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周见瑶正清理着屋前的碎冰。
她举着铲子一直刨，一直刨，刨到衬衫汗湿才收起工具进了屋。
火炉里的炭早已燃尽，她的手被冻得发僵，连忙呼了几口热气。
这一晚，周见瑶都裹在暖和的大衣里。
翻来覆去，她哆嗦着，浑身像是坠入了冰底。
后半夜里，已是全身滚烫。
屋外一时细碎声响不停，她拖着步子走出去。
两个醉汉正拉着一个女孩就往僻静的小巷里面走。
周见瑶心陡然拉紧，压着步子就跟了上去。
进了拐角，那两个醉汉突然掉头，直冲冲就朝周见瑶走了过来。
而那个女生只是靠在墙上，得逞地朝周见瑶笑着。
周见瑶被逼近墙角，她的腿一下被抵到墙上，阵痛让她一下冒了冷汗。
“你们要干什么？”
“把钱交出来就放你走。”
周见瑶将口袋掏空了出来，“我、我没钱。”
两个醉汉像是一下被激怒，直接将她衣领拽着摔在地上。
周见瑶吃痛，正想撑着地站起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被哐当一声，血顺着额头一下流了出来。
其中一个醉汉拿着破碎的啤酒瓶在她眼前站都站不稳，碎片上还沾染着她的血渍。
每当她挣扎地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又被突然一下按倒在了地上。
“一个女瘸子，是还嫌自己不够烂吗？”
伴着一阵刺耳的笑声，周见瑶只觉得脱力。
额头上一个巨大的豁口，她艰难起身，眼里仍是不屈。
紧接着又是一脚，周见瑶就这样被两个人围着打了起来。
她倒在地上，用手护着头，从头到尾，都咬着牙没有吭一句声。
周见瑶恍惚，她好像看到突然一道光从她眼前闪过。
她的胃部如翻江倒海般绞痛，她抽了抽气，直到意识逐渐迷离。
躺在病床上，阳光将周见瑶照的刺眼。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一股古龙香水味。
推门进来的人，是曹叔。
周见瑶看到她的时候，只有震惊。
“曹叔？我”
曹叔只是站在一旁，“感觉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
周见瑶仰头看着天花板，稍稍一动，伤口就会因撕扯而疼痛。
曹叔随手拿了个椅子坐到了她的面前，神情也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院长妈妈患上了癌症，医生说只有三个月时间，如果能够有钱做手术，可能还会有个大几年的寿命。”
周见瑶猛然坐起，一脸的不敢相信。
“怎么会？”
曹叔见她不信，才将病历报告摆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病历单上那一串冰冷的数字，周见瑶眼眶湿热。
直到林父推门进来，她才知道了他们来的目的。
林父将一张卡直接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里有一笔钱，足够你拿去给院长妈妈治病。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在南山给你安排了一个差事，你得答应我，永远不会再回津市。”
周见瑶指尖嵌入肌肤，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林清河要和曲欣雅结婚了，我不想让他找到你。”
周见瑶内心一怔。
再次听到林清河的消息，竟然是他要结婚了。
她没有让眼角的那一滴泪留下来，只是默默地收起了林父给她的那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