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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倒了杯白水。
“什么事？”
她端起水杯，晃了晃，杯中的水泛起涟漪。
“我下个月订婚，对方是马来西亚人，有矿，对我千依百顺。”
我垂下眼，继续审阅手里的文件。
“恭喜。”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扭曲。
“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我没抬头，等着她的下文。
她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屿川挪用的那笔公款，其实是我爸设的局，那个项目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
我签字的手停住。
她脸上的笑意扩大，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骗了所有人。”
“我早就知道陆屿川是个草包，我接近他，就是为了配合我爸，把他引到陷阱里。”
“事成之后，我爸的公司就能吞掉陆氏亏损的份额，而我，也能拿到一大笔钱。”
“我用那笔钱，换了这张脸，换了新的身份，换了我现在的生活。”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她似乎很享受我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被骗的蠢货，是个牺牲品。”
“可我不是。”
“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个，拿着镰刀的收割者。”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我终于明白她今天来的目的。
她不是来炫耀，也不是来示威。
她是来告诉我，这个世界本就是个肮脏的斗兽场。
她要告诉我，我拼尽全力维护的规则和底线，在她的世界里，一文不值。
她要用她的不择手段，来证明我的坚守和清白，有多么可笑。
她收起笑容，眼神变得轻蔑。
“你以为你赢了？”
“沈月，你和我，没什么不同。”
“我们都利用了陆屿川的愚蠢，你用他证明了你的价值，我用他换了我的未来。”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干净。”
小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安静地站在我办公桌旁。
我看着江莱那张陌生的脸，忽然笑了。
“不一样。”我说。
“你出卖的是你的人性，你的良知，你的未来。”
“而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尊严和公道。”
“江莱，你从没把自己当过人，所以你觉得所有人，都活在泥潭里。”
她的脸色，瞬间铁青。
我站起身，对小陈说：
“水冷了，送客。”
小陈上前一步，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眉目清隽，不带一丝温度。
江莱死死地瞪着我。
半晌，她抓起限量款的包，狼狈地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小陈重新给我冲了一杯咖啡，是暖胃的拿铁。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将一杯温热的咖啡，推到我面前。
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轻声说：
“沈总，天黑了，该下班了。”
我握着温暖的咖啡杯，看着他干净认真的侧脸，点了点头。
“好。”
窗外，是万家灯火。
室内，是温暖的灯光和咖啡香。
那些人，那些事，终于都成了过去。
我的人生，也该翻开新的一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