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奶奶临终前塞我的翡翠镯,站在典当行柜台前。
镯子内侧刻着沈门赵氏,是给沈家媳妇的信物,现在要换十万块,给我老婆赵琳凑留学担保金。
玻璃柜映出我手臂上的擦伤,是昨天赶工改违规图纸时被钢管砸的。
手机震了,赵琳发朋友圈晒新包,配文靠自己的努力离梦想更近,屏蔽了我。
她不知道,我刚跟开发商签了保密协议,改完这张违规图纸,要是出事,我可能要蹲监狱。
可她明天就要面签,这镯子,我今天必须当。
1
煎蛋与梦想
1.早上六点半,我把煎蛋摆到桌上。
赵琳揉着眼睛出来,扫了眼盘子：怎么又是煎蛋昨天不是说了想吃小笼包吗
我赶紧说：这就去买,你先喝牛奶。
她没应,拿起手机刷朋友圈,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飞快。
我换鞋出门时,听见她跟闺蜜打电话：我家那个也就会做个饭,挣得还没我同学老公零头多。
心里像被针扎了下,还是咬咬牙去了早餐店。
买完小笼包回来,她已经吃完煎蛋,正对着手机叹气。
怎么了
我把包子递过去。
李曼发朋友圈了,
她把手机怼到我眼前,留学进了外企总部,月薪三万,住海外豪宅。
我看了眼照片,没说话,把工资卡掏出来放桌上：这个月工资到了,你拿去花。
她随手把卡塞包里,没看我一眼：就这点钱,够买个包吗
晚上我改设计图到十点,啃着馒头算房贷。
赵琳突然从卧室出来,说：我要去留学。
我嘴里的馒头差点掉下来：留学哪个学校
商科排名前三的那个梦校,
她报了个名字,学费加生活费,六十万。
六十万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
我现有的存款,就十万,还是当初准备给她补蜜月的钱。
每月工资一万五,还完三千房贷,再扣掉家庭开支,一年最多攒十万。
就算不吃不喝,也得五年才能凑够。
申请季只剩三个月了,
她盯着我,你得想办法凑钱。
我皱着眉：我试试,但可能需要点时间……
时间等你有时间,我都老了！
她突然提高声音,我妈今天还说,表妹留学回来嫁了富二代,你再看看你,连六十万都凑不齐！
我没反驳,默默把馒头咽下去。
第二天我找设计院领导,说想申请驻场项目。
驻场得去郊区工地,半年回一次家,补贴每月多八千,
领导看着我,你想好了
想好了。
我点头,心里想着多赚点是点。
晚上我跟发小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私活。
有个开发商要改违规图纸,给三十万,但出了事你得自己担,
发小顿了顿,你确定要接这可是犯法的事。
我攥着手机,听见卧室里赵琳跟闺蜜说：他要是凑不齐钱,我就找别人帮忙,反正不能耽误我留学。
我接。
我跟发小说。
挂了电话,我翻出父亲留下的手表,那是他临终前给我的,市值八千。
第二天我把手表拿到典当行,老板压价到六千,我咬咬牙卖了。
加上那十万蜜月钱,凑了十万六。
我给赵琳转了两万：先交中介定金,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她收了钱,发了条朋友圈,屏蔽了我,配文：终于能离梦想近一步了。
我没说什么,开始收拾驻场的行李。
赵琳突然说：对了,中介说已婚身份申请容易被拒,你别跟人说我们结婚了。
我愣了下：为什么
招生官会觉得我有家庭拖累,
她翻着衣柜,户口本和结婚证我锁起来了,你别乱动。
我看着她把证件塞进衣柜深处,心里有点凉。
晚上她接了个电话,是她妈打来的。
你赶紧跟沈浩离婚,
她妈的声音很大,等你留学回来,妈给你介绍富二代。
赵琳开了免提,故意让我听见：妈你别催,等我留学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她看都没看我,转身进了卧室。
我坐在阳台,拿张纸算凑钱进度。
驻场补贴加私活收入,再跟亲戚借点,说不定能凑够。
我在纸上写：哪怕我去工地搬砖,也要让琳琳去留学。
风吹过来,有点冷。
我没发现,赵琳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眼纸条,冷笑一声,转身回了屋。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去驻场。
赵琳把两万块的收据扔给我：中介定金交了,剩下的钱你得快点凑。
知道了。
我拿起行李,她没送我,还在刷朋友圈。
走到楼下,我回头看了眼家的方向。
窗户里亮着灯,我知道,那盏灯,从来都不是为我亮的。
但我还是想着,等她留学回来,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典当行收据,转身往工地的方向走。
路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但只要能让她开心,我好像什么都能忍。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傻得可怜。
2
工地血泪
2.工地板房比我想的还简陋。
白天盯着施工进度,太阳晒得头皮疼。
晚上就着台灯改违规图纸,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驻场三个月,我攒了十八万。
离六十万还差四十二万,申请季只剩一个月。
这天领导突然找我,递来张晋升通知。
设计院要提你当主管,月薪涨五千,
领导拍我肩膀,但不能接私活,也得从工地撤回来。
我攥着通知,心里纠结。
涨薪是好事,可没了私活和驻场补贴,凑钱就彻底没希望。
晚上我跟赵琳视频,想跟她商量。
她刚接就问：钱凑得怎么样了中介催着交申请费呢。
领导让我晋升主管,涨五千工资,
我小声说,就是不能接私活,也不能驻场了。
你疯了
她声音一下子提高,晋升能当饭吃能凑够六十万
我还没说话,她就翻出聊天记录怼到镜头前。
你看李曼,她老公直接全款给她凑学费,
她冷笑,你倒好,就想着自己晋升,根本不想让我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打断我,要么撕了通知继续凑钱,要么你就别管我留学的事！
视频挂了,我盯着晋升通知看了半夜。
第二天我把通知撕了,找发小签了私活保密协议。
开发商给了十万定金,剩下的二十万改完图再结。
我白天盯工地,晚上躲在板房改图。
连续熬了五天,胃开始疼,疼得直冒冷汗。
我去药店买了胃药,藏在工地工具箱里,没跟赵琳说。
她视频时总问：你怎么不关心申请进度是不是不想凑钱了
我怕她担心,每次都谎称
在宿舍休息,进度没问题。
为了让她放心,我从定金里挪了两万,给她买了个名牌包。
寄过去时附了条消息：项目奖金换的,你喜欢就好。
她没回消息,却在朋友圈晒了包,屏蔽了我。
后来我才从发小那知道,她跟闺蜜说
他终于有点用了。
改图到第七天,我胃出血了,吐了口血在图纸上。
我赶紧擦干净,怕被人发现。
又熬了三天,终于改完图,拿到三十万尾款。
加上之前的十八万,凑了四十八万。
还差十二万,我跟亲戚借了个遍,才凑够。
把六十万转给赵琳时,我胃还在疼,却松了口气。
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成想一周后,赵琳又给我打视频。
她哭着说：文书被拒了,招生官说内容空洞,没职业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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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我急了。
都怪你！
她突然骂我,当初让你帮忙改,你说忙,现在好了,申请要黄了！
我愣了,我明明跟她说过好几次要帮忙,是她嫌我没留过学,不让我碰。
梦校重审截止只剩三天,
她盯着我,你必须回来重写,就算单手也要按时改完！
挂了视频,我跟领导请假,连夜赶回市区。
路上被货车剐蹭,手臂流了血。
我没去医院,从工地急救包拿了纱布缠上,直奔家。
开门时赵琳在玩手机,没看我手臂的伤。
资料在哪
我问。
书架第二层,蓝色文件夹,
她头都没抬,你自己看着改,别烦我。
我翻出文件夹,里面只有几本专业书,没任何参考资料。
只能从零开始,查了二十篇梦校录取案例,建了个关键词库。
连续三天,我只靠泡面充饥,每天睡一小时。
第二天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声音很虚弱。
浩浩,我胸口疼得站不起来,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看看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书,心里像被揪着。
妈,我这边文书急,改完马上陪你去。
我撒谎。
好,那你别太累。
我妈没多问,挂了电话。
我鼻子一酸,继续改文书。
第三天早上,终于改完,发给赵琳。
她只扫了一眼就提交,没发现我在落款处写了
致琳琳,愿你得偿所愿。
刚想歇会儿,就接到护工电话,说我妈心梗住院了。
我赶紧往医院跑,医生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以后得靠轮椅。
我站在病房外,腿都软了。
赵琳给我发消息,说文书过了,申请没问题了。
没问我妈怎么样,也没说要来看。
后来护工跟我说,赵琳来过医院,送了水果。
听到护工说
老人一直念着儿子,她没进去,绕路从侧门走了。
还跟闺蜜说
老太太就是故意添乱。
我坐在病房床边,看着我妈苍白的脸。
手臂的伤还在疼,胃也隐隐作痛。
突然觉得特别累,累得想掉眼泪。
可我还是没说什么,只想着等赵琳留学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傻了。
我妈住院,我没好好陪过一天。
手臂的伤没处理,感染了,疼了好几天。
赵琳呢她只关心她的申请,只关心她的留学梦。
我为她放弃晋升,为她接犯法的私活,为她卖了父亲的手表,为她忽略生病的母亲。
可在她眼里,我做的这一切,好像都是理所当然。
甚至,还嫌我做得不够多,不够好。
那天在医院,我第一次问自己,这样到底值不值。
可看着我妈躺在床上,想着赵琳期待留学的样子,我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只希望,我的付出,能换来一点她的珍惜。
哪怕,只有一点点。
3
手镯与背叛
3.我妈出院那天,我推着轮椅接她回家。
她一路上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到家刚坐下,赵琳就打电话来。
银行说要十万担保金,不然开不了资金证明,
她直接说,你赶紧凑,我下周要面签,不能耽误。
我现在手里只剩三千,
我小声说,之前借亲戚的十二万还没还,他们不肯再借了……
那是你的事！
她打断我,你自己想办法,别找我爸妈借钱,丢不起那人！
挂了电话没十分钟,我妈的电话响了。
是赵琳妈打来的,开口就骂：你儿子没本事就别耽误我女儿！连十万都凑不上,娶什么媳妇！
我妈把电话递给我,声音发颤：浩浩,要不……
把我那点养老钱取出来
不行！
我赶紧拦着,那是您的救命钱,不能动。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想办法。
突然想起奶奶留下的翡翠手镯,藏在衣柜夹层里。
那是沈家唯一的祖传物件,奶奶临终前说,要给能跟我好好过日子的媳妇。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手镯拿了出来。
第二天赵琳去闺蜜家,我拿着手镯去了典当行。
老板看了看,说：这镯子市值十五万,我最多给你十万,还得压价。
行,
我咬咬牙,别登记物品来源。
拿到十万块,我去银行补了资金证明。
剩下的五万现金,我装在信封里,想给赵琳当生活费。
晚上赵琳回来,我把证明递给她。
钱哪来的
她扫了眼证明,没看信封。
跟朋友借的,他临时周转给我的。
我避开她的眼神。
她没多问,把证明收起来,转身进了卧室。
面签那天,我陪她去机场。
我穿着之前那件旧夹克,袖口磨得发亮。
到了机场,我把信封递给她：这里有五万,你出国当生活费。
她抬手推开,信封掉在地上,现金撒了一地。
这点钱够买什么还不够我买个包。
她皱眉,你穿成这样跟我来机场,别人还以为你是清洁工,别跟着我了,赶紧回去。
我没说话,蹲在地上捡钱。
手指碰到地上的灰尘,心里像被扎了下。
抬头时,她已经进了安检,没回头看我一眼。
我攥着捡起来的钱,手臂上之前擦伤的痂,被攥得裂开,渗了点血。
回到家,我妈问：琳琳走了
嗯,
我点头,面签应该没问题。
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妈小声问。
没说。
我没敢告诉她,赵琳可能不会回来了。
赵琳到国外后,我每周都给她打视频。
她要么拒接,要么躲在楼梯间接。
你别总给我打电话,同学看见不好。
她压低声音,我忙着跟教授做项目,没时间跟你聊。
有次同学邀请她去精英派对,她特意发消息：晚上别给我发消息,我要聚会。
我只能把她的备注改成
快递员,怕她同学看到误会。
每个月我都会托回国的工友,给她带家乡特产。
每次都附上手写便签：记得按时吃饭。
却从不敢问她有没有收到。
我妈总问：琳琳怎么不打电话
国外时差大,她周末会打。
我每次都这么骗她。
其实我知道,她不会打。
有次我妈要做康复训练,需要买辅助器械。
我手里没钱,只能跟工地同事借。
自己每天吃泡面,省着钱给我妈买营养品。
我生日那天,想跟赵琳视频说句话。
她没接,却在朋友圈晒了张跟帅哥看演唱会的照片,配文
开心的一天。
我盯着照片,心里像被掏空了。
没过多久,我在工地被掉落的钢管砸中腿。
医生说需要手术,费用要八万。
我给赵琳打电话,想跟她借点钱。
她刚接就问：有事吗我忙着跟教授讨论项目。
我腿受伤了,要手术,需要八万……
我声音发颤。
小事别烦我！
她直接打断,我期末考试忙,你自己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坐在医院走廊里,第一次觉得累了。
我跟设计院预支工资,扣了
20%
违约金。
还是不够,只能把我妈的轮椅卖了。
商家压价到原价的三分之一,我还是卖了。
手术那天,只有护工陪在我身边。
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独自签字,心里一片冰凉。
醒来后,我第一时间删除手机里赵琳的拒接通话记录。
怕我妈看到伤心。
出院后,我把护工的联系方式,存成了家庭紧急联系人。
彻底断了对赵琳的期待。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看到赵琳发朋友圈,规划毕业旅行路线。
她完全没想起,我的腿伤还没好。
我坐在工地板房里,看着窗外的月亮。
突然明白,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
我为她放弃了晋升,为她接了犯法的私活,为她卖了父亲的手表和奶奶的手镯,为她卖了母亲的轮椅。
可在她眼里,我做的这一切,都一文不值。
甚至,还嫌我做得不够多,不够好。
那天晚上,我把她的照片从手机里删掉。
心里想着,等她毕业回来,就跟她离婚。
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4
新生活启航
4.腿伤好得差不多时,我辞了设计院的工作。
把老房子卖了,还了亲戚的钱,剩下的钱带着我妈去了深圳。
我想重新开始,离以前的日子远一点。
到深圳后,我租了个小公寓,注册了设计工作室。
刚开始很难,接不到项目,只能靠以前的人脉介绍小活。
有次我妈去康复中心,认识了林护士。
她人很温柔,知道我妈没人照顾,经常帮着搭把手。
后来我工作室忙不过来,她还会利用休息时间来帮我整理项目资料。
她从没问过我的过去,只说
你现在好好干,以后会好的。
工作室慢慢有了起色,我接了个地标性建筑的设计项目,也算在深圳站稳了脚。
我把奶奶的手镯赎了回来,放在抽屉里,算是对过去的交代。
卖轮椅的钱,我给我妈存了起来,说
以后给您换个好点的康复器械。
我妈看着我,眼眶红了：浩浩,你终于能为自己活了。
有天林护士陪我妈去复查,回来跟我说：阿姨说你以前过得很苦,别总把事放心里。
我愣了一下,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话。
心里的冰好像化了点。
工作室开业前一周,我换了手机号,让以前设计院的朋友别把我地址告诉赵琳。
我怕她找来,打乱现在的生活。
开业当天,现场来了很多客户。
我穿着新西装,林护士站在我身边,帮我接待客人。
突然有人冲过来,想抱我。
我下意识推开,才发现是赵琳。
她哭着喊：沈浩,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看奶奶的手镯我帮你找回来。
我皱着眉,没理她,第一时间挡在林护士身前。
周围的客户都在拍照,我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
请
出去。
赵琳还在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我们以前那么好！
我没回头,继续陪客户聊天,假装没听见。
庆典结束后,我让司机送林护士先回家。
自己留在工作室,把监控里赵琳的画面删了。
我怕我妈看到,又要担心。
林护士第二天来工作室,跟我说：别往心里去,她只是一时没想通。
我知道。
我点头,以后不会让她再来打扰我们。
没想到赵琳没走,在工作室楼下租了房子。
每天早上五点就来送早餐,都是豆浆油条。
我让助理把早餐扔到楼下垃圾桶,特意叮嘱
别跟她说任何话。
有次助理跟我说：她买的油条没放糖,好像知道你怕甜。
我没说话,心里没什么波澜。
她还去康复中心找我妈,想帮着按摩。
我妈把康复器械搬到里屋,说
不用你帮忙,林护士会来,还让护工拦着她,不让进病房。
有次我谈客户,她突然闯进来,跟客户说
这个项目我老公肯定能做好。
客户愣了,问我：沈总,你结婚了
我赶紧解释：是以前的朋友,有点误会。
客户没再谈项目,找借口走了。
我看着她,第一次跟她说重话：别再插手我的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她哭着说：我只是想帮你,我知道错了。
你的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我转身进了办公室,没再理她。
有天下雨,我送林护士上车,帮她拉开车门。
赵琳突然冲过来,抢我的伞：我也没带伞,你送我回去！
我把伞塞给林护士,说
你先走吧,然后自己冒雨跑进工作室。
透过窗户,我看到她站在雨里,没动。
我没心软,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助理跟我说,她还在楼下等。
我让设计院的朋友转告她：别再纠缠,不然我只能报警。
朋友后来跟我说,她听到后哭了很久,终于走了。
我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又找了过来。
这次,她手里拿着一张旧照片,是以前我们结婚时拍的。
她把照片放在我桌上：沈浩,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我会改的。
我拿起照片,看了眼,扔进垃圾桶。
我们已经两清了,
我看着她,以后别再来了。
她没说话,转身走了。
我让保洁清空所有废纸篓,怕林护士看到,心里不舒服。
林护士回来后,没问照片的事,只是给我带了杯热咖啡。
别太累了,
她笑着说,晚上我陪阿姨吃饭。
我接过咖啡,心里暖暖的。
终于明白,好的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付出,而是两个人的珍惜。
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也算不晚。
5
订婚风波
5.我跟林护士商量后,决定办订婚宴。
地点选在深圳国际酒店,邀请的都是建筑行业的客户和她医院的同事。
订婚宴前一周,我找了律师,把当年赵琳让我签的离婚协议书初稿找了出来。
还有当年无意间录下的她跟闺蜜的通话录音。
我怕她来闹,提前做准备。
林护士知道后,说：别太担心,有我在。
我握着她的手,心里踏实很多。
订婚宴当天,酒店门口安排了保安。
我跟林护士站在台上,刚准备交换戒指。
突然有人冲进来,大喊：他不能跟你订婚！我们还没离婚！
是赵琳。
她手里拿着结婚证复印件,往桌上一拍：你们看！他是我合法丈夫！
台下的宾客都愣住了,议论声一片。
林护士悄悄攥紧我的手,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处理。
律师走过来,拿起复印件看了眼,说：这份结婚证确实未注销,但沈总已提交离婚诉讼,且有你多年冷暴力、羞辱的证据。
赵琳愣了一下：什么证据我没有！
律师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来她的声音：沈浩就是个冤大头,等我留学回来,就跟他离婚。
等离婚了我就跟张总出国,他比沈浩有钱多了。
录音还在放,赵琳脸色越来越白。
她冲过去想抢录音笔：别放了！这是假的！
台下的宾客拉住她,保安很快过来,想把她
请
出去。
沈浩！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哭着喊,我们以前那么好！
我拿起话筒,看着台下说：我与赵女士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她今天的行为与我无关,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完,我示意保安把人带走。
订婚仪式继续,林护士没再提刚才的事,只是帮我整理了下领带。
别往心里去,
她笑着说,都过去了。
订婚宴结束后,我送林护士回医院。
她还要值夜班,我帮她给同事带了夜宵。
你早点回去休息,
她叮嘱我,别太累了。
好,
我点头,明天我来接你。
本以为赵琳会就此放弃,没想到半个月后,她又找来了。
那天我刚开车回工作室,就看到她跪在楼下。
她冲过来抱住车轮,哭着说：沈浩,求你借我
20
万,我妈要做手术,不然就没命了！
我皱着眉,让助理把她扶进接待室。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她站起来,从包里拿出条项链,是当年我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很廉价。
你以前最疼我,不会不管我的,
她哭着说,我妈要是有事,我也活不成了,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把钱还你。
我没接项链,心里想着林护士之前说的话：阿姨是无辜的,别让老人因钱耽误手术。
我跟林护士商量后,从
孝心基金
里挪了
20
万。
那笔钱本来是准备给我妈换康复器械的,只能往后推推。
我让律师拟了份赠与协议,注明
此款为赵母手术费,与赵琳无情感关联。
第二天我让助理把协议和银行卡交给赵琳。
助理回来跟我说,她拿到卡后,偷偷在我办公室抽屉里放了张旧合照。
我去办公室,把照片找出来,扔进垃圾桶。
让保洁
清空所有废纸篓,怕林护士看到不舒服。
过了一周,赵琳拿着医院缴费单来找我。
我妈手术很成功,
她说,这钱我会慢慢还,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我打断她：钱不用还,这是最后一次见你。
她愣了一下,眼泪掉下来：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不是没有给过,
我看着她,是你自己不珍惜。
说完,我转身进了办公室,没再理她。
后来我妈跟我说,赵琳去康复中心找过她。
想帮她按摩,我妈没让,说
不用你帮忙,林护士会来。
赵琳没再纠缠,慢慢没了消息。
过了半年,我跟林护士办了婚礼。
工作室里摆满了鲜花,我妈坐在轮椅上,笑着给林护士戴戒指。
婚礼结束后,林护士跟我说：赵琳母亲康复后,我以医护关怀的名义去看过一次,她挺好的。
嗯,
我点头,都过去了。
一年后,我的工作室接了个国际项目。
我跟林护士有了孩子,孝心基金
也帮了不少像我妈一样需要康复治疗的老人。
有次我在新闻上看到赵琳,她在一家小外贸公司上班,月薪八千,住在出租屋里。
记者采访她时,她笑着说：以前不懂珍惜,现在明白了,真正的幸福不是阶层跃升,是有人愿意为你付出,你也愿意为他珍惜。
我没再多想,转身陪林护士和孩子玩。
手里抱着孩子,身边站着林护士,我妈在旁边看着我们笑。
终于明白,最好的生活,不是一个人的付出,是一家人的互相珍惜。
以前吃的苦,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