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连路旁的梧桐树叶都耷拉着脑袋,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古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将电瓶车停在树荫下,掏出手机确认地址。
您好,我是**房产的古陵,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他对着话筒说道,声音保持着职业性的热情。
好的,我马上下来。电话那端的女声清脆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古陵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领口,从包里拿出瓶装水猛灌了几口。做房产中介这一年,他已经习惯了在酷暑严寒中带客户看房。这行不容易,但每成交一单,带来的成就感足以抵消所有疲惫。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淡蓝色连衣裙的身影从小区门口走出。古陵抬眼望去,不禁微微一怔。照片上的客户已经足够漂亮,真人却更加出众——高挑的身材,约莫168公分,肌肤白皙得与炎炎夏日格格不入,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是会说话。
竹小姐古陵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您就是古先生吧竹水琉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麻烦您这么大热天跑一趟。
古陵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尖微凉。应该的,我们先去看看房子这套户型很方正,南北通透,您一定会喜欢的。
看房过程中,古陵保持着专业态度,详细介绍每个房间的布局和优势。竹水琉话不多,但问的问题都很在点子上,看得出来对购房有一定了解。
主卧朝南,采光很好,冬天阳光能照到大半个房间。古陵推开主卧室的门。
竹水琉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小区花园：视野不错。不过这卫生间稍微小了点。
确实不算大,但做了干湿分离,很实用。古陵补充道,而且业主报价低于市场价,性价比很高。
竹水琉点点头,没再多说。两人又看了另外两套房子,整个过程大约用了一个半小时。古陵感觉这单有希望,竹水琉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看得很仔细。
回到店里,古陵刚脱下汗湿的衬衫,换上备用的T恤,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竹水琉发来的消息：
古先生,刚才看的那套小三居,卫生间管道有没有老化问题另外,附近还有类似户型吗我想再多看看。
古陵眼睛一亮,客户主动追问通常是个好兆头。他迅速回复：管道去年全部更新过,我这里还有两套类似房源,明天可以带您去看看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几乎秒回：今天下午方便吗我正好有空。
古陵愣了一下,抬头看看窗外炙热的阳光,又低头看看自己刚换上的干净衣服,苦笑一下回复：可以的,三点钟我再去接您
太好了,谢谢您！麻烦啦~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古陵摇摇头,重新换上那件半湿的衬衫。为了开单,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下午看的房子并不理想,一套西晒严重,另一套楼层太低。竹水琉似乎也不满意,但看房过程中,她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古先生做这行多久了走在小区林荫道上,竹水琉忽然问道。
刚满一年。古陵老实回答,之前在外地做销售,后来回老家转行做了房产中介。
销售和中介差不多嘛,都是与人打交道。竹水琉笑着说,我觉得你挺专业的,比之前接触的几个中介靠谱多了。
过奖了,尽力而为。古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竹水琉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一瞬：我之前在外地工作,最近才回老家。父母催着我安定下来,买套房子。
现在买房是不错的时机,利率低。古陵接话道。
竹水琉轻轻嗯了一声,却没继续房产话题,反而说：其实我一个人住,不需要太大空间,就是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古陵点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客户突然分享个人信息,让他有些意外。
就这样,竹水琉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古陵看房,即使酷暑难耐也乐此不疲。更让古陵困惑的是,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聊工作之外的话题。
一天傍晚,看完最后一套房子,竹水琉忽然说：古先生,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古陵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结结巴巴地回答：竹、竹小姐很漂亮啊,为什么这么问
竹水琉低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总觉得自己不够好看。前段时间相亲,对方都没联系我第二次。
那是他没眼光。古陵脱口而出,随即觉得不太合适,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竹小姐条件这么好,不必在意一次相亲的结果。
竹水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亲爱的,见面了那你多看看。
古陵顿时语塞,脸颊发烫。竹水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于直白,忙解释道：啊,不好意思,我突然这么说吓到你了吧我就是开玩笑的...
没、没有。古陵强作镇定,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古陵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确定竹水琉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还是只是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无论是哪种,客户与中介之间的界限似乎正在变得模糊。
夏去秋来,古陵陆续成交了几单,但竹水琉始终没有找到心仪的房子。他们保持着联系,竹水琉偶尔会发来一些房源链接询问意见,聊着聊着就会转到生活琐事上。古陵得知她28岁,之前在一线城市做设计工作,如今回老家是想换个生活环境。
父母总觉得我该结婚了,整天催个不停。一次聊天中,竹水琉抱怨道,好像女人过了三十就没人要似的。
古陵回复：现在三十多岁单身很正常,婚姻大事急不得。
你呢有女朋友吗竹水琉突然问。
古陵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没有,工作太忙,没时间谈。
你这么高大帅气,应该很受欢迎才对。竹水琉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190的身高,走在街上都很显眼吧
古陵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发了个挠头的表情包。竹水琉的直白让他既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
初冬的一个下午,古陵正在整理房源信息,手机突然响起。是竹水琉。
古先生,现在有空吗我想看房。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古陵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今天吗可能有点晚,很多业主不方便晚上看房。
就现在看好吗我刚好有空。竹水琉坚持道,有一套房子,我看图片很不错。
古陵查找了一下系统记录：这套啊...业主出国了,把钥匙托管给我们了。不过那房子还没通电,晚上看可能不太方便。
没关系,就用手机照明嘛。竹水琉语气轻快,看完我请你吃饭,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我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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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陵犹豫了一下。冬季天黑得早,与女客户单独去看没通电的房子,似乎不太合适。但成交的希望支撑着他：好吧,那我半小时后去接您
不用,直接小区见吧！竹水琉说完就挂了电话。
古陵摇摇头,收拾好东西,向同事打了声招呼就提前下班了。一路上,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了所以然。或许竹水琉只是突然有空,想尽快定下房子吧。
到达小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竹水琉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米白色长款羽绒服,围巾裹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不好意思,临时起意让你跑一趟。她说话时呼出白气,在寒冷的冬夜里格外明显。
没事,应该的。古陵拿出钥匙,不过这房子真的没通电,我们可能看得不太清楚。
没关系,看看格局就好。竹水琉跟着他走进楼道。
打开房门,屋内果然一片漆黑。古陵打开手机电筒,光束在空荡的房间里扫过。
这是客厅,大约25平,朝南。古陵专业地介绍着,声音在空房间里产生轻微回响。
竹水琉默默跟在后面,偶尔伸手摸摸墙壁和窗框。当他们走到主卧室时,竹水琉突然说：这里视野真好,能看到江景呢。
古陵走到她身边,望向窗外。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江面上偶尔有游船经过,划出一道道光痕。
确实不错,白天看应该更漂亮。古陵说着,不经意转头,发现竹水琉正看着自己而不是窗外。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古陵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一个小凸起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竹水琉急忙伸手扶他,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在那一刻,古陵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
对不起！古陵赶紧站稳,心跳加速。
没关系。竹水琉轻声说,却没有立即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古陵感到一阵尴尬,同时又有些舍不得拉开距离。竹水琉身上的淡淡香气萦绕在他鼻尖,与空房间里的灰尘味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再去看看卫生间古陵最终打破沉默,向后退了一步。
竹水琉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失望。
看完房子,两人走下楼梯。古陵正准备道别,竹水琉却抢先开口：说好请你吃饭的,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陪我去喝两杯吧
我不太会喝酒。古陵下意识拒绝,尽管他的酒量其实不错。
我教你嘛。竹水琉眨眨眼,就当是感谢你这么多天的辛苦。
古陵犹豫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在怂恿他接受。最终,成交的希望和对竹水琉的好感占据了上风：那好吧,不过我只能少喝一点。
日料店的包间里,暖气和清酒很快驱散了冬夜的寒意。几杯下肚,竹水琉的脸颊泛起红晕,话也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古陵,她直接叫他的名字,我回老家这半年,你是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古陵也有些微醺,笑问：不会吧你条件这么好,应该很多人想跟你做朋友才对。
竹水琉摇摇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不一样。那些人要么是想追我,要么是父母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只有你,一开始就纯粹是业务关系。
现在也是业务关系啊。古陵提醒道,不知是在提醒她还是提醒自己。
竹水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对,业务关系。她举起酒杯,为我们的业务关系干杯。
不知喝了多少,离开餐馆时,两人都有些脚步不稳。古陵叫了代驾,先送竹水琉回家。
车上,竹水琉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不想一个人回去。
古陵身体一僵,心跳骤然加速。他没接话,假装已经醉得迷糊。
到达竹水琉住的小区,古陵扶她下车：需要送你上楼吗
竹水琉点点头,眼神迷离。
电梯里,两人沉默无言。古陵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既期待又害怕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打开房门,竹水琉没有开灯,而是转身面对古陵。黑暗中,她的眼睛格外明亮：要进来坐坐吗
古陵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进房间。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刹那,竹水琉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瞬间,古陵的大脑一片空白。竹水琉的嘴唇异常柔软,还带着清酒的甜香。他本该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反而搂住了她的腰,回应起这个吻来。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发生在梦中。衣物一件件落在地板上,两具身体交织在沙发上,然后是床上。古陵完全被本能支配,抚摸着她柔软的胸部,感受着她光滑的肌肤。竹水琉的呻吟声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
当一切平息,酒精的作用逐渐消退,古陵看着身边熟睡的竹水琉,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做了什么与客户发生关系,这完全违背职业道德,更不用说他对竹水琉几乎一无所知。
想起网络上那些关于性病恶意传播的新闻,古陵的心沉了下去。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衣服,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竹水琉的家。
第二天清晨,古陵在忐忑中等来了竹水琉的消息：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好像有点喝多了【笑脸】
古陵盯着手机屏幕,不知如何回复。最后他只好写道：没关系,我也喝多了。抱歉有些失态。
竹水琉很快回复：不必道歉,我很开心。后面跟着一个害羞的表情。
古陵更加困惑了。他不知道竹水琉是真心对他有好感,还是只是一夜情。无论是哪种,这种关系都太过复杂。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依然保持联系,但古陵明显冷淡了许多。竹水琉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仍时不时发消息约他看房或吃饭。
一次聊天中,竹水琉提到周末要和干哥哥一起去爬山。古陵随口问了句干哥哥是谁,竹水琉解释说是在外地工作时认识的一位大哥,关系很好,像亲人一样。
他离婚两年了,最近情绪不太好,所以我陪他去散散心。竹水琉补充道。
古陵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虽然他没有立场干涉竹水琉的社交,但干哥哥这个词总让他联想到一些不正当的关系。加之竹水琉如此轻易就与他发生关系,让古陵不禁怀疑她是否对每个人都这样。
渐渐地,古陵回复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几乎不再主动联系竹水琉。竹水琉也感受到了他的疏远,发了几次消息后,就不再打扰他了。
时间飞逝,两年过去了。古陵已经成长为公司的金牌销售,带了好几个徒弟。一个周五的晚上,团队完成了一个大单,大家决定去饭店庆祝。
古哥,听说这家江南菜很棒,尤其是他们的糖醋排骨。年轻的小张边走边介绍,而且服务员个个漂亮,养眼啊！
古陵笑着摇摇头：你就知道看美女,好好学业务才是正经。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走进饭店,被领到预定的包间。点完菜,古陵起身去洗手间,路过收银台时,不经意瞥了一眼,突然觉得收银员有些面熟。
对方恰好抬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
古陵收银员先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古陵仔细一看,竟然是竹水琉。她比两年前瘦了些,头发剪短了,显得更加干练。
竹小姐你在这里工作古陵有些惊讶。他记得竹水琉是做设计工作的,怎么会在一家饭店做收银
竹水琉笑了笑：兼职而已,晚上没事赚点外快。她打量了一下古陵,你看起来不错,还在做房产吗
是的,还在老本行。古陵感到一丝尴尬,你呢最后买房子了吗
竹水琉摇摇头：后来工作有变动,就没买成。不过现在也挺好。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古陵得知竹水琉如今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晚上来朋友的饭店帮忙。她看起来状态不错,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两人之间那段暧昧的过往。
回到包间,古陵有些心不在焉。同事们的谈笑风生仿佛隔着一层膜,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两年前的那些夏日和那个冬夜。
吃完饭,古陵主动去结账。竹水琉熟练地操作着收银机,递给他发票时轻声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古陵真诚地说,保重。
你也是。
走出饭店,冬夜的寒风吹在脸上,古陵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张凑过来挤眉弄眼：古哥,那个收银员美女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啊,一直朝我们这边看。
别胡说,以前的一个客户。古陵淡淡地说。
客户那你有没有打折啊另一个同事起哄道。
古陵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饭店门口。竹水琉正好送另一批客人出来,站在灯光下,微笑着挥手道别。那一刻,古忽然想起那个冬夜,她也是这样站在灯光下,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缭绕。
走吧。古陵转身对同事们说,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回家的路上,古陵不由自主地翻出手机里与竹水琉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年前的一个春天,竹水琉发来一个房产链接,问他觉得那房子怎么样。古陵隔了一天简短回复：户型不错,但地段偏,升值空间小。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点开竹水琉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转发的一篇设计文章,配文：总是被客户虐,虐着虐着就习惯了【哭笑不得】
再往前翻,偶尔有生活分享,照片中的她总是笑着,但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有一张是爬山时拍的,身后有一个中年男子的背影,想必就是那位干哥哥吧。
古陵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点赞,退出了微信。
日子照常过着,带客户看房、谈判、签单,周而复始。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古陵会想起竹水琉,想起那个疯狂的冬夜。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疏远她,现在会怎样但人生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和后果。
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古陵正在带一对年轻夫妇看房,手机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竟然是竹水琉发来的消息。
嗨,最近好吗突然想起你,冒昧问一下,你还做房产中介吗
古陵愣了一下,快速回复：还在做,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竹水琉几乎秒回：我想买房,这次是认真的。
古陵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期待又抗拒。他定了定神,回复道：好的,什么时候方便看房
今晚如何竹水琉的回复让古陵再次愣住。又是晚上历史要重演吗
犹豫片刻,古陵回道：今晚已有安排,明天白天可以吗
这次竹水琉隔了一会儿才回复：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有空。没关系,如果你不方便,我找别人也行。
古陵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那就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好的,不见不散。竹水琉回复道,后面加了一个笑脸。
古陵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他继续带客户看房,但心思早已飘远。
晚上七点,古陵准时到达小区门口。令他意外的是,竹水琉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古先生,这是我妈妈。竹水琉介绍道,妈妈,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古经理,很专业的中介。
古陵一时没反应过来,机械地与竹妈妈握手问好。竹水琉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妈妈想在我附近买套小户型,这样互相有个照应。竹水琉解释道,她腿脚不太好,所以只能晚上我下班后陪她来看房。不好意思又占用你休息时间了。
古陵这才明白过来,顿时为自己的多想感到羞愧：没关系,应该的。那我们去看房子吧
看房过程中,竹妈妈问题很多,从水管材质问到邻居素质,古陵都耐心解答。竹水琉偶尔补充几句,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
看完三套房,竹妈妈显然累了。竹水琉拦了辆出租车先送母亲回家,然后返回来找古陵。
谢谢你,竹水琉说,妈妈问题比较多,麻烦你了。
没事,老人家考虑周全是应该的。古陵看着竹水琉,忍不住问,你...最近怎么样
竹水琉笑了笑：就那样吧。工作、回家,两点一线。偶尔和朋友们聚聚。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和干哥哥合伙开了家小设计工作室,所以晚上要去饭店兼职,补贴一下。
古陵惊讶地看着她：你自己创业了厉害啊。
勉强糊口而已。竹水琉摇摇头,不过做自己喜欢的事,再累也值得。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中,一时无言。路过两年前去过的那家日料店,竹水琉突然说：那家店倒闭了,改成火锅店了。
古陵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新的招牌：是啊,时代变化快。
人也变得快。竹水琉轻声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古陵的脸。
古陵感到一丝愧疚,停下脚步：竹小姐,关于两年前的事...
都过去了。竹水琉打断他,微笑着,那时我刚回老家,人生地不熟,可能给你造成困扰了。抱歉。
古陵没想到她会道歉,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不,该道歉的是我。我后来态度冷淡,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为听说我有干哥哥竹水琉接话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古陵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竹水琉叹了口气：猜的。很多人都误会过。她抬头看向夜空,呼出的白气缓缓上升,他是我前上司,也是我的导师。他妻子因病去世后,他一直很消沉。我们就像亲兄妹一样,他帮我很多,我也尽力帮他走出阴霾。
古陵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出困扰他两年的问题：那为什么那天晚上...
因为你是个好人。竹水琉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段时间我很迷茫,你耐心陪我看房,听我唠叨。那天晚上,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她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总之,对不起,也谢谢你。
古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感到释然。原来他们之间没有阴谋,没有恶意,只是两个孤独的人在错误的时间相遇。
其实,古陵鼓起勇气说,那天晚上我也很开心。只是后来不知道如何处理那种关系。
竹水琉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古陵也笑了,走吧,我请你喝杯热饮,算是庆祝重逢。
不怕我又‘骚扰’你竹水琉开玩笑地问。
古陵坦然回答：现在是朋友了,不是吗
竹水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被真诚的笑意取代：对,朋友。
走在冬夜的街道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再遥远也不再靠近,恰到好处。古陵想起一年夏天,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闯入他的生活,又在一个冬夜悄然离开。如今又一个冬天,他们重逢,解开了心结。
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人注定是过客,有的人会成为朋友。而每一个相遇,无论结局如何,都值得珍惜。
下次我带妈妈白天看房吧,请假也要来。竹水琉突然说,不再让你为难了。
古陵摇摇头：没事,晚上也行。现在是朋友了,照顾朋友是应该的。
竹水琉看着他,眼中闪烁着路灯的光芒：谢谢你,古陵。
不客气,水琉。
他们相视而笑,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夜空中交织,然后缓缓散去,如同那些过去的误解与遗憾,终于在这个冬夜得到了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