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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哲一把推开她,面目扭曲地吼道:“贱人!要不是你生不出来,会有这么多事?现在还想赖我?”
他们互相撕扯着,咒骂着,丑态百出。
陆哲瘫软如泥,没了声息,被警察拖了出去。
周明看着被带走的温柠,眼神复杂。
他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我摇摇头。
“你没有对不起我。”
他是这段肮脏关系里,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大戏,终于落幕。
陆家父母没脸再待下去,仓皇离开。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捂住肚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宝宝,我们赢了。”
脑海里,儿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妈妈最棒!】
而另一个声音,却充满了孩童般的惊恐。
【不要!好黑!妈妈!妈妈你在哪!】
可惜,她的“妈妈”,现在自身难保。
我聘请的律师团队,将那堆积如山的证据呈上法庭。
陆哲和温柠因为证据确凿,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
王医生也因为非法行医和故意伤害,被吊销了执照,锒铛入狱。
我和陆哲的离婚官司,进行得异常顺利。
他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罪证确凿,最终净身出户。
我拿到了我应得的一切。
房子,车子,还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我把房子卖了,带着钱,回到了我的家乡。
我不想再留在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
几个月后,我分娩时遭遇了难产。
我大出血,女儿被脐带死死缠住脖子,心跳微弱到几乎消失。
在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母性在嘶吼:“救她!”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两个孩子平安降生。
儿子很健康,哭声响亮。
女儿也很健康,只是生下来就比哥哥轻一些。
看着躺在我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我的心情很复杂。
对于儿子,我充满了爱和愧疚。
对于女儿,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是无辜的,但她身上,流着那两个恶毒之人的血。
刚出生的那几周,我甚至不敢抱她。
我怕一闭上眼,就会再次听见那个盘踞在我腹中,充满原始占有欲的声音。
那天夜里,她又在哭,哭声细弱得几不可闻。
我烦躁地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就在这时,儿子微弱的念头传来。
【妈妈,妹妹妹妹哭】
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转过身,看着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身体。
她不是温柠,不是陆哲,她只是一个需要母亲的婴儿。
那些恶毒的念头,是温柠通过血脉灌输给她的毒药,可她本身,只是一张白纸。
我的母性,在那一刻战胜了所有的怨恨。
我颤抖着手,将那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
她立刻停止了哭泣,在我怀里蹭了蹭,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一个微弱、细小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钻进我的脑海。
【妈妈暖】
那一刻,我抱着她,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彻底放下了芥蒂。
我给她取名沈知意,希望她能明白是非,懂得善意。
给儿子取名沈念安,希望他一生平安喜乐。
从那天起,我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偶尔能捕捉到念安“妈妈,饿饿”的念头,和知意“妈妈,暖”的依赖。
那些声音不再是审判,而是爱的回响。
渐渐地,我甚至学会了主动屏蔽它们,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
后来,我从强子那里听说了他们的结局。
陆哲出狱后一无所有,陆家也因丑闻一蹶不振。
我曾见过他一次,被曾经巴结他的下属当众羞辱,狼狈不堪。
温柠在狱中就疯了,据说是因为陆哲为了减刑,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她身上。
她日夜不停地嘶吼着“我的孩子”,时而哭时而笑,最终被转到了监狱精神病院。
她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女儿了。
至于王医生,强子说他被追债公司打断了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带着念安和知意在公园里放风筝。
两个小家伙在草地上奔跑,笑声清脆。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手机响了,是我的项目合伙人打来的。
“沈总,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投资的那个项目,翻了十倍!”
我笑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湛蓝的天空,白云悠悠。
过去的阴霾,早已散去。
如今的我,有爱我的父母,有可爱的孩子,有成功的事业。
这样的时光,值得我好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