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林秀正坐在院子里借着微弱的光线缝补衣服,便假惺惺地走了过去。
“秀秀妹子,忙着呢?”王建明脸上堆着关切的表情。
林秀抬起头,看到是王建明,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里充满警惕:“你你有事吗?”
“唉,也没啥事。”王建明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是刚才我刚才从四哥家过来,看见卫东兄弟他唉”
林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里的针线活也停下了:“卫东他怎么了?”
“他他又跟赵老四他们喝上了,而且而且桌上还摆着牌呢。”王建明故作痛心疾首。
“秀秀妹子,我不是挑拨啊,我是真看不下去了,你说卫东好不容易才消停几天,这怎么又这赵老四也不是东西,明知道卫东戒这个,还非要拉他玩”
林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衣服,指节泛白。
又喝酒?又赌上了?
那些可怕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输光家产的绝望,醉酒后的打骂,无尽的羞辱和恐惧。
“不,不可能,他说他戒了的。”林秀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更像是绝望的自我安慰。
“唉,这话你也信?”王建明添油加醋。
“狗哪能改得了吃屎?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秀秀妹子,你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啊,不能再被他骗了,他跟赵老四那些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
王建明的话像一把把毒箭,精准地射中了林秀心中最深的恐惧,她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冷,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王建明看着林秀的反应,心里得意极了,又假意安慰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就等着生根发芽了。
李卫东强忍着不适推开屋门时,看到的是林秀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
眼神里不再是逐渐融化的微光,而是彻骨的冰寒和巨大的失望,甚至还有一丝绝望的恨意。
她看着李卫东脸上尚未褪去的酒意,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味,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又去喝酒了?还还赌了?”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卫东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解释道:“秀秀,你听我解释,是赵老四硬叫我去的,我以为他要跟我说还他钱的事情,没想到是喝酒,我只是喝了几杯酒,牌我一下都没碰。”
“还说没碰,王建明都跟我说了,你又喝酒又赌博。”林秀眼中噙着泪水说道。
在她眼里李卫东满身的酒气和他那略显踉跄的脚步,都成了无可辩驳的证据。
李卫东一听林秀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露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道:“秀秀,你说王建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咱们来了?”
林秀闻言心中顿时一怔很是不解的看向李卫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王建明设的局,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赵老四会喊我去喝酒就是他撺掇的,然后趁我跟赵老四喝酒的时候故意跑来跟你讲,想要挑拨离间咱们之间的关系,”李卫东给林秀解释道。
林秀听李卫东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但她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卫东重重的点头。
林秀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李卫东知道语言在过去的劣迹面前苍白无力。
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去灶台生了火,将怀里已经冷掉的肉包子重新蒸热,又熬了一锅稀粥。
“吃点东西吧。”李卫东把食物放在桌上,自己则坐到一边。
林秀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挪到桌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虽然已经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是王建明故意设的局,但她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李卫东除了做药材的生意之外,还专门抽出时间来陪着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