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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影子。
他白天隐匿在暗处，夜晚则会带着最新的情报出现在我的书房。
在他的帮助下，安王一党的罪证，被一条条地挖掘出来。
就在我准备将所有证据呈给皇兄，收网之际，北境传来急报。
蛮族部落突然撕毁和平协议，集结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北境守将连失三城，向京城求援！
朝野震动。
皇兄紧急召开朝会，商议对策。
然而，朝中能征善战的老将，死的死，老的老，竟一时间派不出一个能担当主帅之人。
那天晚上，秦风又一次出现在我的书房。
“公主。”他递上一封请战书，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和他的签名画押。
“我愿领兵出征，不破楼兰终不还。”
“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同意？”我看着他。
“凭我是唯一能打赢这场仗的人。”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又回到了他身上。
“也凭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他看着我，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卑微，只有一片坦然。
“鸾儿，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犯下的错，百死莫赎。”
“我不是在求你原谅，我只是想，在我生命的最后，能为你，为这个国家，做一点有用的事。”
“若我战死沙场，就当是我还了欠你的第一笔债。若我侥幸得胜”
他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
“那我就回来，继续去守皇陵。”
我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我带着他的请战书，走进了皇宫。皇兄准了
他领兵出征那日，我没有去送。此后的每一个日夜，边关的战报都牵动着整个朝堂，也牵动着我的心。
三个月后，大军凯旋。
皇兄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为秦风摆下了庆功宴。
宴会上，安王及其党羽被一网打尽。
庆功宴后，秦风在公主府外，又跪了一夜。
这一次，我见了他。
还是在那个书房。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朝服，身姿挺拔，容光焕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忐忑和卑微的祈求。
“鸾儿”
“坐吧。”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他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坐下。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
“和离书。”
我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鸾儿你你还是要”
“秦风，”我看着他，“北境一战，你保家卫国，功在社稷。你欠国家的，已经还清了。我用我的血救了你，你欠我的那条命，也还清了。”
“我们之间，两不相欠了。”
“不不是的”他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发抖，“我还欠你！我欠你一辈子！鸾儿，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我会对你好，我”
“晚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府中的万家灯火。
“秦风，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最后的打击。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早已准备好的另一道圣旨放在桌上。
“皇兄已经下旨，封你为北境王，永镇北疆，无诏不得回京。”
“这是对你的封赏，也是对我们两人最好的结局。”
他站在那里，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当我以为他会再次崩溃时，他却缓缓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好一个永镇北疆”
他走上前，拿起那份和离书，又拿起那道圣旨。
他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对着我，重重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我的公主府。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始终没有回头。
门外，心兰走了进来，为我披上了一件披风。
“公主，夜深了。”
我点点头，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从此，山高水远，江湖路远。
我，是权倾朝野的长乐公主，我的未来，是这万里江山。
而他，只是北境的风，关外的雪。
我们，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