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的监护仪突然拉成直线时,我正看着柳玉茹把掺了药的燕窝喂给她丈夫周志国。
她动作温柔,还轻声说老公乖,喝了补身体,指甲缝里却沾着点银汞合金——那是从她补牙材料上刮下来的,正悄悄蹭在周志国掌心。
监控拍着这一切,却没人发现异常,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刚给病危丈夫送补品的妻子
可只有我知道,周志国枕头下那本日记,早写了玉茹劝我早点解脱。
现在他死了,谁来证明这不是绝症病人的自我放弃
1
密室疑云
1.我盯着桌上刚签完字的连环盗窃案结案报告。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小山,眼睛酸得快睁不开。
这案子熬了我三天三夜,现在只想倒头睡死过去。
可手机铃偏在这时炸响,是市局老张的号码。
陈队!别睡!市中心医院出大事了!
老张的声音发颤,我心里咯噔一下。
说清楚,什么事
我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重症监护室,一个癌症病人死了,死得蹊跷!磁卡门禁、24
小时监控,就三个人进去过,全有不在场证明!
我踩油门的脚猛一用力,车胎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儿。
重症监护室密室
这俩词放一块儿,没好事。
赶到医院时,走廊里挤满了人。
穿白大褂的医生脸色发白,护士们交头接耳,还有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老张迎上来,递过一副手套:死者周志国,58
岁,建材商,癌症晚期。
我跟着他进监护室,一股消毒水混着药味的冷意扑面而来。
病床上的老人盖着白布,露在外面的手枯瘦得像树皮。
枕边有六粒安眠药,剂量不够致死。
老张指着床头柜,技术科查了,成分和医院药房的一样。
我蹲下来,掀开白布一角。
老人的眼睛闭着,表情没什么痛苦,倒像睡着了。
可左手掌心有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划痕,里面沾着点银色的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监控呢
我直起身。
都调出来了,就三个人进过这屋。
老张把平板递给我。
第一个是哭的那个女人,周曼,死者女儿。
早上九点带早餐进来,十五分钟就走了,监控里她喂老人吃了两口粥,没异常。
第二个是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柳玉茹,死者的第二任老婆。
十一点来的,带了袋水果,进去没五分钟就和老人吵起来了,护士劝了才走,停留二十分钟。
第三个是值班护士林晓,十二点查房,进去就喊人,说老人没气了。
我把平板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没看出破绽。
门禁记录和监控对得上,三人进出时间卡得死死的,没机会动手。
自杀
我问旁边的主治医生。
医生摇头:昨天还跟我们聊他孙子,说等病好点要带孩子去游乐园,没自杀迹象。
医疗事故
用药都是按剂量来的,输液管、呼吸机都查了,没问题。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磁卡门禁没被撬动的痕迹,通风口小得连只猫都钻不进来,病房里没打斗痕迹。
这简直是个完美的密室。
唯一的异常,就是老人掌心的银色粉末,还有枕头边那只摔破了的怀表。
怀表是老式的,金属壳子磨得发亮,表盘裂了,里面的齿轮歪歪扭扭。
我拿起来看,齿轮上也沾着点和老人掌心一样的银色粉。
这怀表是死者的
我问周曼。
她哭着点头:是我爸年轻时创业买的,从不离身,昨天还好好的……
我心里一动,把怀表递给技术科的小李:查,粉末成分,还有这怀表怎么坏的。
小李刚走,我又拉住准备离开的护士林晓。
你再想想,柳玉茹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林晓眼神闪了一下,咬着嘴唇:没……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吵了架,然后她帮老人整理了下枕头。
整理枕头的时候,有没有拿过什么东西
我追问。
林晓沉默了几秒,突然抬头:好像……
从口袋里掏了个小纸包,塞枕头底下又拿出来了,很快,我没看清是什么。
我心里的弦猛地绷紧。
小纸包
这细节刚才监控里没显示,林晓居然现在才说。
老张,查周志国的家庭关系,还有财产状况,特别是遗嘱!
我喊了一声。
老张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明白!
我走到病房门口,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
掌心的粉末,摔破的怀表,柳玉茹的小纸包,还有三个看似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这案子像个绕着线的迷宫,线头就在眼前,可怎么扯都理不清。
但我知道,绝对不是自杀,也不是医疗事故。
有人在这密闭的监护室里,杀了周志国,还把现场伪装得天衣无缝。
我掏出烟,刚想点,又塞了回去。
给我
72
小时。
我对老张和技术科的人说,声音很沉,我要知道银色粉末是什么,小纸包里面装的什么,还有这怀表,到底是怎么坏的。
72
小时
老张皱着眉,陈队,这案子……
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打断他,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人做的案,就一定有破绽。
窗外的风刮得窗户嗡嗡响,走廊里的哭声还没停。
我握紧了手里的手套,指尖传来凉意。
这
72
小时,我必须和时间赛跑。
那个藏在暗处的凶手,已经布好了局。
而我,得把这个局,一点一点拆开。
不管他是谁,用了什么手法,都别想在我眼皮底下,把人命当成游戏。
2
线索迷局
2.我刚说完要拆局,周曼就凑了过来。
她擦了擦眼泪,拽住我的胳膊:陈警官,肯定是柳玉茹干的!她早就盯着我爸的钱了!
我示意她松开手:你有证据
周曼立刻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你听,这是上周我跟我爸打电话,他说柳玉茹总问银行卡密码!
录音里传来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说
玉茹问密码,我没敢说。
我把手机还给她:就这个
还有!
周曼急着补充,我爸说要立遗嘱,大部分财产都给我,柳玉茹知道了肯定不乐意!
我盯着她:你案发当天离开医院后,去哪了
我去城郊建材市场对账了!
周曼立刻回答,我爸公司的事,几个商户等着结账,我能给你找证人!
我让老张带周曼去做笔录,顺便联系市场的商户。
转身时,小李拿着化验报告跑过来:陈队,银色粉末查出来了,是银汞合金,牙科补牙用的!
我心里一动:医院牙科最近有谁用这个材料补过牙
小李递过一份名单:我查了三个月的记录,有二十多个人,其中一个是柳玉茹!
我立刻让警员去传柳玉茹,自己则往建材市场赶。
到了市场,找到周曼说的六个商户。
第一个商户是卖水泥的老王,他拿出签字单据:周小姐十点来的,跟我对了上个月的账,签字走的,没停留多久。
我看了监控,十点零五分,周曼确实在老王的店里,还跟老王聊了两句孩子的事。
第二个是卖瓷砖的张姐,单据显示周曼十点半到的,停留十五分钟。
监控里周曼拿着账本,跟张姐核对数量,没离开过店铺。
接着是卖钢筋的老李、卖木材的小赵、卖涂料的老吴、卖五金的老郑。
六个商户的单据时间连得死死的,从十点到十二点,周曼要么在对账,要么在去下一家的路上。
监控全程跟着她,连个电话都没怎么打,更别说返回医院了。
老张跟在我身后:陈队,周曼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她没机会作案。
我点点头,心里的线索断了一条。
回到警局,柳玉茹已经在审讯室等着了。
她穿着红色外套,坐姿端正,看不出慌意。
我把化验报告推到她面前:认识这个吗
柳玉茹扫了一眼:银汞合金怎么了
周志国掌心和怀表上都有这个粉末,
我盯着她,你三个月前用这个材料补过牙,对吧
柳玉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补过,但那粉末跟我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
我追问,你探望周志国时,是不是碰掉了补牙材料
柳玉茹立刻摇头:没有!我补牙的地方好好的,没掉过!那天我就是跟他吵了几句,没碰他的手,也没碰怀表!
吵什么
还能吵什么
柳玉茹提高声音,他要把学区房过户给周曼,那房子我也有份吧我跟他结婚两年,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我看她不像装的,暂时没再追问,让警员先把她带去休息室。
刚出来,就看见林晓在走廊里徘徊。
我走过去:林护士,你再想想,柳玉茹和周志国吵架,具体说什么了
林晓眼神闪了一下:好像……
好像是说学区房的事,周先生要过户给周小姐,柳女士不同意。
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盯着她。
林晓低下头:我……
我当时没太听清,后来才想起来。
我心里起了疑,让老张去查林晓的情况。
没过多久,老张回来:陈队,林晓的儿子今年上小学,正好要周志国那套学区房的学位!
我立刻找来林晓:你儿子要上学,是不是想让周志国帮忙
林晓脸色变了:我……
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帮柳玉茹隐瞒了什么
我追问。
林晓急忙摇头:没有!我没帮她隐瞒,我就是没听清!
我让技术科查林晓的银行流水,近半年的记录都调了出来,没发现柳玉茹给她转钱,也没大额交易。
又找了当时跟林晓一起查房的护工。
护工说:林护士十二点进的病房,我在门外等着,也就三分钟,她就喊人了,没带别的东西进去,也没异常。
线索又断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翻着资料,脑子里过着案子的细节。
密室、银汞合金、学区房、旧磁卡……
等等,磁卡!
我突然想起监护室的门禁,立刻喊来技术科的人:查一下案发当天监护室的门禁后台,有没有异常记录
技术科的人很快回来:陈队,有一条异常!案发当天十一点十五分,有人用已注销的旧磁卡刷过门禁,卡号是三年前离职的一个护士的!
旧磁卡
我立刻站起来,查!这张磁卡现在在哪
技术科的人查了半天:半年前,这张磁卡被医院的保洁员捡到了,后来保洁员把它卖了,卖给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
红色外套
我心里一紧,柳玉茹案发当天穿的就是红色外套!
我立刻让警员去找那个保洁员。
保洁员很快被带来了。
我问她:你半年前是不是卖过一张旧磁卡卖给谁了
保洁员想了想:是卖过,卖给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三十多岁,长头发,就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旁边,她给了我五十块钱。
你确定是红色外套
确定!那外套颜色很亮,我记得清楚!
我让警员把柳玉茹带过来。
保洁员一看见柳玉茹,就指着她: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买的磁卡!
柳玉茹脸色瞬间白了:不是我!你认错人了!我没买过什么磁卡!
你还狡辩
保洁员急了,那天你还问我,这磁卡能不能刷开监护室的门,我跟你说我不知道,你还跟我讨价还价,最后给了五十块!
柳玉茹张着嘴,说不出话,手开始发抖。
我盯着她:柳玉茹,这张旧磁卡是你买的吧你用它刷开了监护室的门禁
柳玉茹沉默了半天,突然哭了:我是买了磁卡,但我没用来刷门禁!我就是……
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进去看看他,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
我拿出怀表的照片,周志国的怀表怎么坏的你给他整理枕头时,拿的小纸包是什么
柳玉茹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怀表不是我弄坏的,小纸包就是纸巾,没别的!
我看她不肯承认,让警员先把她关起来。
老张走进来:陈队,这柳玉茹肯定有问题,旧磁卡、银汞合金,都跟她有关!
但还不够。
我摇摇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投毒,也没证据证明她用磁卡作案,得再找线索。
我拿起周志国的怀表照片,盯着上面的齿轮。
之前小李说齿轮上有划痕,会不会跟牙科镊子有关
我立刻拿起电话:小李,你把怀表送到老钟表店,让老师傅看看,齿轮上的划痕是什么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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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又翻出柳玉茹的就医记录,除了补牙,她案发前一周还去了心理科。
心理科
我心里一动,查一下她在心理科开了什么药!
很快,结果出来了,柳玉茹开了抗焦虑药,里面含有巴比妥类物质。
我立刻想起周志国血液里的巴比妥类物质,心里有了个猜测。
但还需要证据。
我让老张再去医院,查柳玉茹探望周志国时,有没有带其他东西进去,特别是补品之类的。
老张很快回来:陈队,护工张阿姨说,柳玉茹案发当天带了个保温杯,让张阿姨帮忙带进病房,还说等她来了再给周先生喝!
保温杯呢
我立刻问。
张阿姨说,柳玉茹走后,她把保温杯收起来了,现在还在护士站!
我立刻带着技术科的人去医院,拿到了保温杯。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杯壁内侧有巴比妥类物质残留!
证据有了!
老张兴奋地说,这柳玉茹肯定是把药放进燕窝里,让周先生喝了!
我却没那么乐观:她怎么把药放进去的监控里没拍到她拿药,也没拍到她打开保温杯,而且空置病房里没找到药包装,她把药藏哪了
老张也皱起眉:是啊,这还是个问题。
我拿出监控录像,又看了一遍柳玉茹离开时的画面。
十一点十八分,她在走廊拐角的监控死角停留了两秒,手里好像往口袋里塞了什么。
死角!
我突然站起来,她是不是把药藏在空置病房里了用旧磁卡刷开的!
我立刻让技术科去查空置病房,特别是床头柜。
但结果却让人失望,空置病房里没找到药包装,也没药物残留。
柳玉茹的口袋里也没查出药物痕迹。
线索又一次断了。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有点烦躁。
明明所有线索都指向柳玉茹,可就是差最后一步。
陈队,老钟表店那边有结果了!
小李打来电话,老师傅说,怀表齿轮上的划痕是牙科镊子造成的!
我心里一沉,柳玉茹有牙科镊子吗
查!查柳玉茹有没有买过牙科镊子!
我立刻对老张说。
老张刚走,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市局打来的。
陈队,周志国公司的保险柜被撬了,遗嘱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遗嘱不见了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3
遗嘱之谜
3.挂了市局的电话,我立刻往周志国公司赶。
公司保安室里,监控画面正反复播放着。
凌晨两点,一个戴口罩、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撬了办公室的保险柜,只拿走了里面的文件,其他东西都没动。
这人看着眼熟。
保安队长挠挠头,好像是赵老板,跟周总经常一起喝茶的。
我让技术科把画面放大,虽然男人戴了口罩,但身高、体型跟赵德山很像。
查赵德山现在在哪。
我对老张说。
半小时后,老张回电:陈队,赵德山在邻市参加古董拍卖会,昨天下午就去了,还没回来。
我立刻让人联系邻市警方,把赵德山控制起来。
第二天一早,赵德山被带回警局。
他一进审讯室就喊冤:陈警官,我就是偷了份遗嘱,没杀人啊!
我把监控截图推到他面前:为什么偷遗嘱
赵德山叹了口气:周志国答应过,把他那枚怀表送给我,结果他在遗嘱里写了给周曼!我气不过,就想把遗嘱偷出来,让他没法过户!
你什么时候知道遗嘱内容的
上周跟他喝酒,他喝醉了说的。
赵德山低着头,我就是一时糊涂,没想着害他。
我让技术科查赵德山的行踪,案发当天他一直在邻市,有酒店入住记录、拍卖会签到表,还有同行的古董商作证,确实没回本市。
你认识柳玉茹吗
我问。
赵德山摇头:没听过这名字,周志国没跟我提过他老婆。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没看出他在撒谎。
这线索又断了,遗嘱的事跟杀人案没关系。
我走出审讯室,小李拿着怀表跑过来:陈队,老钟表店的老师傅说了,齿轮上的划痕是牙科镊子弄的!
我接过怀表,仔细看了看齿轮上的划痕,确实像镊子夹过的痕迹。
柳玉茹补过牙,会不会有牙科镊子
查柳玉茹有没有买过牙科镊子。
我对小李说。
小李很快回来:陈队,柳玉茹半个月前在网上买过一套牙科工具,里面就有镊子!
我立刻让警员去柳玉茹家搜查,没找到牙科镊子。
她可能扔了。
老张说。
我没说话,翻出柳玉茹的心理科就医记录,抗焦虑药里有巴比妥类物质,周志国血液里也有,这肯定不是巧合。
柳玉茹怎么把药给周志国吃下去的
我问老张。
老张挠挠头:保温杯里有残留,会不会是她把药放进燕窝里,让周志国喝了
监控里没拍到她打开保温杯,也没拍到她拿药。
我摇摇头,而且她探望时,周志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我又去了医院,找到护工张阿姨。
柳玉茹把保温杯交给你后,你放哪了
我问。
就放在护士站的柜子里,等她来了才给周先生送过去。
张阿姨回忆,她进去探望的时候,我把保温杯送进去的,当时没开封。
她有没有单独接触过保温杯
没有,我一直看着呢,直到她进去,我才把杯子递给他。
我让张阿姨带我去护士站,看了放保温杯的柜子,柜子没锁,谁都能碰。
但监控显示,柳玉茹没靠近过护士站,除了探望时进去病房,其他时间都在走廊里。
我又看了柳玉茹探望时的监控,她进去后,先跟周志国吵了几句,然后整理枕头,接着拿起保温杯,递给周志国,周志国喝了一口。
没看到她拿药,也没看到她打开别的东西。
会不会是她提前把药放进保温杯里了
老张说。
护工说保温杯没开封。
我皱着眉,而且药是粉末状的,放进燕窝里会有痕迹吧
我让技术科再查保温杯,除了巴比妥类物质,没发现其他异常。
我坐在病房里,盯着监控画面反复看。
柳玉茹离开病房时,在走廊拐角的监控死角停留了两秒,手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进口袋。
她藏的会不会是药包装
我让技术科把监控死角的画面放大,虽然不清楚,但能看到她手里有个小纸团,塞进了口袋。
她可能把药包装扔在外面了。
老张说。
我们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里找了半天,没找到药包装。
柳玉茹用旧磁卡刷开了空置病房,会不会把药藏在那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猜测。
我带着警员去空置病房,仔细搜查了床头柜、床底、衣柜,没找到药物或包装。
她会不会把药藏在别的地方了
小李问。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柳玉茹肯定有别的办法。
我又去了医院药房,查柳玉茹有没有买过安眠药。
药房的人说:柳玉茹没买过,但周曼上周来买过一瓶,说是给周先生助眠的。
我立刻找到周曼:你给你爸买过安眠药
周曼点头:我爸晚上睡不着,我就买了一瓶,放在他床头柜里了。
你买了多少
一瓶三十粒,现在还剩二十四粒,跟他枕边的六粒对得上。
我让技术科查安眠药的成分,跟周志国枕边的一样,没异常。
这就奇怪了,柳玉茹有药,有工具,却找不到她投毒的证据。
我回到警局,翻出所有证据:银汞合金、牙科镊子、抗焦虑药、保温杯残留、旧磁卡、监控死角的动作。
这些线索都指向柳玉茹,可就是缺最后一环,证明她怎么把药给周志国吃下去的。
陈队,技术科有新发现!
小李跑进来,监控死角的画面,放大后能看到柳玉茹口袋里的纸团,上面有个小
logo,跟她买的抗焦虑药包装上的一样!
我立刻让技术科对比,确实是同一个
logo。
她把药包装藏在口袋里,带出病房了。
老张说。
可她怎么把药放进周志国的杯子里
我还是想不通。
我又看了一遍柳玉茹探望时的监控,她整理枕头的时候,手在枕头底下摸了一下,很快拿出来。
枕头底下会不会有东西
我立刻去医院,找到周志国睡过的枕头,拆开枕套,在枕芯里发现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有少量白色粉末。
送去化验。
我对小李说。
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巴比妥类物质,跟柳玉茹的抗焦虑药成分一样。
我心里豁然开朗,柳玉茹提前把药藏在枕头底下,探望时趁整理枕头,把药拿出来,放进周志国的水杯里!
她怎么把药藏进枕头里的
老张问。
可能是之前探望时藏的,或者让护工帮忙。
我推测,但护工说没帮过她。
我又找到护工张阿姨:柳玉茹之前有没有探望过周先生
有,上周来过几次,都是单独进去的。
张阿姨说。
她有没有碰过枕头
好像碰过,说枕头太高,帮周先生调整过。
就是这样!柳玉茹上周探望时,把药藏在枕头里,案发当天,趁整理枕头,把药拿出来,放进周志国的水杯里,周志国喝了之后就出事了!
那保温杯里的残留怎么解释
小李问。
可能是她故意倒了点药在保温杯里,混淆视线,让我们以为药是从保温杯里来的。
我回答。
现在证据链差不多齐了:柳玉茹买了牙科镊子,弄坏怀表;买了抗焦虑药,提前藏在枕头里;买了旧磁卡,可能想伪造密室;案发当天把药放进周志国的水杯里,导致他死亡。
现在就差她承认了。
老张说。
我让警员把柳玉茹带进来,把所有证据摆在她面前。
柳玉茹看着证据,脸色越来越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问。
柳玉茹沉默了半天,突然哭了: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就是想让他把财产分我一点,他不同意,还说要把房子都给周曼!我没办法,才想让他吃点药,没想到会害死他……
你怎么把药藏进枕头里的
上周探望时,趁他睡着,藏进去的。
柳玉茹低着头,案发当天,我趁整理枕头,把药拿出来,放进他的水杯里,他没注意就喝了。
牙科镊子呢
我扔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里了。
我让警员去垃圾桶里找,没找到镊子,但柳玉茹的供述跟证据能对上。
你为什么买旧磁卡
我问。
我怕被人发现,想万一出事,能用旧磁卡伪造有人闯进来的假象。
柳玉茹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求你们从轻处理。
我看着她,心里没什么波澜。
为了钱,连自己的丈夫都害,这人心也太狠了。
老张把柳玉茹带下去,小李走进来:陈队,案子破了!
我点点头,却没觉得轻松。
这案子里,有贪婪,有算计,有背叛,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我走出警局,外面阳光正好,可我却觉得有点冷。
陈队,接下来干什么
老张问。
把证据整理好,移交检察院。
我回答,还有,让技术科再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老张点点头,跟我一起往车那边走。
这案子虽然破了,但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你说,柳玉茹有没有同伙
我问老张。
老张摇头:没发现她跟别人联系过,应该是单独作案。
我没说话,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案子破了,死者也能瞑目了。
只是不知道,周曼以后能不能走出这件事的阴影,好好生活。
我发动车子,往医院方向开去,想去看看周曼,跟她说说案子的情况。
到了医院,周曼正在病房里收拾父亲的东西。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陈警官,案子破了
我点点头:柳玉茹承认了,是她做的。
周曼沉默了半天,眼泪掉了下来:我爸要是知道,肯定会很伤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你以后好好生活,别让你爸担心。
周曼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我会的,我还想把我爸的一部分财产捐给癌症基金会,帮更多像他一样的病人。
我心里一动,这姑娘还算明事理。
挺好的。
我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周曼点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我走出病房,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这案子总算结束了,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还算圆满。
只是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案子,我还能不能这么顺利地破了。
我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往警局走去。
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做,没功夫瞎想。
4
真相浮现
4.刚走到警局门口,小李就气喘吁吁追上来。
陈队!医院那边有新发现!
他手里攥着个笔记本,护士整理周志国病床时,在床垫下翻出这个!
我接过笔记本,封面是皮质的,磨得有些旧,翻开第一页,是周志国的字迹。
这是他的日记
我快速翻了几页。
里面记着他的病情,还有家里的事,翻到案发前三天那页,我停住了。
癌症太痛了,止痛药不管用,柳玉茹总劝我‘早点解脱’,还说会帮周曼打理公司……
再往后,案发前一天的内容:今天柳玉茹给我带燕窝,我偷偷倒了点在纸巾里,藏在垃圾桶,留着以后检测……
最后一页写着:怀表齿轮坏了,柳玉茹说帮我找钟表匠修,拿回来后总觉得不对,里面好像少了东西……
我心里一震:燕窝留样!垃圾桶!
立刻掏出手机打给医院后勤:今天的垃圾清运了吗就是周志国病房那栋楼的!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陈警官,垃圾车刚走十分钟,往城郊处理厂去了!
车牌号多少立刻发给我!
我喊着,同时招手让老张开车。
小李把车牌号报给我,老张立刻启动车子,往城郊方向冲。
陈队,找到垃圾车又能怎样那么多垃圾,怎么找那点燕窝
小李坐在副驾问。
日记里说用纸巾包着,案发当天
12
点后丢的,找
12
点以后的垃圾,重点看带燕窝残渣的纸巾!
我盯着前方路况。
开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条乡间路上追上了垃圾车。
老张鸣笛示意停车,司机探头出来:你们干啥的
警察,办案!
我亮出手证,打开车厢,我们要找东西!
司机不情愿地打开车厢门,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小李,带几个人过来,按时间分段找,12
点以后的垃圾放一边!
我指挥着。
警员们戴上手套,开始翻找。
垃圾车分了好几个区域,12
点以后的垃圾堆在最后面,大多是医疗废料和生活垃圾混在一起。
我蹲下来,手里拿着小镊子,一点一点扒拉。
陈队,你看这个!
老张突然喊我。
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巾,上面沾着淡黄色的黏液,还有点丝状的东西。
送去化验!
我立刻让技术科的人过来取样。
等了一个多小时,化验结果出来了:陈队,纸巾上的残留物是燕窝,还检测出巴比妥类物质和银汞合金!
我攥紧拳头,这就对了!柳玉茹在燕窝里下了药,还故意刮了补牙材料混淆视线!
回到警局,我把日记和化验报告放在一起,盯着怀表的照片。
日记里说怀表
少了东西,之前技术科说齿轮有
磁铁吸附痕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李,再查怀表,重点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我吩咐。
小李带着怀表去技术科,下午回来时手里拿着张报告:陈队,怀表后盖内侧有个小凹槽,里面有根细铁丝的痕迹,像是用来固定东西的,而且凹槽里有磁铁吸附过的残留!
固定东西
我突然明白,周志国把遗嘱副本藏在怀表里了!柳玉茹修表时发现了,用磁铁吸走铁丝,偷走了副本!
那遗嘱副本现在肯定在柳玉茹手里!
老张说。
但我们没证据,申请不了搜查令。
我皱着眉,直接上门,她肯定会销毁证据。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周曼打电话:周曼,你想不想要你爸的怀表那是他的遗物,留个纪念也好。
周曼愣了一下:想!可怀表在柳玉茹那,她肯定不给我。
你就说要拿怀表做纪念,上门跟她要,尽量跟她争执,吸引她注意力。
我压低声音,我们会在你家附近布控,等机会进去找。
周曼犹豫了一下:好,我现在就去。
我让老张安排四名警员,伪装成小区居民,在柳玉茹家楼下和楼道里埋伏。
我和小李则在对面的车里等着,通过对讲机跟警员保持联系。
周曼已经到楼下了,正往楼上走。
对讲机里传来警员的声音。
过了五分钟,里面传来争执声:柳玉茹,那是我爸的东西,你凭什么不给我!
这怀表现在是我的!周志国没立遗嘱,他的东西我也有份!
柳玉茹的声音很尖锐。
你胡说!我爸立了遗嘱!
周曼故意提高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说:周曼把水杯打翻了,泼在柳玉茹身上,柳玉茹去卧室拿衣服了!
行动!
我对着对讲机喊。
埋伏在楼道里的警员立刻冲进去,直奔卧室。
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
柳玉茹从卧室出来,看到警员就喊。
警察,办案!
老张亮出手证,我们怀疑你藏匿涉案物品!
警员在卧室里搜查,衣柜、床底、抽屉都翻了个遍,没找到遗嘱。
柳玉茹,你把遗嘱藏哪了
我走进屋,盯着她。
柳玉茹冷笑:什么遗嘱我不知道!你们别想冤枉我!
再仔细找!特别是隐蔽的地方!
我对警员说。
一名警员走到衣柜前,敲了敲衣柜夹层:陈队,这里是空的!
他用工具撬开夹层,里面有个黑色的防水袋。
打开袋子,里面有一张折叠的纸,还有一根细铁丝!
我展开纸,上面是周志国的签名,写着
所有财产由女儿周曼继承——
正是遗嘱副本!
这是什么
我把遗嘱扔在柳玉茹面前。
柳玉茹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不是我偷的……
是他自己放在那的……
怀表里的铁丝也是他自己掉的
我拿出那根细铁丝,技术科检测过,铁丝上有你的指纹!
柳玉茹说不出话,双手发抖。
你修怀表时发现了遗嘱副本,就用磁铁吸走铁丝,偷走副本,还故意弄坏怀表,伪装成意外,对吧
我追问。
她沉默了半天,突然哭了:是!我就是想留着副本,万一以后有机会,还能分点财产……
我没想杀人啊!
没杀人燕窝里的药是谁放的怀表上的银汞合金是谁刮的
我拿出化验报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柳玉茹抱着头,哭声越来越大:我错了……
我不该贪心……
不该害他……
老张让人把柳玉茹带下去,警员们收拾好证据。
陈队,这下证据链全齐了!
小李兴奋地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觉得轻松。
一个遗嘱,一块怀表,就让一个家彻底散了。
走出柳玉茹家,周曼站在楼下,看到我就问:陈警官,找到怀表了吗
找到了,还有你爸的遗嘱副本。
我把怀表递给她,柳玉茹已经承认了,案子很快就能结。
周曼接过怀表,摩挲着表盘,眼泪掉了下来:谢谢陈警官,我爸总算能瞑目了。
以后好好生活,别让你爸担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车里,老张问:陈队,接下来怎么办
把证据整理好,明天提交检察院。
我看着窗外,还有,再查一下柳玉茹的银行流水,看看有没有异常交易,确认她没有同伙。
老张点头:我这就去办。
车子往警局开,我手里拿着周志国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
希望曼曼以后能平平安安,别为了钱跟人争……
我叹了口气,把日记收起来。
这案子虽然破了,但留下的遗憾,却再也弥补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所有证据整理好,送到检察院。
检察官看完材料,点了点头:证据充分,可以起诉柳玉茹故意杀人罪。
走出检察院,阳光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有点冷。
小李打来电话:陈队,柳玉茹的银行流水查完了,没异常交易,她确实是单独作案。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案子彻底结了,可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走到警局门口,看到周曼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陈警官,这是我爸的遗嘱,我想按他的遗愿,把一部分财产捐给癌症基金会。
她递过信封,还有这个,谢谢你帮我爸讨回公道。
信封里是一张感谢信,没有钱,只有几行手写的字。
我收下感谢信:应该的,以后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周曼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或许这样,才是对周志国最好的告慰吧。
回到办公室,我把日记和感谢信放在抽屉里。
这案子,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也照出了最后的一丝温暖。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案子,我还是会拼尽全力去查,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死者瞑目,让正义不缺席。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处理下一个案子。
生活还要继续,工作也不能停。
只是希望,以后这样的悲剧,能少一点。
5
最后救赎
5.刚把感谢信放进抽屉,老张就敲门进来:陈队,柳玉茹在审讯室闹着要见你,说有话要讲。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去看看。
走进审讯室,柳玉茹坐在椅子上,头发乱糟糟的,看到我就喊:陈警官,我是被冤枉的!那些东西都是周志国生前交给我的,他让我帮他保管!
我拉过椅子坐下:怀表是他让你修的里面的遗嘱副本也是他让你藏的
是!
柳玉茹立刻点头,他说怕周曼年轻,拿着遗嘱惹麻烦,让我先帮他收着!
那燕窝里的药呢银汞合金呢
我拿出化验报告,这些也是他让你放的
柳玉茹眼神躲闪:那……
那是巧合!燕窝是我买的,可能里面本身就有问题!银汞合金是我不小心碰掉的,跟他没关系!
巧合
我冷笑,你在心理科开的抗焦虑药,里面有巴比妥类物质,跟周志国血液里的成分一模一样,这也是巧合
柳玉茹低下头:那药是我自己吃的,我有焦虑症,医生开的药,很正常。
正常
我拿出旧磁卡的照片,你买的旧磁卡,刷开了医院的门禁,这也正常
我……
我就是好奇,想试试能不能进去看看周志国,没别的意思!
柳玉茹声音越来越小。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知道跟她硬耗没用,得找个突破口。
小李,技术科那边怎么样了柳玉茹的手机恢复好了吗
我走出审讯室,给小李打电话。
陈队,刚恢复完,里面有她跟一个备注‘王医生’的人的聊天记录,有点不对劲!
小李的声音很兴奋。
立刻拿过来!
我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小李拿着平板跑过来:你看,这是她案发前一周跟‘王医生’的聊天!
平板上的聊天记录很清晰:
巴比妥类药物和安眠药混合,多少剂量能致死
怎么让人看不出是他杀
用燕窝当载体行不行
王医生
回复:50
毫克就能致死,混在食物里看不出来,事后很难查。
我攥紧平板:这个‘王医生’是什么人
查了,不是正规医院的医生,是个黑市上卖药的,之前因为非法售药被处理过!
小李回答。
我立刻回到审讯室,把平板放在柳玉茹面前:认识‘王医生’吗这些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
柳玉茹看到平板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开始发抖。
我……
我不认识他,这不是我聊的!
她还在狡辩。
不是你
我点开聊天记录里的语音,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语音里传来柳玉茹的声音:王医生,你放心,钱我不会少你的,只要能解决问题。
柳玉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是我……
是我聊的……
说清楚,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追问。
柳玉茹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周志国不肯给我财产,还说要把所有东西都给周曼,我跟他结婚两年,什么都得不到……
我就是想让他‘走得快点’,这样我还能分点财产……
你怎么计划的
我先去心理科开了抗焦虑药,里面有巴比妥类物质,然后找‘王医生’问了剂量,把药混在燕窝里,送给周志国吃……
柳玉茹断断续续地说,我怕被人发现,又买了旧磁卡,想伪造有人闯进来的假象,还故意刮了补牙的银汞合金,撒在他掌心,想嫁祸给别人……
怀表里的遗嘱副本,是你偷的吧
是……
我帮他修怀表时,发现里面有遗嘱副本,就用磁铁吸走铁丝,把副本偷了出来,还故意弄坏怀表,伪装成意外……
我让警员把柳玉茹的供述记录下来,她签完字后,被带了下去。
陈队,证据链彻底闭环了!
老张走进来,这下柳玉茹想抵赖都不行了。
我点点头:把材料整理好,尽快提交法院。
处理完柳玉茹的事,我想起周曼,她之前说要捐遗产,不知道有没有反悔。
我给周曼打了个电话:周曼,你爸的遗产处理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警官,我……
我有点不想捐了。
为什么
我问。
柳玉茹害了我爸,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爸的,凭什么要捐给别人
周曼的声音带着怨气,那些病人跟我没关系,我只想把钱留着,给我爸报仇!
我皱起眉:你爸的日记里写着,希望你别为了钱跟人争,还想让你帮更多人。
可我爸都不在了!
周曼哭着说,他不知道我有多恨柳玉茹!
我想了想,挂了电话,开车去了周志国的公司。
之前在公司搜查时,我在周志国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当时没来得及解密。
我让技术科的人过来,解开了文件夹,里面有一段视频。
视频里,周志国坐在办公桌前,脸色虽然不好,但精神还不错:曼曼,爸爸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有些话想跟你说。
爸爸这辈子赚了点钱,但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没好好陪你长大。如果爸爸走了,希望你别记恨任何人,包括柳玉茹,她也是个可怜人。
爸爸想让你把一部分财产捐给癌症基金会,帮更多像爸爸一样的病人,少受点痛苦。爸爸知道你可能不理解,但爸爸希望你能做个善良的人,别被仇恨困住……
我把视频保存下来,给周曼打电话:周曼,你来一趟警局,我有东西给你看。
周曼很快到了警局,我把平板递给她,点开视频。
她看着视频里的父亲,眼泪止不住地掉。
视频放完后,周曼哽咽着说:我爸……
他还想着别人……
你爸不想看到你被仇恨困住,也不想看到你为了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我看着她,捐不捐遗产,你自己决定,但希望你能想想你爸的心愿。
周曼沉默了半天,抬起头:陈警官,我捐!我按我爸的遗愿,把一半财产捐给癌症基金会,还想成立一个心理援助小组,帮像我爸一样的病人缓解痛苦。
我笑了笑:这才是你爸想看到的。
几天后,周曼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她和癌症基金会的人签约的场景,照片里的她笑得很轻松。
又过了一个月,法院开庭审理柳玉茹的案子,她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周曼没有去庭审现场,她说:我不想再看到她,我想好好生活,完成我爸的心愿。
案子彻底结束后,我去了周志国的墓地。
周曼也在那里,她放了一束白菊在墓碑前: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帮更多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站在旁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里想,这或许就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吧。
离开墓地时,周曼对我说:陈警官,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仇恨里走不出来。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回答。
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这个案子,让我看到了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也看到了亲情的温暖和救赎。
或许,这就是办案的意义吧,不仅要找出凶手,还要帮更多人走出困境,找到生活的方向。
回到警局,小李拿着一份新的案卷进来:陈队,又有新案子了,我们走吧
我接过案卷,点了点头:走,去现场。
生活还要继续,案子也还会有,但我会一直记得这个案子,记得周志国的心愿,记得周曼的转变。
因为这些,才是支撑我一直走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