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响三分钟后我们就到了。”
“有没有可疑车辆？”
“只有那辆皖b商务车，但我们赶到的时候，车已经不见了。”
张浩东盯着仓库门的锁痕看了几秒，没出声，走过去把地上的螺丝帽捡起来递给山猫，“是这边的仓库专用锁，说明动手的人不是路人，是知道这套配置的。”
“是嘉恒那伙人。”山猫肯定地说，“他们换壳失败了，现在来想把资料和账单一把火点了。”
张浩东往仓库里走了一圈，材料堆得规规矩矩，里面新送来的钢筋一根不少，他回身说：“联系仓库组，明早交接现场时每一批材料重新过一次称，锁仓流程换掉，从今天起双人签字。”
“行。”
张浩东回镇政府的路上已经快十点，风越来越冷，街口广告牌都被吹掉了一块。
他没进值班室，而是去了办公楼最顶层的小会议室，把刚打印出来的那份“龙禾资金流图”摊在桌上，对照着调拨名单一点一点确认。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王晓军进来了，“浩东，这边打印出来的工商变更材料你看一下。”
张浩东拿过来看，一眼扫到法人名：吴建明。
“这个人是谁？”
“原来是嘉恒建设的仓储主管，去年辞职，三个月后在邻县注册了龙禾。”
“账号谁开的？”
“开户人是他老婆，走的是私人渠道。”
张浩东点点头，“我记得这个人，是之前被我们举报走货单的时候突然离职的。”
“现在明白了吧，他不是走人，是去换壳了。”
张浩东把资料收进档案夹，“你明早把这个人上交给纪委，连同之前三笔款的合同复印一并送去。”
“行。”
两人没再说话，屋里只剩下打印机转动的声音。
直到快零点，张浩东才把所有资料打包成两份，一份放进铁皮柜里，一份带回宿舍。
第二天一早，清算组刚到财政所，张浩东人就到了，比他们还早十分钟，文件全摊桌上了。
瘦男人坐下，看了一眼那份资金流图，说：“张书记，你这边反应得够快的。”
“这种人只要放进去一天，就能把镇里账抽干。”
胖男人翻了翻合同，说：“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龙禾背后还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
张浩东点了根烟，站在窗边低声说：“那我就一家公司干一回，干到他们哪家也不敢进。”
胖男人没回他，只把那份申请签了字：“我们开始写封账流程。”
清算组动手的那一刻，龙禾的公司账直接被列入冻结名单，全镇那条最隐秘的资金通道，第一刀，落下了。
张浩东刚从清算组那边出来，手机上就跳出山猫的消息：“昨晚撬仓那帮人，初步确认两人是嘉恒旧部，白天混进了镇西那边的饭店后厨。”
“我让人守着。”
“别动。”张浩东回过去三个字，顺手截图发给了方明远。
隔了不到一分钟，方书记就回了：“公安那边我来协调，别声张，今晚安排人直接带走。”