又忙着给搬运工递水,小心翼翼地指挥着他们:师傅,慢点,慢点,别磕着了……这边,往这边……
那副卑微的模样,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觉得妈妈活得不像一个人,更像一条摇着尾巴乞食的狗。
我无法再看下去,转身回到房间,胸口堵得发慌。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表姐林溪发的朋友圈。
一张九宫格照片,全是她新买的限量版奢侈品包包,光彩夺目。
配文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感谢我妈送我的新宝贝,心情美美哒~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几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
我死死盯着那行字,仿佛能看到表姐林溪那张和我姨妈一样傲慢的脸,正带着施舍的笑容嘲讽我。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抓起手机,冲出房间。
客厅里,那套带着污渍的旧沙发已经被安放好,占据了本就狭小的空间,散发着一股属于别人家的陌生气息。
妈妈正拿着抹布,一脸珍爱地擦拭着沙发上的灰尘,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妈!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她被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
怎么了,小清你看这沙发,多气派,放我们家客厅一下就亮堂了。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让她看清表姐那条朋友圈。
你就这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吗!
我的质问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妈妈的笑容僵住了,一点点碎裂,然后消失。
她的脸色变得严肃,眼神也冷了下来。
小清,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姨妈的好意!
好意!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前脚把不要的垃圾扔给我们,后脚就给她女儿买新的奢侈品,还发朋友圈内涵我们,这是好意这是施舍!是羞辱!
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向她。
你为什么就不能有点骨气我们穷,但我们不能没有尊严!
尊严能当饭吃吗!
妈妈的脸色铁青,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第一次对我发出如此尖锐的吼声。
你懂什么!你就是不识好歹!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是愤怒,是委屈,更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深的疲惫和恐惧。
她好像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我,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继续擦拭着那套屈辱的沙发。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看着妈妈佝偻的背影,心里的怒火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的委屈和不解。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02
周末,姨妈家举办家族聚会。
不出所料,妈妈一大早就开始催促我。
快点换衣服,小清,今天是你表姐的生日派对,我们不能迟到,不能驳了你姨妈的面子。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礼服,不由分说地塞给我。
那是一件香槟色的连衣裙,款式老气,胸口的设计繁复又累赘。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表姐林溪去年参加学校舞会时穿过的,当时她还发了朋友圈炫耀。
又是她淘汰下来的。
我不穿。我把衣服扔回床上。
这孩子,怎么又闹脾气妈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裙子多好看,料子也好,你表姐就穿过一次,跟新的一样。
我不想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你姨妈特意给你留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妈妈的声音开始拔高,带着一丝不耐烦。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妈妈会更难堪。
我被迫穿上了那件表姐淘汰款礼服。
裙子大了一号,松松垮垮地挂在我身上,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滑稽又可笑。
姨妈家的别墅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美食和金钱混合的奢靡气息。
我和妈妈的出现,像是一滴浊水滴进了清澈的泳池,瞬间变得格格不入。
姨妈陈梅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红色长裙,珠宝在灯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她端着红酒杯,姿态优雅地走过来,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哟,小清来了。这裙子穿着还合身吧我就说我们家溪溪的眼光好。
她的话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几个人交换着鄙夷的眼神,窃窃私语。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妈连忙上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合身,合身,谢谢姐姐还惦记着我们小清。
表姐林溪穿着最新款的公主裙,挽着一个帅气的男生走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哟,李清,你这身打扮是走的复古风吗不过也对,毕竟你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是该省着点花。
她身边的男生也跟着嗤笑出声。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妈妈急忙把我拉到身后,替我打着圆场:溪溪,别拿你妹妹开玩笑。小清她不着急,慢慢找,总有合适的。
整场聚会,妈妈都在不停地陪笑、道歉、打圆场。
她甚至主动跑到厨房去帮忙,端茶倒水,比姨妈家的佣人还要殷勤。
我隔着人群,看到妈妈在厨房里,被一个年轻的保姆呼来喝去,让她去切水果。
妈妈没有任何不快,反而点头哈腰地应着,转身就去忙活。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痛得无法呼吸。
聚会的高潮,是姨妈宣布礼物的时候。
她拉着林溪的手,满脸宠溺地宣布:妈妈给你在国外买了一套学un区房,就当是你的毕业礼物了。
全场响起一片惊叹和羡慕的掌声。
林溪得意地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然后,姨妈的目光转向了我。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施舍的傲慢:小清啊,你毕业了也别急着找工作,我公司正好缺个打杂的,一个月三千,包吃住,来不来
打杂的。
三千块。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灼热、刺眼、充满了嘲弄。
我的脸烧得滚烫,血液倒流,四肢冰冷。
这根本不是什么工作机会,这是赤裸裸的、当众的羞辱!
妈妈的脸也白了一下,但她立刻反应过来,抢在我爆发前接过了话茬。
她脸上堆满了感激涕零的笑容:谢谢姨妈!谢谢姨妈!小清能有这个机会真是她的福气!
说完,她狠狠地在我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那力道大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她用眼神警告我,不许说话,不许反抗。
我看着妈妈卑微的笑脸,看着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姨妈和表姐高高在上的姿态,内心在疯狂地咆哮。
但我最终,还是在妈妈的眼神逼迫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我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被迫在众人面前表演着一出荒诞又可悲的戏剧。
而我的妈妈,是这出戏里最卖力的配角。
03
聚会结束,回到那个让我窒息的家,已经是深夜。
我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进房间,将姨妈家的屈辱和妈妈的隐忍,连同那件不合身的礼服,一起锁在门后。
压抑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提示收到一封新邮件。
我烦躁地点开,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由一串乱码组成的邮箱地址。
邮件的标题很奇怪——关于陈梅家族的真相。
陈梅,是我姨妈的名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点开邮件,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几张附件。
我一张张下载下来。
第一张是一张模糊的旧照片。
照片上,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姨妈陈梅,依偎在一个面容英俊的陌生男人身边,背景是一家看起来破旧不堪的化工厂大门。
第二张照片,是妈妈和姨妈年轻时的合影。
照片里的妈妈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容灿烂得像夏日的阳光。
而她身边的姨妈,表情却有些阴沉,眼神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
第三个附件,是一份泛黄的股权转让协议复印件。
协议的内容是,几十年前,一家名为陈家化工厂的企业,其全部股份被以一个低到离谱的价格,转让给了姨妈的丈夫,也就是我的姨夫。
而在原持有人的那一栏,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的名字——我外公。
我的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妈妈说他是因为意外事故。
最后一个附件,是一份疑似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扫描件。
报道的内容,是关于某化工厂发生严重污染,导致工人中毒身亡的事件。
报道的日期,与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的签订日期,仅仅相隔一周。
虽然报道中没有提及股权变更,但我的心脏却猛地一缩。
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巧合。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黑暗的秘密。
一个与我外公的死,与姨妈家族的暴富,息息相关的秘密。
我拿着手机,手指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我冲出房间,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妈妈正坐在那套屈辱的旧沙发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
我冲到她面前,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展示给她看。
当妈妈的目光触及到那些照片和文件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放大。
这……这是哪里来的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一封匿名邮件。
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她的手指慌乱地在屏幕上滑动,找到那封邮件,用一种近乎失态的姿态,点了删除。
你看了什么不许看!忘掉它!马上忘掉!
她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她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李清!你听到没有!不许再提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许提!
我被妈妈的反应彻底吓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如此恐惧。
她一直以来在我面前,要么是卑微讨好,要么是严厉说教,却从未有过这样脆弱和崩溃的时刻。
我意识到,姨妈家族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更黑暗,更危险。
也第一次让我觉得,妈妈那看似软弱的卑微背后,似乎有了更深层的、我无法触及的含义。
那不是软弱,更像是一种……伪装。
一种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的,不堪一击的伪装。
04
妈妈删除了邮件,却依然无法平息内心的恐惧。
她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能清晰地听到她紊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胸膛。
小清,答应妈妈,永远不要去查这些事。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像是在哀求。
永远不要和你姨妈作对,我们斗不过她的,答应妈妈,好不好
我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语气中的绝望,心中既困惑又恐惧。
但更多的,是对外公死因的好奇,和对那份肮脏真相的渴望。
那个晚上,妈妈强行收走了我的手机,并且用断绝母女关系来威胁我,不许我再提及此事分毫。
我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苍白的脸,第一次选择了顺从。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但我的内心,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我必须要查下去。
为了外公,为了妈妈,也为了我自己被践踏的尊严。
第二天,趁着妈妈出门,我立刻打开电脑。
幸好,被删除的邮件还静静地躺在已删除邮件的文件夹里。
我迅速将里面的照片和文件截图,加密保存在一个隐蔽的文件夹中。
然后,我开始在网上搜索。
我输入了外公的名字、陈家化工厂、当年的新闻报道这些关键词。
信息零零散散,大部分都是些陈年旧事。
但在一个早已无人问津的老旧论坛里,我找到了一篇帖子。
发帖人自称是当年化工厂的老员工,他在帖子里提到,那场被官方定性为意外的污染事故,疑点重重。
他还说,工厂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外公,在事故发生前不久,就将所有股份心甘情愿地转让给了自己的女婿。
而外公的名字,确实出现在一些更早的新闻里,是作为化工厂的创办人和主要持股人。
所有的线索,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线,在我脑中慢慢串联起来。
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浮现成型。
外公的死,绝不是意外。
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也绝不是心甘情愿。
这背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一场血淋淋的巧取豪夺。
而我的姨妈和姨夫,就是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和最终受益人。
我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妈妈的恐惧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不是软弱,她是在害怕。
害怕那个能一手遮天,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姨妈。
我需要证据,需要更多的人证。
我想到了外公的老朋友,那些看着妈妈和姨妈长大的叔叔伯伯们。
但一个新的担忧又冒了出来。
如果我去调查,会不会像妈妈说的那样,给我们带来危险
姨妈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我的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一边是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一边是对妈妈安危的担忧。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外公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久久没有动弹。
05
我决定从舅舅身上寻找突破口。
舅舅陈强,是外公唯一的儿子。
但多年来,他与我们家,尤其是与姨妈家,关系极为疏远,几乎断了联系。
妈妈说,是舅舅自己不争气,当年和姨妈闹翻了,才落得如此境地。
我借口说想去看看他,从妈妈那里要来了地址。
那是一个比我们家还要偏僻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舅舅的家很小,家徒四壁,与姨妈那奢华的别墅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看到我时,眼神里充满了惊讶,随即又变得有些警惕。
舅舅比妈妈大不了几岁,但看起来却苍老很多,头发花白,背也有些佝偻。
我说明了来意,试探性地提起了外公,提起了当年的化工厂。
舅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打断了我的话,支支吾吾地说: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舅舅,我只是想知道,外公当年到底是怎么……
别问了!他突然厉声喝道,情绪有些激动,有些事不该问,问了只会带来麻烦!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搅和进去!
他反复强调着麻烦两个字,眼神不停地往门外瞟,像是在害怕什么。
说完,他就开始下逐客令,催促我赶紧离开。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我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老旧全家福吸引了。
照片已经发黄卷边,但依然能看清上面的人。
年轻的外公外婆坐在中间,他们的身边站着三个孩子。
扎着麻花辫、笑容灿烂的妈妈,表情阴郁、和我现在看到的姨妈判若两人的姨妈,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是舅舅。
而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我从未见过。
我趁舅舅去给我倒水的间隙,偷偷用手机拍下了那张照片。
我注意到,照片的右下角,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陈家化工厂开业留念,后面跟着一个日期。
回到家,我将这张全家福的照片,与匿名邮件里的那张姨妈和陌生男人的合影进行对比。
我赫然发现,全家福里那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男人,竟然和股权转让协议上,姨夫的签字笔迹,高度相似!
不,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就是我的姨夫!
也就是说,在化工厂开业的时候,姨夫就已经和他们家关系匪浅了。
我拿着照片去问妈妈,关于舅舅,关于姨夫。
妈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黯淡。
你舅舅当年就是个犟脾气,不听劝,非要和你姨妈闹,结果呢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闹什么我追问。
妈妈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摇着头,让我别管大人的事。
我看着妈妈闪烁的言辞,心里越发肯定。
舅舅的疏远和贫困,绝不是因为什么不听劝。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甚至可能因此受到了姨妈家族的威胁和打压。
舅舅的异常反应,那张尘封的旧照片,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姨妈家族的亿万财富,就是建立在外公的尸骨,和舅舅被迫的沉默之上。
他们是刽子手,是吸食亲人血肉的恶魔。
06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妈妈。
我发现,她有好几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客厅,偷偷地摩挲着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盒。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思念,偶尔还会低声啜泣。
那个木盒,我从小就知道,是妈妈的百宝箱,里面装着她最珍贵的东西,从不许我碰。
我的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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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盒子里,一定藏着关于过去的秘密。
我等到一个周末的下午,趁妈妈出门买菜,我找到了被她藏在衣柜最深处的那个旧木盒。
锁很简单,我用一根发夹,没费多大劲就撬开了。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陈旧的樟脑丸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已经泛黄的信件,一张外公的黑白遗照,还有一本封面已经磨损的日记本。
我拿起那本日记,翻开了第一页。
是妈妈的笔迹,娟秀而青涩。
日记是从外公生病开始记录的。
【10月3日,晴。爸爸的病又重了,医生说需要很多钱。化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家里快撑不下去了。姐姐和姐夫来了,姐夫说他有办法挽救工厂,让爸爸把股份都转给他来经营。】
【10月12日,阴。爸爸最终还是签了那份协议。他说,只要工厂能保住,只要我们姐妹俩和弟弟将来有依靠,他什么都愿意。姐夫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生病的弟弟和我们。】
【10月20日,雨。爸爸走了。走得那么突然。医生说,是厂里的化学品泄漏,加重了他的病情。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总觉得不对劲。】
【11月5日,阴。弟弟去找姐姐和姐夫理论,说爸爸的死有蹊跷,说姐夫是骗子,是强盗。他们大吵了一架,姐夫把他打了出来。姐姐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从那天起,弟弟就再也不跟我们来往了。】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而充满了怨恨。
【他们霸占了爸爸的一切,住进了大房子,开上了豪车。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了。陈梅,你还是我姐姐吗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但最后一篇日记,却是在我出生后写的。
【为了小清,我必须忍耐。我不能让她生活在仇恨里,更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所有的苦,我一个人受就够了。】
读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我终于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妈妈的卑微,妈妈的跪舔,妈妈的不识好歹,全都是假的。
那不是软弱,那是她为我筑起的一道墙,一道用她自己的尊严和血泪筑起的保护墙。
她用自己的隐忍,换来了我二十多年平静安稳的生活。
而我,却一直在鄙视她,误解她,伤害她。
巨大的悲痛和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抱着日记本,哭得泣不成声。
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继续翻看。
在日记本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王会计。
妈妈在旁边标注:【王会计说,爸爸的死因有问题,他保留了一些厂里的文件。】
我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将日记本和信件放回原处,锁好木盒,恢复原样。
我的内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填满。
那是对外公的悲痛,对妈妈的理解和心疼,更是对姨妈那一家人滔天的恨意。
我下定决心。
我一定要找到那位王会计。
我一定要揭开所有的真相。
我要让那些刽子手,付出血的代价!
07
根据日记里留下的那个陈旧地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王会计的下落。
他早就退休了,住在一个离市区很远的养老社区。
我打电话过去,说明了身份和来意。
电话那头的老人,声音听起来非常警惕。
小姑娘,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你外公。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
王爷爷!我急忙喊道,我妈妈是陈芳,我外公是陈家化工厂的老板!我知道您保留了一些文件,求求您,帮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老了,不想再惹麻烦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畏惧。
我知道,电话里说不清楚。
第二天,我直接找上了门。
王会计比我想象的还要苍老,他满脸皱纹,背驼得很厉害。
他看到我,一脸警惕地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
我没有强闯,只是站在门口,从包里拿出了外公的遗照,和那本我偷偷拍了照片的日记。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真诚地讲述了我们一家这些年的遭遇,讲述了我寻找真相的决心。
王爷爷,我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为我外公讨回一个公道,想让我妈妈和我舅舅,能堂堂正正地活一次。
我的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人看着照片上外公的脸,又看了看日记的内容,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侧身让我进了屋。
你外公,是个好人啊……王会计的声音沙哑,当年,我就觉得那份股权转让有问题。你外公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还会去处理公司的事而且转让价格,低得跟白送一样。
他告诉我,他曾试图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但所有材料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后来,他就收到了匿名的威胁信,他害怕了,只能选择沉默。
我这里,还保留着一份当年化工厂的真实账目明细,还有一份……你外公去世前一天,托我保管的信。
王会计颤抖着手,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我知道,这里面就是最关键的证据。
就在我伸出手,准备接过那个纸袋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
是姨妈陈梅。
李清,在哪儿呢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
你最近,好像很忙啊,到处在调查一些陈年旧事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她知道了!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别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和警告,我劝你安分一点。你妈妈和你那个没用的舅舅,日子过得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还安稳。你也不想他们出什么事吧
赤裸裸的威胁。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这才意识到,从我开始调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暴露在她的监视之下了。
她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更庞大,更可怕。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
对面的王会计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本就苍老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恐惧。
他默默地将那个牛皮纸袋,又收了回去。
姑娘,对不住了……我还有孙子,我不能……
我没有怪他。
我只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绝望。
希望的曙光刚刚出现,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掐灭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王会计家。
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
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
08
我回到家,一推开门,就看到妈妈正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看到我,立刻冲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你姨妈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看来,姨妈也给她打了电话。
我点了点头,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妈妈的眼圈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
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恐惧和退缩。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清,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妈妈不能让你,也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里。
那个晚上,妈妈对我坦白了一切。
她多年来的卑微,确实是保护色。
但保护的,不仅仅是我。
更是为了保护舅舅。
当年你外公去世后,你舅舅要去告他们,结果你姨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假的证据,说你外公是被你舅舅气死的,还要把他送进监狱。
妈妈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我没办法,我只能求她。她答应放过你舅舅,但条件是,我们这辈子都得听她的,任她摆布,永远不能再提当年的事。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些年,姨妈一直用这个秘密,像一把枷锁一样,牢牢地控制着妈妈和舅舅。
我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妈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她这些年偷偷记录的笔记,和一些零散的证据。
有姨妈和姨夫通话的录音片段,有他们公司内部的一些财务问题的线索。
虽然都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证明,妈妈从来没有真正屈服过。
那一刻,我对妈妈所有的误解和怨恨,都烟消云散。
我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心痛和敬佩。
我和妈妈,彻夜长谈。
我们不再有隔阂,我们成了并肩作战的盟友。
我们分析了现有的证据,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第一步,就是必须拿到王会计手里的关键证据。
第二天,妈妈亲自出马。
她带着我,再次敲开了王会计的家门。
这一次,她没有求饶,也没有退缩。
她只是平静地讲述了这些年她和舅舅所受的威胁和屈辱,讲述了外公当年的善良和正直。
王叔,我们不是要报复谁,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我爸他,死不瞑目啊。
妈妈的眼泪,终于打动了这位善良的老人。
他将那个牛皮纸袋,郑重地交到了我们手上。
回到家,我们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面,是厚厚一沓账本,还有一封外公的亲笔信。
信的最后,外公用颤抖的笔迹写道:
【若我遭遇不测,必与陈梅夫妇有关!切记,去找仓库的老张,他什么都知道!】
老张!
一个新的证人出现了!
我和妈妈手握着这份沉甸甸的证据,内心既激动又紧张。
我们知道,这将是一场与姨妈家族的生死对决。
我看着妈妈疲惫却坚定的脸,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09
我们决定,必须把真相告诉舅舅。
我给舅舅打了电话,约他出来。
在我们租住的小区楼下,我把外公的绝笔信交给了他。
舅舅看着信上熟悉的笔迹,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多年的恐惧、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哭过之后,他站起身,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爸,儿子不孝,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我跟他们拼了!
舅舅的加入,让我们这个复仇联盟的力量更加壮大。
他向我们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线索。
信里提到的那个老张,是当年化工厂的仓库管理员,和外公关系最好。
外公出事后没多久,老张就辞职回了乡下,从此杳无音信。
舅舅说,他大概知道老张的老家在哪个方向。
我们一家三口,立刻驱车前往。
经过几番周折,我们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找到了已经年迈的老张。
他见到我们,特别是看到舅舅时,老泪纵横。
他告诉我们,当年外公去世前几天,姨夫确实多次与外公在办公室发生激烈争吵,他都听到了。
争吵的内容,就是关于工厂的财务问题和安全隐患。
而在事故发生当天,他亲眼看到,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姨夫,鬼鬼祟祟地从化工厂的危险品禁区里走了出来。
他更爆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场污染事故,根本不是意外!老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是那个畜生!为了掩盖他做假账的财务漏洞,故意破坏了安全阀门,导致有毒气体泄漏!你外公本来身体就不好,吸入了那些气体,病情才会急剧恶化!
原来,姨夫不仅是巧取豪夺,更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老张说,事后,姨夫给了他一笔钱,封了他的口,并威胁他,如果敢说出去,就让他全家不得安宁。
他害怕了,只能带着家人远走他乡。
我们把老张的证词,全部录了音,并让他签了字,按了手印。
这份证词,将是推翻当年意外结论的,最致命的一击。
就在我们回城的路上,姨妈的威胁也随之升级。
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车后。
妈妈的手机,也接到了匿名的威胁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如果再不收手,就让我们尝尝当年外公的滋味。
车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但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说一个怕字。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
这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唯有向前。
10
回到家,我没有丝毫停歇。
被动防守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利用大学时学习的新媒体知识,整理了我们手中所有的证据。
外公的绝笔信、王会计保留的账本、老张的证词录音和书面证明、妈妈记录的笔记……
我将这些材料加密,联系了一家在国内以敢于报道真相而闻名的媒体。
接洽我的是一位资深的调查记者,他看完我发过去的材料后,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他向我保证,一定会彻查此事,并且会尽最大努力保护我们一家的安全。
为了确保证据的安全和扩大影响力,我留了一手。
我将部分关键证据,比如那份疑点重重的股权转让协议和污染事故的新闻剪报,匿名发布到了几个热门的社会新闻论坛上。
我没有点名,只是用某亿万富豪家族发家黑幕作为标题,引发网友的猜测和讨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姨妈家族的公关团队很快就发现了网络上的风声,开始疯狂删帖、压制舆论。
但他们的行为,反而坐实了网友的猜测,让事件的热度不降反升。
与此同时,那家媒体的调查也已经雷霆展开。
三天后,一篇名为《百亿商业帝国的原罪——揭秘XX集团发家史疑云》的深度报道,出现在了该媒体的头版头条。
报道虽然为了规避法律风险,对关键人物姓名做了处理,但详细披露了当年化工厂的股权转让、离奇的污染事故以及我外公的非正常死亡。
报道中,引用了王会计的账本、外公的绝笔信,以及老张的证词。
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把把利剑,直指陈梅家族。
报道一出,舆论彻底引爆。
各大媒体纷纷转载,公众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这个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明星企业家身上。
姨妈家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我从妈妈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听说,姨妈陈梅看到报道后,在办公室里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状若疯癫。
她立刻召开紧急公关会议,试图扭转舆论,同时,她也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气急败坏的咒骂和威胁。
我没有和她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将我们掌握的,关于她家族企业多年来洗钱和偷税漏税的证据,通过匿名邮箱,再次发给了那位记者。
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山呼海啸般的舆论压力下,相关部门终于宣布,成立专案组,对报道中涉及的企业和个人,进行立案调查。
陈梅家族的商业帝国,开始从根基处,剧烈地动摇。
我看着新闻里插播的快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
11
调查组的介入,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开始层层剥开陈梅家族光鲜的外衣。
首先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是我的姨夫。
消息传出,集团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数十亿市值。
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开始催缴贷款,一场灭顶之灾,正朝着他们袭来。
陈梅彻底疯了。
她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派人带着巨款去找王会计和老张,企图让他们翻供,但都被严词拒绝。
她又动用媒体关系,散布谣言,说我们一家是因为觊觎她的财产,才恶意诽谤,泼尽脏水。
甚至在一个深夜,几个彪形大汉撬开了我家的门锁,冲进来翻箱倒柜,试图抢走我们手中剩余的证据。
幸好,我们早有预料,已经将所有原始证据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几个大汉被我们提前报了警的警察当场抓获。
入室抢劫未遂,加上之前的威胁恐吓,让陈梅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警方的调查,也挖出了更多惊人的内幕。
偷税漏税、非法集资、操纵股价……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我和妈妈,也将当年姨妈伪造证据,嫁祸舅舅的秘密,以及这些年她对我们进行精神控制和威胁的细节,一并作为证据,提交给了警方。
在铁证如山面前,在强大的审讯压力下,姨夫的心理防线首先崩溃了。
他承认了当年为了侵占化工厂,如何威逼利诱我外公签下股权转让协议,如何为了掩盖财务亏空而故意制造污染事故,并最终导致我外公死亡的全部犯罪事实。
他还供出了,陈梅在整个过程中,不仅是知情者,更是主谋和策划者。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所有的谎言都被戳穿。
陈梅被警方从她那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带走时,她穿着昂贵的套装,头发却凌乱不堪,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和从容,只剩下狰狞和绝望。
表姐林溪,也因为深度参与了家族的经济犯罪,被限制出境,并被剥夺了所有的财产继承权。
一夜之间,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轰然倒塌。
新闻媒体对整个案件进行了持续的追踪报道,将陈梅家族的黑暗发家史,完整地呈现在了公众面前。
曾经的商业传奇,彻底沦为了人人唾弃的罪恶帝国。
我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里姨妈戴着手铐,被法警押进法庭的狼狈画面,内心百感交集。
多年的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如释重负的解脱。
天,终于亮了。
12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姨夫因故意伤害、非法侵占、偷税漏税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
姨妈陈梅,作为主犯,数罪并罚,也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他们家族的所有不义之财,全部被追缴罚没,用于赔偿当年的受害者家属和治理环境污染。
舅舅的冤屈,也终于得以洗清。
他拿着法院的判决书,在外公的墓前,长跪不起。
我们一家,没有得到巨额的赔偿,生活依然清贫。
但我们赢得了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真相、尊严,和内心的平静。
我和妈妈的关系,经历了这场风暴的洗礼,得到了彻底的修复和升华。
我们不再有任何隔阂,成了彼此最坚实、最温暖的依靠。
妈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种笑容,不再是讨好,不再是伪装,而是卸下所有重担后的轻松与坦然。
她不再需要那层卑微的保护色了。
那套曾经带给我们无尽屈辱的旧沙发,连同家里所有姨妈施舍的东西,都被我们扔掉了。
我们换上了简单却温馨的新家具,整个家焕然一新,象征着我们新生的生活。
我将我们一家的经历,写成了一篇纪实文章,发表在了网络上,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和讨论。
我用我自己的方式,为所有像我们一样,曾被权力和金钱压迫过的人们发声。
不久后,我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一份心仪的工作,开启了属于我的全新人生。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和妈妈、舅舅一起,再次来到外公的墓前。
我们献上洁白的菊花,告诉他,所有的真相都已大白于天下,所有的罪人都已得到惩罚,他可以安息了。
一阵风吹过,墓碑旁的小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我们。
回家的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看着身边正在和舅舅轻声说笑的妈妈,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柔和与安详。
我知道,我们终于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未来,将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