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价值三亿、全球唯一的超跑烛龙,被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主播给创了。
她踩着高跟鞋,指着我变形的车头,哭着说她的名牌丝袜刮坏了。
我看着她直播间里几百万人同时在线,直接把她按在车头盖上,凑到她耳边告诉她：今天,你不光要赔车,还得赔我一个世界第一。
她那张网红脸瞬间煞白,直播间里的老铁们更是直接炸了锅,礼物刷得比加特林还快,都以为这是我们俩新排练的付费短剧。
01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撕裂了CBD的宁静夜晚。
我亲手打造的、价值三亿的烛龙,此刻半个车头成了一堆废铁,碳纤维车身像是被巨兽啃过一口。而罪魁祸首,正举着手机,满脸惊魂未定地对着屏幕哭诉：宝宝们,吓死我了！有人别我的车！我的脚都软了！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空气中弥漫着轮胎烧焦的糊味和她身上廉价的香水味。她叫姜淼,一个靠着擦边直播和战兰人设爆火的顶流女主播。此刻,她直播间的人数正在以几何级数飙升,弹幕滚得飞快。
卧槽！这姐们儿是懂直播的,主打一个真实！
这什么车啊看着好贵的样子,淼淼没事吧
对方全责！必须让他赔到破产！
姜淼看了一眼弹幕,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把镜头对准我,带着哭腔的嗓音瞬间拔高八度：就是你！你为什么突然停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我的腿都吓软了,我的丝袜也刮坏了,这可是限量款！你赔得起吗
我甚至没看她那双号称投保百万的腿,目光死死钉在她身后那辆粉色的保时捷718上——车头只是轻微剐蹭,甚至不如我这烛龙一个后视镜贵。
下车。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
姜淼被我看得一哆嗦,但直播间几百万人的注视给了她无穷的勇气。她挺了挺那傲人的胸脯,梗着脖子喊：你吼什么吼信不信我叫我的粉丝人肉你！你一个开破改装车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破改装车我重复了一遍,气笑了。这辆烛龙,是我和哥哥厉承风耗时五年,呕心沥血打造的唯一一辆原型车,搭载着我们公司最新、也是全球唯一的奇点能源核心。今晚,我正是要开着它,去参加那场决定公司未来十年命运的全球新能源发布会。
现在,全完了。
我的助理陈默脸色惨白地跑过来,在我耳边急促地说：厉总,发布会还有四十分钟,董事会那边已经疯了……
我抬手打断他,一步一步走向还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引导粉丝网暴我的姜淼。她似乎被我的气场震慑,下意识地后退,高跟鞋一崴,狼狈地跌坐在地。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几百万粉丝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没理会她的叫嚣,而是从她掉在地上的手机旁捡起它,对着那个还在疯狂滚动的弹幕,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各位老铁,想看点刺激的吗
没等直播间的人反应过来,我单手把姜淼从地上拎起来,无视她的尖叫和挣扎,将她整个人按在我那堆废铁般的车头盖上。滚烫的引擎余温让她浑身一颤。
我俯下身,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人和手机麦克风能听到的声音说：今天,你不光要赔车,还得赔我一个世界第一。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而姜淼,她终于从那张精致的网红脸上,挤出了真正的恐惧。
02
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场荒诞的直播闹剧。
姜淼的经纪人王姐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上来就把姜淼护在身后,对着我就是一顿输出：你谁啊你！你知道她是谁吗公众人物！你当着几百万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姗姗来迟的交警。领头的交警看了一眼现场,又看了看我这张在财经杂志上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厉……厉总他试探性地问。
我点了点头。
王姐的叫嚣戛然而止,她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显然也认出了我。京圈谁不知道,厉氏集团的太子爷,厉承言。一个从华尔街杀回来的狠角色,两年时间就把风雨飘摇的厉氏变成了新能源领域的巨无霸。
姜淼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躲在王姐身后,还在小声嘀咕：什么厉总,不就是个臭开车的……
闭嘴！王姐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声音清脆。
姜淼捂着脸,彻底懵了。
交警公事公办地勘察现场,调取了路口监控。结果毫无悬念,姜淼为了在直播时秀她的新车技,强行变道加塞,百分之百全责。
根据交通法……姜女士,您将承担本次事故的全部责任。交警的话音刚落,王姐的腿一软,差点跪下。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凑上来说：厉总,您看……这都是误会。淼淼她年纪小,不懂事。车子的维修费我们全赔,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赔我看着那堆已经不能称之为车的废铁,笑了,你拿什么赔
这辆‘烛龙’,车身材料是航天级定制合金,保险公司拒保。动力核心‘奇点’,是厉氏研究院的最高机密,研发成本超过三十亿。它全球只有一辆,是我亲手造的。你说,值多少钱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砸在王姐和姜淼的心上。姜淼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终于明白,她撞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她永远无法企及的世界。
厉总,我们……我们分期……王姐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要钱。我打断她,目光转向姜淼,我要她。
空气瞬间安静。王姐和交警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姜淼更是浑身一颤,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恐惧。
你……你无耻！她咬着牙骂道。
别误会。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她刚才挣扎时弄皱的袖口,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我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你,姜淼,就是我的私人司机兼助理,直到我认为你还清债务为止。
我从陈默手里接过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扔到她面前。签了它。否则,我现在就让公司的法务部起诉你,商业间谍罪、窃取商业机密罪,罪名你随便挑。我保证,你下半辈子,会在牢里把今天的直播内容,一帧一帧地回忆清楚。
这不是恐吓。发布会泡汤,股价暴跌,竞争对手很快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我需要一个出气筒,也需要一个挡箭牌。而她,这个亲手点燃导火索的女人,是最好的人选。
姜淼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看着地上的合同,又看看我,眼神从不甘、愤怒,最终变成了绝望。
王姐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最终,姜淼颤抖着手,捡起了那份合同。我注意到,她每次紧张或害怕的时候,右手都会下意识地摩挲左手手腕上那串看起来很旧的檀木手串。这是她的小动作,也是她的软肋。
03
第二天,姜淼准时出现在厉氏集团的地下车库。
她脱下了那些花里胡哨的网红装,换上了一身规规矩矩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脸上那能刮下来二两腻子的浓妆也卸了,露出一张素净但依然漂亮的脸。只是那双眼睛红肿着,写满了不情不愿。
厉总,我来报到了。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把一把车钥匙扔给她。那是一辆最低配的大众帕萨特。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座驾,也是我的。
姜淼看着那把朴实无华的车钥匙,再看看车库里停着的那些限量版豪车,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她大概以为,给我当司机,至少也能开上劳斯莱斯。
怎么不满意我挑了挑眉。
……满意。她几乎是咬碎了后槽牙说出这两个字。
去公司的路上,她全程黑着脸,车开得横冲直撞,好几次都差点追尾。我坐在后座,闭着眼,也不说话。直到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前排座椅上。
你是想再赔一辆帕萨特吗我冷冷地开口。
她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没敢吱声,但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到了公司,我直接带她去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陈默已经等在那里了。
从今天起,她负责我的一切日常事务。你把工作交接一下。
陈默愣了一下,但还是专业地点了点头：好的,厉总。他看向姜淼,眼神里带着同情。
这是厉总的日程表,他早上九点要喝一杯手冲的蓝山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水温必须是92摄氏度。十点……
陈默还没说完,姜淼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伺候人吗我一个头部主播,这点事还搞不定
我没说话,只是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我抬起手,食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我的习惯,每当我要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或是要发火之前,都会有这个动作。
姜淼显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拿起咖啡豆,胡乱地磨了一通,又用饮水机里的热水随便一冲,端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厉总,您的咖啡。
我端起来,看了一眼那杯浑浊的液体,然后当着她的面,直接倒进了旁边的绿植盆栽里。
重做。
你！姜淼的脸瞬间涨红。
水温不对,豆子磨得太粗,滤泡时间也太长。我平静地指出她的错误,我这里不是你的直播间,收起你那套糊弄粉丝的把戏。做不好,就滚。
你这是职场PUA！她终于爆发了,把网络上学来的词用了出来。
PUA我笑了,姜小姐,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我们之间不是劳动关系,是债务关系。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偿还你那三亿的债务。什么时候你的服务让我满意了,你的债务才能减少万分之一。现在,你还欠我两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七千。
姜淼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大概从没想过,她引以为傲的流量和口才,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境外未知号码的字样。
我接起电话,按了免提。一个带着浓重东瀛口音的英语传来：厉桑,听说你的‘烛龙’出事了我们三井财团对你的‘奇点’核心技术非常感兴趣。五亿美金,把那堆‘废铁’卖给我们,如何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消息传得真快。
姜淼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她的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她撞坏的,不仅仅是一辆车,而是一个足以引发国际商业战争的潘多拉魔盒。
04
不卖。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顺手将那个号码拉黑。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姜淼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媚态和算计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慌。
厉……厉总,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现在说这些,晚了。我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心情烦躁到了极点。烛龙的损毁,不仅让发布会搁浅,更让我和哥哥多年的心血暴露在了群狼环伺的视野之下。三井财团只是第一个,接下来,闻着味儿来的鬣狗会越来越多。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间办公室半步。所有对外通讯,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下达了命令。这既是惩罚,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她嘴里撬出点关于烛龙的细节。
姜淼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战兰人设,在绝对的权力和现实面前,碎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办公室成了战时指挥部。公司的股价因为发布会取消而连续三天跌停,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天天打电话来施压。公关部忙着处理网络上关于烛龙车祸的各种猜测和谣言。而我,则在和技术团队夜以继日地评估奇点核心的受损情况。
姜淼成了办公室里最诡异的存在。她不能走,也无事可做,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她从一开始的坐立不安,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她开始默默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会按照我严苛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地重煮咖啡,直到水温、粉末粗细、冲泡时间都分毫不差。她会在我们开会到深夜时,悄悄订来热气腾腾的夜宵。她甚至会趁我打盹的时候,给我披上一件毯子。
她的动作很轻,很笨拙,甚至有些可笑。一个在直播间里能言善辩、八面玲珑的顶流主播,在现实生活中,却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显得生疏。
这天凌晨三点,我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她。
她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走过来,放到我手边,低声说：喝点吧,你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
我看了她一眼。卸下浓妆的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那张总是带着攻击性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和……愧疚
你不用做这些。我端起咖啡,温度正好。
我……我只是想做点什么。她绞着衣角,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外面的新闻……我都看到了。厉氏的股价,还有那些……说你是商业骗局的报道……
所以,你是在同情我我嗤笑一声。
我不是！她急忙否认,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
没有如果。我打断她,就算没有你,也会有李淼,王淼。只要‘奇点’存在一天,这些事迟早会发生。你不过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了那个位置上而已。
我的话很冷酷,却也是事实。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意外都可能成为引爆危机的导火索。
她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
厉总,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我是说……真正能帮上忙的事。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我这张脸,还有几百万粉丝……或许……或许我能帮你引导一下舆论
我看着她,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女人。她不再是那个愚蠢、虚荣的女主播,而是在绝境中,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求生者。
引导舆论我敲了敲桌子,你打算怎么引导开个直播,哭着告诉你的粉丝,你错了,然后让他们都来买厉氏的股票吗
我的话里带着嘲讽,但她却认真地思考起来。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陈默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
厉总,不好了！姜淼的经纪人王姐,在网上爆料了！她说……她说我们非法拘禁姜淼,还说‘烛龙’车祸是一场您为了炒作自导自演的阴谋！
我眼神一凛。而姜淼,在听到王姐两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失。
05
网络舆论彻底爆炸了。
王姐的爆料长文图文并茂,声泪俱下。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保护旗下艺人,不惜对抗资本恶龙的悲情英雄。文章里,我成了控制欲极强的变态总裁,厉氏集团成了草菅人命的黑心企业。而那场车祸,则被她描绘成我为了给新产品造势,不惜牺牲姜淼名誉的苦肉计。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巧的车祸,还正好在直播！
资本家为了热度真是不择手段,心疼我淼宝！
抵制厉氏！还我淼淼自由！
姜淼的粉丝们被彻底点燃了,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厉氏的股价应声再次跳水,甚至连带着整个新能源板块都一片惨绿。董事会的电话几乎要被打爆,几个老股东已经嚷嚷着要召开紧急会议,罢免我的CEO职务。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诅咒,面沉如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姜淼的声音在颤抖,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的王姐,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从背后捅她一刀。
为什么我冷笑一声,调出了一份资料,扔到她面前,自己看。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就在昨天,王姐将她持有的姜淼工作室的全部股份,以一个极低的价格,转让给了我们的死对头——三井财团旗下的一个空壳娱乐公司。
她把你卖了。我言简意赅。
姜淼看着那份协议,如遭雷击。她终于明白,王姐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吃她最后的人血馒头。通过制造这场舆论风暴,王姐不仅能从三井那里拿到一笔巨款,还能彻底毁掉她,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姜淼这个摇钱树会脱离她的掌控。
这个……贱人！姜淼的眼睛瞬间红了,她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背叛。她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要干什么打电话去骂她一顿,然后呢我拦住她。
我要去开发布会！我要告诉所有人真相！她激动地喊道。
真相我看着她,你说的真相,有人信吗在他们眼里,你现在就是个被资本控制的提线木偶,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让你说的。你出去,只会被他们撕得更碎。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所有的火焰。她颓然地坐回沙发上,抱着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的哭声和键盘的敲击声。
我没有安慰她。商场如战场,同情心是最廉价的东西。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破局的办法。
三井财-团这一招釜底抽薪,打得又狠又准。他们利用王姐这个内鬼,将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升级成了席卷全网的公关危机,目的就是为了搞垮厉氏的声誉,从而低价收购我们的奇点技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由黑转白。
姜淼的哭声渐渐停了。她抬起那张泪痕斑斑的脸,看着我一夜未眠却依旧冷静的侧脸,眼神复杂。
厉承言。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你……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我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将一份名为破晓计划的文件加密发送出去。然后才转过头,看着她。
商场上,没有意外,只有人性。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初升的太阳为这座城市镀上一层金边。
怎么办我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不是喜欢看戏吗那我就给他们演一出大的。
我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姜淼,想报仇吗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她愣愣地看着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我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绝对的自信和掌控一切的力量。
她犹豫了几秒钟,然后,用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好。她说,我跟你干。
06
破晓计划的第一步,是沉默。
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里,无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厉氏集团和我的个人社交媒体,都保持了诡异的静默。没有澄清,没有声明,没有律师函警告。就像一头面对挑衅的雄狮,选择了暂时性的蛰伏。
这种反常的沉默,让原本就狂热的舆论变得更加疯狂。
看吧！厉承言怂了！他肯定是心虚了！
资本的力量真可怕,连个屁都不敢放。
心疼淼淼,被白白欺负了,连个公道都讨不回。
王姐和她背后的三井财团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王姐更是趁热打铁,开启了巡回专访,在各大媒体上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暴行,俨然一副正义化身的模样。
而在这死寂的沉默之下,我和我的团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高强度运转着。
技术部在无菌实验室里,小心翼翼地修复着奇点核心。法务部在收集王姐和三井财团恶意操纵舆论、进行不正当商业竞争的证据。而我,则和公关部的负责人,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即将到来的雷霆反击。
姜淼成了我身边最特殊的存在。她不能回家,也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只能待在我的办公室或者休息室。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她看到,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此刻都眼窝深陷,靠着咖啡和功能饮料续命。她看到,无数的数据和报告像流水一样汇总到我这里,而我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精准的判断和指令。她看到,面对董事会的咆哮和威胁,我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抛售股票,我个人全部接盘。
她眼中的世界,正在被颠覆。她过去以为的顶流,在这样真正的商业战争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这天晚上,我又一次通宵工作。姜淼默默地给我泡好咖啡,然后从休息室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她走到我身后,用棉签蘸了点红花油,轻轻地在我太阳穴上揉了起来。她的动作很生涩,力道也忽轻忽重,但那股清凉的药油气息,确实让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不少。
你从哪学来的我闭着眼,没有拒绝。
我……我以前拍戏的时候,有个老演员教我的。他说这样可以提神。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不确定。
我没再说话,任由她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这是这些天来,难得的片刻安宁。
厉承言,她忽然开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些证据甩出去你明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清白我睁开眼,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姜淼,成年人的世界里,清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现在他们相信我是一个恶棍,那无论我拿出多少证据,他们也只会认为那是我伪造的。
那……那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她有些迷茫。
意义在于,我要的不是清白。我坐直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要的是胜利。一种让他们哑口无言、无力反驳的,彻底的胜利。
我的眼神让她心头一震。她忽然明白了,我这七十二小时的沉默,不是在退缩,而是在蓄力。像一张拉满的弓,只等待一个最佳的发射时机。
就在这时,陈默推门而入,他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厉总,‘奇点’核心……修复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是潜伏在三井财团内部的线人发来的密信。
三井已启动最终收购方案,明日上午十点,将召开全球新闻发布会,宣布收购厉氏核心技术。
时机,到了。
我看着姜淼,她也看着我。我们都知道,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
准备一下。我对她说,明天,你将是全场最闪耀的明星。
她的左手下意识地抚上右腕那串旧檀木手串,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取而代fass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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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十分。
三井财团的全球新闻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全球上百家主流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主席台。三井的社长,山本雄一,正满面春风地准备宣布他们辉煌的胜利。
王姐也坐在第一排,穿着一身名贵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俨然一副成功女性的模样。她不时地向相熟的记者点头致意,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时刻。
网络直播间里,数千万人在线等待。弹幕上全是对厉氏的嘲讽和对三井的吹捧。
哈哈,厉氏这下完蛋了,核心技术都要被人家收购了。
这就是得罪我们淼淼的下场！
三井牛逼！为民除害！
上午十点整,发布会准时开始。山本雄一清了清嗓子,用他那蹩脚的中文,意气风发地开口：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非常荣幸地宣布,三井财团将……
他的话还没说完,会场厚重的双开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刺眼的阳光涌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我,厉承言,身着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逆光而立,身后跟着的,是同样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气场全开的姜淼。
我们身后,是数十名穿着统一制服、表情冷峻的安保人员。
全场哗然。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什么情况厉承言怎么来了
他想干什么来砸场子的吗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好A啊！等等……那不是姜淼吗！
山本雄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王姐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指着姜淼,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上主席台,从目瞪口呆的山本身边拿过话筒。
山本先生,别着急宣布。我对着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你的收购,我还没同意呢。
我打了个响指。会场后方的大屏幕瞬间亮起,取代了原本三井的Logo。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的开头,是烛龙车祸的行车记录仪视角,清晰地记录了姜淼是如何强行变道、导致事故的全过程。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王姐在咖啡厅里,和三井的人秘密会面的监控录像。他们交易的对话,被收录得一清二楚。
……只要把事情闹大,搞臭厉承言,厉氏的股价就会崩盘。到时候我们再出手,事成之后,这个数是你的。
没问题！姜淼那个蠢货,还以为我在帮她呢。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王姐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瘫软在椅子上。
视频还在继续。最后,是三井财团通过黑客手段,攻击厉氏集团服务器,企图窃取奇点核心数据的IP地址和操作记录。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直播间里,前一秒还在狂欢的弹幕,这一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本雄一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我手里竟然掌握着如此致命的证据。
这……这是污蔑！是伪造的！他声嘶力竭地狡辩。
伪造我笑了。我再次打了个响指。
会场的大门再次打开。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以及商业罪案调查科的探员。他们径直走到山本雄一和王姐面前。
山本雄一先生,王慧女士,你们涉嫌多项严重商业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王姐当场就崩溃了,哭喊着被拖了出去。山本雄一还想反抗,但很快就被制服。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我看着台下已经完全惊呆的记者们,举起了话筒。
各位,好戏看完了。现在,轮到我的主场了。
我转身,将舞台中央的位置,让给了我身边的姜淼。
下面,有请厉氏集团新能源项目,及‘烛龙计划’的首席代言人、首席体验官,姜淼女士,为大家揭晓‘奇点’的真正秘密。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姜淼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靠擦边和吵架来博取眼球的女主播。她站得笔直,眼神坚定,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她那只习惯性摩挲手串的手,此刻稳稳地握住了话筒。
08
大家好,我是姜淼。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沉稳,带着一种浴火重生后的力量感。没有了往日的娇嗲,也没有了刻意的战兰人设,只是平静地做着自我介绍。
台下的记者们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愣住了。他们印象中的姜淼,要么是在镜头前扭捏作态,要么是像个泼妇一样和人对骂。眼前这个从容、自信、气场强大的女人,让他们感到无比陌生。
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姜淼的目光扫过全场,没有丝毫闪躲,关于我和厉总,关于那场车祸,关于厉氏集团。今天,我会给大家一个完整的答案。
她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转身指向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笑得无比灿烂的少年,他们勾肩搭背,身后是一堆杂乱的汽车零件。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我。而另一个,眉眼间与我有七分相似,笑容却更加阳光。
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厉总的哥哥,厉承风先生。姜淼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他也是‘烛龙计划’的最初构想者,一位真正的天才。
会场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关于我哥哥厉承风的事,外界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英年早逝。
很多人以为,‘烛龙’是一辆为了炫富而打造的超跑。但事实是,它是承风先生的遗作,也是他和厉总兄弟二人,想要改变世界能源格局的梦想结晶。而那个所谓的‘奇点’核心,它的真正名字,叫做‘承风之心’。
姜淼顿了顿,给了所有人一个消化的时间。
承风先生在一场意外中去世后,厉总接过了他的遗志,耗费了无数心血,才终于让‘承风之心’从图纸变成了现实。那场发布会,本该是向全世界介绍这个伟大成果的时刻,本该是告慰承风先生在天之灵的时刻。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很快控制住了。
而我,却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虚荣,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向着台下,向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这里,我向厉承言先生,向厉承风先生,向厉氏集团的每一位员工,以及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对不起。
这一躬,真诚而坦荡。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滚动起来,但内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靠……原来是这样……
我破防了,这是一个关于兄弟和梦想的故事。
突然觉得姜淼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知错能改,比那个王姐强一万倍。
姜淼直起身,继续说道：车祸之后,厉总并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对我进行人身禁锢。相反,他给了我一个近距离观察真相、弥补过错的机会。我所签下的,不是什么卖身契,而是一份保密协议,以及一份……自我救赎的合同。
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仰慕。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以一个肇事者的身份,而是以‘烛龙计划’首席体验官的身份,向大家宣布——
她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厉氏集团,‘破晓计划’,正式启动！三天后,我们将在这里,向全世界,现场展示‘承风之心’的真正力量！届时,我将亲自驾驶修复后的‘烛龙’,完成它本该完成的使命！
话音落下,全场掌声雷动。
记者们疯了一样地按动快门。这场发布会,一波三折,反转再反转,信息量大到爆炸。他们知道,明天的头版头条,有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的姜淼,心中百感交集。我原本只是想利用她,让她成为我反击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却没想到,这颗棋子,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淬炼后,竟然绽放出了如此耀眼的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依附于流量和打赏的寄生藤,而是成长为了一棵可以独立面对风雨的树。
发布会结束,我和姜淼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离开。经过后台时,我们看到了被警察带走的王姐。她面如死灰,看到姜淼时,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姜淼！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她疯狂地咒骂着。
姜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王姐,是你教我的。她淡淡地说,在这个圈子里,人,首先要靠自己。
说完,她不再看王姐一眼,转身跟上了我的脚步。她的背影,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很直。
09
三天后的厉氏集团总部,成了全球瞩目的焦点。
我们将会场直接设在了集团楼下的巨型广场上。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有一辆被黑色罩布盖着的、蓄势待发的猛兽,和它旁边巨大屏幕上滚动的倒计时。
全球上亿人通过直播,关注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技术展示会。
我和姜淼站在后台,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紧张吗我问她。
有点。她坦诚地回答,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檀木手串,不过更多的是兴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人生,会和‘改变世界’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那是一枚小小的、用子弹壳打磨成的钥匙扣,上面刻着一个风字。
这是我哥的东西。我说,他说,开车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敬畏之心。‘烛龙’是有灵魂的,你尊重它,它才能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拿着它,就当是我哥……也坐在副驾上陪着你。
姜淼郑重地接过钥匙扣,紧紧地握在手心。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会的。她看着我,认真地说。
倒计时归零。
激昂的音乐声中,我走上临时搭建的讲台。
感谢各位的耐心等待。我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我知道,大家想看的不是我这张脸。那么,闲话少说,让我们有请今天真正的主角——‘烛龙’,以及它的驾驶者,姜淼女士！
在我身后,姜淼拉下了罩布。
一头银白色的钢铁巨龙,在阳光下露出了它的真容。修复后的烛龙,比之前更具攻击性,车身上流畅的线条如同蓄满力量的肌肉,车头那对犹如龙瞳般的大灯,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车身。原本的黑色涂装,被一种奇特的银白色所取代,在不同的光线下,会折射出流动的光彩,仿佛巨龙的鳞片。
姜淼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赛车服,英姿飒爽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嗡——
一声与所有燃油跑车都截然不同的、充满科技感的引擎启动声响起。烛龙的大灯亮起,整个车身仿佛被瞬间激活,散发出淡淡的蓝色辉光。
今天,‘烛龙’将挑战一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它将从这里出发,环绕整座城市的主干道一圈,全程一百二十公里。而驱动它的,仅仅是‘承风之心’中,一块手机大小的能量块。并且,我们承诺,在跑完全程后,能量块的消耗,将低于百分之十。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人类的能源史,将从今天起,翻开新的篇章。
在无数摄像机和无人机的跟随下,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姜淼驾驶着烛龙,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冲上了赛道。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了属于烛龙和姜淼的表演时间。
它在拥堵的城市道路上灵活穿梭,在高速公路上尽情驰骋。那无与伦比的加速性能,那近乎完美的操控体验,通过无数个镜头,清晰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而驾驶着它的姜淼,冷静、专注,人车合一。她不再是那个在直播间里搔首弄姿的女主播,而是一位真正的王牌车手。
最终,当烛龙平稳地停回起点时,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承风之心的能量数据：剩余,93%。
我们,成功了。
厉氏的股价,在这一刻,如同坐上了火箭,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直线拉升,瞬间冲破了历史最高点。
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姜淼,她被记者和闪光灯包围,像个真正的女王。她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厉总,我做到了。她说。
不。我摇了摇头,看着她,是你,姜淼,做到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
那一刻,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也洒在我那颗因为哥哥的离去而冰封了许久的心上。
10
庆功宴的喧嚣过后,我一个人来到了公司顶楼的天台。
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意,也吹来了久违的宁静。我靠在栏杆上,俯瞰着脚下这座被霓虹灯点亮的城市,思绪万千。
哥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厉氏的危机,也彻底解除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陈默说的。姜淼走到我身边,学着我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他说你每次有心事,都喜欢来这里。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有了赛车服的英气,也没有了直播时的艳俗,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白玉兰。
找我有事
嗯。她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那份我当初逼她签下的合同,递到我面前。
现在,所有事情都结束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问得很轻,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看着那份合同,上面私人司机兼助理的字样,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你觉得,你还清了吗我反问她。
她沉默了。那三亿的天价,即便她现在成了厉氏的功臣,成了全球闻名的烛龙女神,也依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
如果我说,你还没还清呢我的声音里带着戏谑。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那……厉总您说吧,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是继续当您的司机,还是去给‘烛龙’拍一辈子的广告
看着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从她手里拿过那份合同,然后,当着她的面,将它撕成了两半,再撕成四半……最后,任由那些碎纸片,在夜风中飘散,如同飞舞的蝴蝶。
她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自由了。我说,从一开始,这份合同就是假的。
假的她彻底懵了。
那辆‘烛龙’,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最极端的碰撞情况。‘承风之心’有独立的保护系统,根本不可能被轻易损毁。所谓的修复,不过是把备用的外壳换上而已。至于那三亿的造价……我顿了顿,确实是真的,但它早就被计入了公司的研发成本,并且买了最高额的保险。
姜淼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的大脑显然已经宕机。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我根本……不用赔她结结巴巴地问。
从法律上来说,是的。我承认。
那你为什么要……她想不通。
因为我需要一个理由,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一个靶子,来吸引所有敌人的火力。我需要一个演员,来配合我演完这出反击战。而你,姜淼,是最好的人选。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终于明白,从车祸的那一刻起,她就掉进了我布下的一个巨大的局里。她所有的反应,所有的成长,所有的蜕变,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厉承言,你这个混蛋！她终于反应过来,一拳打在我胸口。只是那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撒娇。
我抓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是,我是个混蛋。我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低声说,但是,一个混蛋,偶尔,也想做一次英雄。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拯救一个人的英雄。
我指的是她,那个在泥潭里挣扎,却依旧不肯放弃的姜淼。
她愣住了,忘了挣扎。
至于真正的赔偿……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天台边缘,指着脚下万家灯火的城市。
我要你赔的,从来不是钱。
我要你赔我一个全新的厉氏,一个因为‘承风之心’而变得更好的世界。
而你,姜淼,已经超额完成了。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我的脸颊。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星光在闪烁。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我们现在两清了
不。我摇了摇头,握紧了她的手,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
一个全新的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