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酸腐蚀了顾远州的半个后背,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疤痕。
医生说只差一点,就伤到脊椎神经了。
白清浅也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了代价,蓄意伤害罪,足够她在里面待上十年。
顾氏集团的股价因为这一系列丑闻而动荡。
最后在长辈的介入下,交由了职业经理人打理。
顾远州这个名字,渐渐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
这些,都是陆景后来告诉我的。
因为,我一次都没有去医院看过他。
五年后,我和陆景带领的景泰科技,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
庆功宴上,陆景当着所有媒体和员工的面,第三次向我求婚。
这一次,我笑着点头。
戒指戴上的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
我的感情,不需要轰轰烈烈。
平淡、温暖、细水长流的陪伴,才是我最想要的。
又是一年清明,我母亲的忌日。
陆景陪我一起,去陵园扫墓。
车停在山下,我们沿着石阶,缓缓向上走。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他独自一人,站在我母亲的墓前。
五年了,他瘦了很多,鬓角竟然生出了刺眼的白发。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我们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身体一僵,然后缓缓地,转过身。
四目相对,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身边的陆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们交握的双手和我无名指上的钻戒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悔恨,有痛苦,有祝福,也有认命。
然后,他对我们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主动地,自觉地,转身。
沿着另一条小路,蹒跚着离开了。
把这一片小世界留给了我和我的幸福。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青松翠柏之间。
内心一片平静。
陆景握紧我的手,轻声问:
“还恨吗?”
我摇摇头,笑了。
“不记得了。”
是的,不记得了。
不是原谅,只是我不想再用他的错误来惩罚我自己的人生。
我和陆景祭拜完,转身离开。
在我们走远后,空无一人的陵园里。
顾远州才重新走回那块冰冷的墓碑前。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拂去墓碑照片上的一片落叶。
动作温柔。
他低着头用只有风能听见的声音,叫了一声:
“阿姨”
“对不起。”
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他身上。
而我,早已走向了属于我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