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让财政所回复他们，说镇账已经全转交纪委，建议直接走协调督导组备案流程。”
“那他们要是硬查？”
“他们不敢。”
挂了电话，张浩东往回走，刚走到楼下转角，段科从身后喊住他：“浩东，有个事我的提醒你。”
“你说。”
“你那份举报材料，是你手签的？”
“是。”
“那你知道最上头那页档案交接回执上，盖的‘联合监管专用章’，是城建调度中心的专章？”
张浩东一下子站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你手上那份2019年的编号批文，那张章，是调度中心联合章。但我记的你之前在镇里追的是财政账和项目批。”
张浩东脑子里一下串了起来。
他翻手机里拍下的照片，找到了那张2019年的原始批文副本，落款处确实盖的是个“联合监管”章，只不过中间有两个字糊的不清，只有“建调”两字清晰。
这意思很明显了——这份文件根本不是单一批文，而是以“调度备份”的方式存档，未走完整流程。
也就是说，这不是正式批文，是临时操作的灰色文件。
段科低声说：“这种批文，过去大多是那批‘缓建转扩’项目在用的，省里那时候批了好几批棚改、文化、医疗融合项目，就是用的这张章。但用它盖教育基建的，我还是的副本吗？”
“有，但不能公开存档，的请示。”
“我不申请。我只是想知道——这种东西，在上面算不算违规操作？”
段科犹豫了一下：“从流程上说，不算。因为它走的是‘先调后补’路线；但从资金线和项目来源上来说——严重偏离原计划。”
“那能不能认定为，项目上线时已经存在计划造假？”
“如果能把调度资金、批文落点、项目执行单位三条线统一，那就不是造假，是蓄意套拨。”
张浩东听完，点了点头。
“谢谢你。”
段科叹了口气：“浩东，你把这事捅到现在，我说句实话——你往后走的路，不会好走。”
“我知道。”
“那你还要继续吗？”
“他们想怎么动我，我不管。但我要怎么写他们，我自己决定。”
出了市纪委大楼，张浩东没急着回镇，而是直接去了市督导组临时驻地。
门口的接待小刘认出他了，赶紧让他进去，说组长刚开完会。
张浩东一进会议室就递上一张纸，是他写好的情况说明。
“这是你们要的‘育才楼后期资金线解释材料’，我补交一份。”
组长接过来，一页页翻，翻到，只有调度中心联合章；资金落点没有走市建账户，走的是三家马甲公司转接；验收合同由环润、辰安双重签收，外包单位无资质备案。”
组长看了两眼，没说话。
张浩东补了一句：“这不是项目出问题，这是批文本身就是问题。”
会议室一下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