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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个按钮。
大屏幕上，那份资产冻结通知书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旁边还有一份律师公证函。
“这份文件，各位可能更感兴趣。”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向我，看向大屏幕。
“这是陆氏集团创始人，也就是爷爷亲笔签署的股权激励协议。”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沈月，作为陆屿川的配偶，在他任职期间，以个人名义帮助公司规避三次重大风险后，可自动获得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
“而陆屿川的这次违规投资，正是我预警并上报董事会的第三次。”
“协议的生效日期，就是今天。”
陆屿川的父亲，在看到这份协议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色惨白如鬼。
这个老爷子为了制衡独断专行的儿子而设下的局，他以为永远不会触发。
“陆屿川，你费尽心机地想要摆脱我，不是因为你不爱我。”
“而是因为我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
“你一边享受着我为你规避风险带来的安稳，让我为你冲动的决策背锅，稳住董事会。”
“一边又在外面寻找新的、更听话的工具，好让你能毫无顾忌地豪赌，妄图绕开规则，一口吃成个胖子。”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已经被吓傻的江总身上。
“江总，陆屿川答应帮你东山再起。”
“前提条件，就是让你女儿迷惑他，让他以为找到了真爱，然后你们父女联手，做空陆氏的对家公司吧？”
“到时候，一个获得名分，一个获得利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江总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死灰色。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句句属实。
用一个女人的感情，和一个企业的未来，换取私利的肮脏交易。
江莱崩溃大哭。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父亲野心的一枚棋子，和陆屿川愚蠢计划的牺牲品。
而她憧憬的豪门梦，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陆屿川！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冲向陆屿川，用尽全身力气去撕扯他，殴打他。
陆屿川任由她发泄，眼神里只剩下死寂的绝望。
晚宴不欢而散。
第二天，陆家的惊天丑闻就成了所有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
“陆氏继承人挪用公款投资失败，联手岳丈设局反被妻子将计就计！”
各种版本的内幕消息，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焦点。
陆氏集团，因为继承人爆出重大丑闻，未来走向不明，股价一开盘就雪崩式下跌。
无数合作方要求重新评估合作，银行上门要求提前还贷。
这艘商业巨轮，一夜之间，风雨飘摇。
江总的公司，还没等到东山再起，就因为涉嫌商业诈骗和内幕交易，被立案调查。
他本人，直接被警方从家里带走。
江莱，去警局录完口供后，就消失了。
老爷子，从晚宴上晕倒后，就直接住进了icu。
医生说情况很不好，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
陆屿川的父亲，因为儿子闯下大祸，公司面临危机，一夜白头，也被气得住了院。
曾经不可一世的陆家，彻底垮了。
陆屿川曾给我打过无数个电话，发过无数条短信。
从开始的威胁，到后来的咒骂，再到最后的乞求。
“月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做蠢事了。”
“求求你，看在爷爷的份上，救救公司，救救我们家。”
我一条都未曾回复。
我只是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拖入了黑名单。
我和他的离婚官司，打得人尽皆知。
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因为官司和巨额债务，早已被清算拍卖。
我没有要他一分钱。
我只想干干净净地，从他荒唐的人生里，彻底剥离。
宣判那天，我在法院门口，最后一次见他。
不过短短数月，他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头发灰白，眼神黯淡，身上那件曾经的定制西装，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他看到我，想冲过来抓住我。
“月月”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出的手。
“别碰我。”
我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陆屿川，你最错的，不是出轨，不是愚蠢。”
“而是你，从来没有看清过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你只爱你的野心，你的欲望，和你那自以为是的掌控感。”
他愣在原地，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开车离去。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被城市的车流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