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顾清越以为江辞是绝境里的救赎,却发现自己只是对方给白月光转移气运的工具。
直到顾清越抹除了一切关于他的记忆,江辞彻底慌了。
1
窗外的雨还在下,和顾清越的世界一起,彻底沉在了一片潮湿的灰暗里。
祖父的遗像摆在客厅正中,相框里的老人笑得温和,可那份温和再也暖不透这间骤然空旷的屋子。
豪门大族亲缘本就凉薄,更不要说顾清越是商业联姻的产物。父母生下他后就各玩各的去了,自己是祖父一手带大的。现在祖父走了,他在这世上的惦念就只剩下沈辞了。
顾清越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他腿上的伤口散发的——就在昨天祖父的葬礼结束后,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殡仪馆,被一辆突然倒车的电动车撞倒,膝盖磕出了不小的伤口。
又在发呆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带着熟悉的、让他安心的温度。幸好爱人还在自己身边。江辞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别想太多了,来,先喝点水。
顾清越抬起头,眼眶泛红。这几天,他像是招了厄运,企业的烂摊子、祖父的突然离世、接二连三的意外,压得他喘不过气。是江辞,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处理葬礼的琐事,对接律师和公司的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鼓励他支持他。
阿辞,顾清越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江辞蹲下身,疼惜地望着他的眼睛,指尖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润,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有我在。清越,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他的眼神真诚,语气坚定,像一道光,勉强支撑着顾清越摇摇欲坠的世界。顾清越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汲取着这唯一的温暖:谢谢你,阿辞。
江辞回抱住他,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得无可挑剔。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头痛猛地袭来,顾清越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麻烦死了,怎么那么矫情,进度什么时候才能满啊。】
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脑海——那声音和江辞的嗓音一模一样,却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冰冷的嫌恶。
顾清越浑身一僵。
什么……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辞。对方脸上依旧是担忧和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怎么了是不是头痛又犯了我去给你拿药。
可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和江辞起身的动作同步:
【一惊一乍的,又犯什么病了,要不是为了小昱我是真受不了。】
小昱那是谁
顾清越坐在原地,指尖冰凉。刚刚的声音……是幻觉吗因为太过疲惫和悲伤,出现了幻听
他看着江辞走进厨房的背影,那个他无比依赖、视为救赎的背影,此刻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
江辞很快拿着药和温水回来,依旧是耐心细致的模样:来,先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醒来会好很多。
顾清越接过药片,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药片吞了下去,哑声道:谢谢。
江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任务进度88%……快点涨啊,我都做得这么完美了,这蠢货不应该感动死了吗怎么才涨这么一点。】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得如同在耳边低语。
顾清越逐渐明白了过来——那也许不是幻觉。
那就是江辞的声音。是江辞藏在温柔面具下,从未对他展露过的,真实的心声。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顾清越骤然冷却的心。他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江辞,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2
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江辞的心声也愈发清晰。顾清越从零碎的心声中逐渐拼凑出了一个真相:江辞是所谓的任务者,而自己则是一本书中的主角,江辞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将他的主角气运转移给一个叫谢昱的人。可顾清越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枕边人的温柔面具下满是阴险丑恶的算计与嫌弃。
但越是将所谓的气运转移联系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遭遇,顾清越越是心惊,那些曾被他忽略的细节也重新泛起:病情一向稳定的祖父前段时间突然说胸口发闷;还有集团,明明前一天还在谈一笔稳赚的合作,第二天合作方就突然变卦,紧接着就是银行抽贷,资金链断裂得毫无征兆……
为了彻底确认心声的真实性,顾清越暗中托人调查了那个谢昱,那是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富二代,最近却像是时来运转,不仅身体逐渐好转,家里的生意也更上一层楼了。
那个荒谬又可怕的真相在他心里愈发清晰。顾清越不敢信,却控制不住地想去证实。
他按查到的地址找到了城郊那家疗养院。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梧桐叶洒在草坪上,顾清越看见不远处江辞的车停在门口。下一秒,江辞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打开车门,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比平日待他的态度还更甚。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青年被扶了出来,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眉眼间的清俊。江辞伸手替他挡了挡阳光,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今天风有点大,怎么不多穿点
青年笑了笑,声音轻轻的:在屋里待久了,想出来晒晒太阳。
听话,回去加件外套,不然又该咳嗽了。江辞的指尖碰了碰青年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等你的病彻底好了,我带你去看海,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真的青年眼里亮起光。
当然是真的。江辞笑了,那笑容里的真挚,是顾清越从未拥有过的。
顾清越站在树后,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他看着江辞扶着谢昱慢慢走远,看着江辞低头听谢昱说话时的专注,看着那两个身影在阳光下和谐得像一幅画。
原来那些温柔真的都是演的,那些陪伴也全是算计。他的家族破产,祖父离世,自己接连倒霉……全都是因为他的气运,被江辞一点一点,转移给了那个人。
顾清越捂住嘴,才没让哽咽声溢出来。他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沿着墙壁跌坐在地上,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从那天起,顾清越开始像个旁观者,冷静地听着江辞的心声。他还由此得知了祖父留下的那块传家玉佩,在书中设定有消除记忆的功能,江辞计划着,等任务完成,就用它抹去顾清越这段被利用的记忆,让他像个傻子一样,继续活在虚假的平静里。
夜里,江辞睡在身侧,呼吸平稳,心声却清晰地传过来,【再等几天,等谢昱彻底康复,就用玉佩处理掉顾清越的记忆,任务就能完美收尾了。】
一夜无眠,顾清越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眼里已经没有泪了,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外面又下起了雨,和祖父刚去世那天一样大。他拿出手机,给一早便出了门的江辞发了条信息:我在老地方等你,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那个老地方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江辞曾说过,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顾清越站在门口,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想最后一次问问江辞。哪怕听到的是坦白,他也希望江辞能真诚地说出来。
江辞很快就来了,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快步走到他面前,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语气里带着责备的关切:怎么淋成这样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家再说着凉了怎么办
顾清越抬眼看向他,声音轻得像雨丝:江辞,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他紧紧盯着江辞的眼睛,想从中找到哪怕一分真心。
江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清越,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当然喜欢你啊。
可几乎是同时,他的心声在顾清越脑海里响起,冰冷而清晰:
【这几天是怎么了,进度条一直不稳定,难道是精神出问题了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吗,总之先稳住他吧。】
最后一丝微光,彻底熄灭了。
顾清越看着江辞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进了茫茫雨幕里。身后江辞的呼唤声,听起来像个拙劣的笑话。
3
外面依旧是大雨滂沱,办公室里的江辞此刻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他。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警告!任务目标情感线强制断裂,气运关联彻底清零!任务进度重置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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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清零了!
顾家
清越开门!门铃被急促地按响,伴随着江辞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我知道你在里面!清越!
听见动静的顾清越没有动,只是坐在沙发上,眉头微蹙,眼神疑惑地望着门口,像在警惕一个企图私闯民宅的陌生人。
门被江辞用备用钥匙打开,他冲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气,看到沙发上的顾清越时,松了口气,随即又被他陌生的眼神惊到:清越你怎么了
他上前想碰顾清越,却被对方下意识地避开。
顾清越戒备地站起身作防御姿势,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语气中甚至带着质问:你是谁你怎么还有我家的钥匙一边防备地盯着江辞的动作,一边小心往门口退去。
江辞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对他百般防备的顾清越,第一次感到了深入心底的痛楚。他好像……弄丢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不是的,清越,我们是恋人啊,我是江辞,是你的男朋友!江辞越说越激动,甚至想要上前抱住越退越远的顾清越,但眼前的人本就防备着他的动作,发现他有靠近的想法,连忙闪身躲开了,语气中隐隐压着被冒犯的怒火,
这位先生,无论你是认错人了还是怎样,都请你从我的家里出去,我并不认识你,更不可能是你口中的恋人,你要是再想动手动脚的我就要叫保安了。
先生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江辞的心脏,他声音干涩,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清越,你……不认识我了
顾清越并不愿理会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人,见他一边喃喃着不可能一边还想靠近,顾清越果断掏出了手机,准备呼叫保安。
啪嗒
一枚玉佩随着顾清越的动作从口袋中掉了出来,江辞下意识望向那枚玉佩,怔愣住了。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呢顾清越为什么会知道这枚玉佩,还用它来抹除关于自己的记忆,难道是他发现了脑中闪过这种可能,江辞下意识地就要辩解,
不是这样的,清越,你听我解释……啊!
突然一阵巨力把步步逼近的江辞拉开,江辞吃痛跌坐在地上,正想发作,就看见两个身穿制服的壮汉挡在顾清越身前,他正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那一刻,江辞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他颓然地起身,默默离开了顾家。
江辞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疼。顾清越真的忘记他了,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如今再也映不出自己的影子了,只有全然的陌生。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顾清越的好只是任务需要,那些温柔是演的,关怀是装的,可当这个人真的把他从生命里彻底剔除,连名字都不愿再记起时,铺天盖地的恐慌才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早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悄悄变了质。
他想起顾清越总爱赖床,早上要他哄着才肯起来;想起他喝咖啡总爱加两勺糖,说太苦了像生活;想起他处理公司事务时皱眉的样子,认真又笨拙……那些被他归为任务细节的瞬间,原来早已刻进了心里。
【系统惩罚:任务失败,滞留当前世界,直至目标自愿恢复情感关联。】
冰冷的机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江辞却没心思理会。滞留也好,正好让他有机会重新来过。
4
江辞开始疯狂地出现在顾清越的生活里。
他像以前一样,每天早上送去温热的早餐,说:清越,我是江辞,我们……
顾清越只是让管家把东西原封不动地退回来,附带一张便签:谢谢关心,但我不需要。
他去顾氏集团楼下等,看着顾清越穿着西装,步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江辞上前想拦住他,刚说清越,我有话……
顾清越就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这位先生,你已经打扰到我的工作了。如果再这样,我会叫保安。
他甚至找到了谢昱,希望谢昱能出面解释。得知江辞的来意后,他只是淡淡一笑:江辞,我本来就不是你喜欢的人,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目标。我可以帮你,但这样真的有用吗你现在才看清自己的心,不觉得太晚了吗
江辞这才发现,没有了转移气运这个任务目标,他对谢昱的所谓深情,早已荡然无存。他心心念念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会对着他笑、会依赖他、最后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顾清越。
他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他把过去的照片洗出来,一张一张摆在顾清越面前,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说这里的蛋糕很好吃;这是你生日的时候,你说有我在很开心……
顾清越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江先生,也许我们从前确实有过什么,但既然当初的我选择了彻底抹除关于你的记忆,那么现在我又有什么理由回头呢。至于我当初为什么作出这样的选择,恐怕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辞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决绝,没有一丝留恋。阳光落在顾清越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那是一种挣脱了阴霾后的、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江辞突然就明白了。
顾清越的失忆,不是逃避,不是报复,而是一场彻底的自我救赎。他用最决绝的方式,把江辞带来的所有伤害,连同那些虚假的温柔,一起从生命里剜了出去。
而自己,那个曾经把一切都当作任务的人,如今连追悔莫及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顾清越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啸着灌进去。他终于知道疼了,可那个能为他抚平伤口的人,已经不要他了。
5
顾清越的生活,在剥离了那段被操控的记忆后,反而像被擦拭干净的玻璃,透出了原本的透亮。
起初是茫然的。对着祖父的遗像,他会莫名地心口发闷,却想不起具体的缘由;看到那块贴身戴着的玉佩,总觉得它承载着什么重要的意义,却怎么也抓不住头绪。但这些模糊的情绪,并未阻碍他往前走的脚步。
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家族企业的重整中。祖父留下的烂摊子比想象中更棘手,供应商催款,员工人心惶惶,几个老股东还在背后煽风点火。顾清越咬着牙,从最基础的学起,每天泡在公司,累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眯一会儿,醒来继续对着成堆的文件钻研。
曾经被护在羽翼下的温室花朵,在风雨里硬生生磨出了棱角。他学会了在谈判桌上据理力争,学会了在危机面前冷静决策,学会了用自己的肩膀扛起整个顾家的重担。半年后,当顾家失势后的第一笔投资款打入公司账户时,顾清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踏实——这是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安稳。
闲暇时,他重新拾起了画笔。画室是祖父生前为他准备的,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落在画架上,温暖而静谧。他画窗外的梧桐,画雨后的街景,画记忆里祖父慈祥的笑脸,笔触从最初的生涩,渐渐变得流畅而有力。那些画里没有阴霾,只有对生活的热忱和对未来的期许。
他也结交了新的朋友。是公司里并肩作战的伙伴,是画展上志同道合的知己,是生活中偶尔相遇却能聊得来的普通人。他们不知道他过去经历过什么,只看到一个认真生活、温和坚定的顾清越。
江辞依旧会出现,只是频率越来越低。
有时是在公司楼下,远远地看着他走进大楼,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却不再上前打扰。
有时是在画展的角落里,看着他和参观者谈笑风生,手里捏着一张画,那是顾清越以前画的他的侧脸,如今却再也收不到了。
有一次,两人在街角的咖啡馆偶遇。顾清越正和朋友谈事,抬眼看到他时,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专注于眼前的话题,神色自然得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普通的邻座客人。
那一刻,江辞终于彻底死心。
顾清越不恨他,也没有刻意疏远,而是真的不在意了。他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了江辞的位置。那些被抹去的记忆,连同爱与恨,都化作了过眼云烟,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深秋的一天,顾清越的个人画展如期开幕。展厅里人头攒动,他的画色彩明亮,充满了生命力,赢得了参观者的一致好评。
顾清越站在人群中,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和每一个前来道贺的人真诚交流。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或许永远不会记起那段被利用的过去,不会记起那个叫江辞的人曾带来的伤害,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已经走出了别人设定的剧本,在属于自己的人生里,活得热烈而坦荡。他不再是谁的气运容器,不再是谁的任务目标,他只是顾清越,一个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努力实现人生价值的普通人。
这就够了。
番外
画展进行到一半,顾清越正和策展人讨论着一幅作品的陈列细节,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顾总的画,倒是比顾氏集团的报表更让人‘惊喜’。
顾清越回头,撞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沈琰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姿态闲适地站在他的一幅画前,目光扫过画布,语气里的挑剔毫不掩饰:笔触太嫩,像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生手在凭感觉涂抹。技法更是谈不上娴熟,光影处理得像中学生的习作。
他顿了顿,侧过脸看向顾清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顾总是半路出家不过也难怪,毕竟前几年心思大概都没放在这上面。但好歹也算是‘大器晚成’了,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小器晚成’。
周围隐约有抽气声。谁都知道沈琰是商界出了名的鬼才,年纪轻轻就执掌沈氏集团,手段凌厉,这两年和顾清越在几个项目上斗得你死我活,是明面上的死对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画展上如此直白地找茬。
顾清越的脸瞬间热了。他确实没正经学过绘画,全凭兴趣摸索,沈琰的话虽然刻薄,却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对方说的,某种程度上是事实。
我记得并未邀请沈总吧,沈总倒真很有闲情逸致,不请自来,顾清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其在这里评价我的画,不如多关心一下你们公司那个快要黄了的城东项目。
沈琰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顾总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听说你们的海外合作方又在压价比起画画,保住家业似乎更重要。
两人眼神交锋,空气里仿佛有火花在噼啪作响。周围的人识趣地散开,没人敢掺和这两位的战争。
画展结束时,宾客渐渐散去。顾清越正指挥着工作人员收拾东西,眼角余光瞥见沈琰准备离开,脚步一动,快步追了上去。
他在展厅后门拦住沈琰,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带,将人拽得弯下腰,凑近了低声道:沈琰,你刚才说谁小呢!
沈琰被迫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顾清越的额头,呼吸交缠间,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顾总这是想动用‘私刑’
是又怎样顾清越盯着他的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带点狠劲的笑,我看你就是欠揍了。找个地方,我们正式打一架,谁输了谁认栽。
他以为沈琰会拒绝,或是嘲讽他幼稚,没想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沈琰抬手,避开他揪着领带的手,反而慢悠悠地将一张卡片塞进了他胸前的口袋里,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衬衫纽扣。
地方我已经找好了。沈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不小的顾总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来。
说完,他不等顾清越反应,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身就快步走了,背影都透着几分仓促的笑意。
顾清越愣在原地,低头摸出胸前口袋里的卡片。磨砂质感的黑色卡片上,只有一串烫金的数字和酒店的logo——竟然是一张顶级酒店的房卡。
他看着卡片,又看了看沈琰消失的方向,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
这人……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