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傅臣商正准备出门工作。
傅南笙却站在客厅中央拦住了他，给他播放了一段视频。
屏幕亮起，画面里闪过一张张扭曲恐惧的脸：
矿场里那个打他的监工满脸血污地求饶，哀嚎着“我的腿”
夜总会的李总王总断手蜷缩在角落，哭着求傅南笙网开一面。
周家亲戚像丧家之犬般被拖走，因为偷窃非法闯入住宅被关押。
画面最后定格在周泽寒被拖进灯红酒绿的房间时绝望癫狂的尖叫，他只剩一个裤衩，被几个肥胖的女人压在身下，几度昏死过去又被水泼醒接客。
她关掉视频，胸腔剧烈起伏，看向傅臣商，声音哑得厉害。
“臣商，你看，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处理干净了。”
傅臣商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些内容，还是伸手去拉门把。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只要有小叔在，你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小少爷。”
傅臣商终于停下脚步，目光落回那张曾令他着迷的脸上。
“所以呢？”
傅南笙急忙开口：“我替你报仇了，跟小叔回国好不好，回我们的家。”
傅臣商喉结滚动，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听得傅南笙心口一缩。
“小姑觉得伤害我的只有他们吗？”
她僵住。
“上辈子死在沙漠里的时候，您在哪里？”
“矿场上被人打骂，夜总会里被人灌酒，周家那群人闯进来欺负我的时候”
“您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阻止的。哪怕有一次，你承认一句你心里有我，而不是把我当成你需要抹去的污点，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
傅南笙身体颤抖，想说什么，却被他眼底的平静麻木钉在原地。
“可是我不怪你了。”
他停下脚步，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却像隔着一生那么远。
傅臣商垂下眼，扯扯嘴角：“因为在这份感情里，我也一样是个胆小鬼。只会写那些幼稚的日记，害怕被你厌恶，所以一味地忍，一味地等。”
“我们两个，一个不敢承认，一个不敢追问，活该错过，也活该痛苦。”
傅南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试图开口。
“不是的，臣商，我——”
他打断：“到此为止吧，小姑。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说完他再没犹豫，转身拉开门，没有一丝留恋。
门轻轻合上。
傅南笙还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像一尊风化的石像。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后方猛地袭来。
砰的一记狠厉的巴掌狠狠砸在她脸上。
傅南笙被打得踉跄几步，撞在茶几上。她没反抗，甚至没抬头，只是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
顾明薇站在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傅南笙，你之前就是这么对他？”
她一把揪起傅南笙的头发，又是一拳砸下去。
傅南笙嘴角破裂，鲜血直流。
她太熟悉傅臣商，怎么会不清楚这样的平静下面带着多少失望和痛苦。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这个他曾最依赖最信任的人纵容发生的。
顾明薇眼里全是血丝，一拳一拳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还手？”
傅南笙低着头，很久，才极低地笑了一声，她把那个满心满眼是她的少年弄丢了。
顾明薇攥紧的拳头僵在半空，向后退了一步。
声音冷下来：“傅南笙，你最好祈祷他这辈子真能释怀。否则，我这辈子不会让你再靠近他一步。”
门被砰地摔上。
当晚。
顾明薇强势地傅臣商房门口堵住了他。
她刚洗过澡，黑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看起来颇具吸引力。
顶着他疑惑的眼神，顾明薇挑眉：“傅南笙还没睡，在楼下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